躺在病床上的这几天,郑洁洁始终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Www.Pinwenba.Com 吧可是我的心始终牵挂着陶沟村的孩子们,每天一闭上眼睛都是那些可爱的笑容。况且在医院的日子是每个人都不想过的日子,每天静的出奇的空气和扑鼻的药水味道,让人感到很绝望。
休养了几天后,我的腿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手术的地方也已经基本愈合,我和郑洁洁就商量着出院时的事了。我坚持要自己回去,不让老刘来接,可是郑洁洁却不愿意,说我一个人走山路太危险,非得打电话让他来。就在我俩争执的时候,旁边的女病友倒说话了。
“你倆一块回去不就行了吗?”
正是这句提议,让郑洁洁非常赞成。她说她早就想去看看我的学校,早就想看看孩子们了。可是那几百里山路,我担心她的脚。但是郑洁洁软磨硬泡地老师缠着我,最终我不得不答应。
当我们把一切整理好后,我把剩下的水果都送给了那个女病友。那个女病友把我拉到一边,低声细语地问我:“这个女孩挺不错的,你们非常合适啊!我祝福你们。”
“啊,哦,我……”我吞吐起来,尽量压低声音,怕她听见。
“什么啊哦的,我的家就在镇上的东头,如果你俩结婚了,记得通知我,到时我一定去!”女病友大嗓门,小声说话都比我的大声还要厉害。
郑洁洁在一边显然是听到了,脸上的红霞几乎都可以飞起来了。
和女病友告别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我一看原来是一串佛珠。佛珠是绿色的,好像用一种特殊的果核做的,颗粒非常精致,是一种戴在手腕上的饰品。她把这个送给了郑洁洁,又拉着她嘀咕了几句。这回声音很小,我近距离也没有听见,只是看见郑洁洁的红霞都可以开染坊了。
走出医院,我才体会到什么是新鲜空气。这种久违了的空气兴奋地往鼻子里扑,我则兴奋得往肚子里吸。街上热闹喧哗,来来往往地人穿着艳丽的各式的民族服饰,吆喝着韵味十足的语言,使这个山间小镇呈现出别样的风景。
不过我们没有留恋,而是直奔车站,因为这样可以赶上去“硪埔”乡的客车。好在客车还没有出发,我们坐上车等起来。车站的喇叭高声刺耳,播音员情绪激昂地在大声招呼赶紧找车上车,普通话里掺杂着饶舌的当地语言。
“这个你吃吧”郑洁洁拿出一个香喷喷的油饼送到我跟前。
“你从哪里买的,我怎么没看见”我没有看见她买吃的东西。
“哦,昨天你们村长的侄子在学校给我的,我就收起来了。”郑洁洁解释道。
“是吗,那个叫刘斐的吗,他怎么知道你?”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昨天找我唧唧喳喳得讲了好多,我都听烦了,然后他就送我这个了……”郑洁洁说完,仔细地看着我,似乎在寻找着我变化的表情。
“啊,那他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嗷!”我打趣地说。
“我?我才不理他呢……你,没生气吧?”郑洁洁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们的大美女到哪都是鲜花绿叶配的。”
“哦……”
车子的发动机终于响起来,车子开始出发了。
路还是一样的颠簸,车子像个调皮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的一跳,让车里的人抖动的不知所措。郑洁洁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瞌睡了,慢慢的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在一次剧烈的抖动下,她惯性地躺在我的腿上,却依旧在甜甜地美眸紧闭。睡吧,这些天她确实很劳累了,很辛苦,是该休息一下了。只是在晃动的车子里,显得有些难为了。做个好梦,睡吧。
我抬头看着窗外,只是几天不见的麦苗的已经都泛着黄色了,远远望去像大地上盖着一层金色的纱巾,随着风的轻抚,摇曳地飘着。不远处,几片白云悠闲地搁在空中,似乎要阻挡着蓝色的天空去亲吻大地。空中飘荡着绿色的味道,有点眩晕的感觉,带有香香的泥土气息。
两个小时后,远远的我就看见了那个破旧的站台在向我招手,如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车子的人都下去了,我却没有动,因为我想让郑洁洁再多睡一会。在司机师傅的督促下,我极不情愿的推了一下她,她睫毛一抬:“到了?”“嗯”我答道。
站在山的路口,我看见郑洁洁有些不自然的笑。
“你怎么了?”我问道。
“你说要是爬山的时候我要是碰见蛇被蛇咬你会怎么救我?”她突然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把你扔了……”
“你……”
随后是下了雨,“拳头雨”。
还是原先的路,还是曾经的记忆。经过二丫家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望眼欲穿。
几个小时的山路,把我们都累得不行。当我看见山头那飘荡着的红旗时,我突然感觉浑身象被充满了新鲜血液一样,大叫着朝上奔去。郑洁洁在后面大喊:等等我,等等我!
学校里空无一人,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回去了。也许是养成了习惯,我在和不在他们一样来上学,一样来读书。学校前的空地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几间屋子的墙壁和玻璃也被擦洗过。不用说,一定是老刘每天来打扫的。郑洁洁爬上来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你就在这里?我以为我们那是最穷的了!没想到你这边……”郑洁洁又小女孩般地哽咽起来。
“没事,你看这不挺好的吗?来,进屋坐坐。”我把她拉进屋。屋子里也被人收拾过,被子整整齐齐的,桌子上泛着光,旁边的书整整齐齐。这个老刘,怪不得选你做村长!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
我拿着抽屉里的一瓶药递给郑洁洁。她一愣,问我:“干嘛”我说:“你脚下一定有泡了,把它挑开,敷上它。”
“哦,谢谢”郑洁洁倒客气起来。
她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摸了摸那一摞书。又打开抽屉,发现了那颗“爱果”。她激动得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满脸的喜欢。泪水又一次从她的脸上划过,很大的一颗。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屋子好像被一个女人收拾过。”郑洁洁转过头,表情带着认真。
“怎么可能,哪有什么女人。”我觉得女孩就是太敏感,没事时总觉得天下太太平。
“这些书,都是从底往上依次排开。底下的最大,上面的最小,只有我们女孩子喜欢这样摆书。你们男孩子是不会在意哪边宽哪边窄的,只知道堆在一起。还有,这个‘爱果’,香味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有这周围的空气,带着香气”
郑洁洁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责怪她太敏感,以后没男人敢要了。
“哼,不要就不要,谁稀罕!”郑洁洁调皮的抬着眉头,满脸的俏皮。
“哎哎哎,两口子在屋里干吗呢?”外面突然有人说话了。
我出去一看,竟然是灵灵!几个月不见,这个贼丫头皮肤黑了不少!头发倒是留长了一些。只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依旧闪着聪慧的光芒。
“你怎么来了,我可没请你!”只要见到这个丫头,我总是想和她斗斗嘴。
“切,请我还不一定来呢。我是来接我们郑美人的,怕你给欺负了!”灵灵依旧那个神气。
“哦,是吗,那件毛衣怎么样了,是不是连口罩都一起织了?”
“你……”灵灵显然生气了。
“怎么大小姐,我发现你越来越黑了,黑的像山里的小山猪”“呵呵,好了,好了,你俩别闹了!”郑洁洁走出来,往土灶那边走去:“灵灵你等会,我给林老师烧好粥就和你回去。”
“什么,你把他当你的天了?走!”灵灵说完拉着郑洁洁要走。郑洁洁看看我,见我点点头,也不再坚持,进屋拿了东西,便和灵灵要下山。
“你……注意点,晚上把被子盖好,不要让伤腿着凉了,包里有我给你买的洗漱的东西,还有药要记得按时吃,还有……”
“还有让他甜死!”灵灵打断郑洁洁的话,拉着她就往山下走去。
我站在山头,看见郑洁洁的身影很疲惫。一个女孩走了那么多山路,不累才怪。我努力的喊起来:“灵灵!回去让郑老师休息一天,她太累了!”
已经走老远的灵灵头也不回地答道:“腻死了!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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