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又见余莫浅

2017-09-01 作者: 槿末寒
三十八又见余莫浅

我最害怕的事,是用不恰当的语言去表达我的思想,然后结果往往适得其反。而相反,我最希望的事,恰好是我隐盖了我的所有想法才往往能够得到和谐。

所以,人一旦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时,我建议,不说为好,除非你觉得你的说法比别人更具有说服力。 -----顾谨谨

荧蓝色的手机屏幕里慢慢浮现出了一行字,内容很简洁却又容不得抗拒。

我是余莫浅,明天下午3点在北味咖啡馆店见。

顾谨谨似乎没看明白,又将即将暗下去的屏幕点亮,再看了一遍,才确认到真的是余莫浅在约她。

她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不管是谁约她,都是命令的形式呢?

难道不会有人问问她的意见吗?

为什么都那么确定她一定会去呢?

顾谨谨轻轻点了下短信右上角的垃圾桶,不到几秒,那个标有余莫浅三个字的信息便渐渐消失在她面前。

也罢,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余莫浅一定会有一次单独见面的。

只不过,又被抢先了一步,上次是林莞,而这次是余莫浅。

第二天下午3点。

顾谨谨站在马路的对头,看着不远处那家用棕色Q版字体写着的北味咖啡店几个大字的棕色系店面,远远望去,被擦得光洁透亮的玻璃窗里隐约有几个人在喝着咖啡。

顾谨谨有些无奈,怎么她和北味咖啡店那么有缘呢?

两次了,无论是林莞还是余莫浅约的都是同一个地点,难道,但凡有姿色的女生都喜欢在这种店里吗?

可惜了,她不喜欢这样奢侈的店,那种进店里听着咖啡豆搅拌的声音总会让她产生进错店的错觉,更何况,她,没有姿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徐徐走过去。

当~

透明的玻璃门在推开的瞬间撞击了一下悬挂在门口旁的风铃,发出极为清脆悦耳的声音。

顾谨谨走进去,这次她不在柜台前找人了,不然那个服务员认出她来,总感觉会是件尴尬的事。

她环视了一周,在靠窗的一个位置看到了正在喝咖啡的余莫浅。

余莫浅穿的很普通,简简单单的蓝色短袖搭配一条牛仔短裤,脸上的妆也没有那天化的那么精致。

可就是那么随意的装扮,却实实在在地让顾谨谨自卑了。

蓝色的短袖不偏不倚刚好完美地衬托出余莫浅皙白的皮肤,而一条极为简单的牛仔短裤将余莫浅那双修长的腿修饰地极其细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更是锦上添花。

就这样,顾谨谨这幅花了一个晚上才准备好的穿着如此轻易地就被余莫浅这样随意的装扮敌过了,这样的情形,任谁看,都会自惭形秽吧?

顾谨谨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很是熟练地叫了服务员,然后点了一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茶。

余莫浅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顾谨谨点完东西后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地等着余莫浅开口。

时间过去了将近5分钟,从柜台处走过来的服务员懒懒散散地将那杯茶放到她的面前,说了声慢用后,再懒懒散散地走掉。

顾谨谨依旧没说话,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喝了起来。

比耐力,比沉默,可能谁都胜不过她吧?

余莫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顾谨谨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细细体会口中苦涩的味道后,才缓缓回答,“如果你要说,自然会说,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你可以慢慢想。”

余莫浅水灵灵的大眼里充满了诧异,“顾谨谨,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那我在你想象里是个怎样的人?”

顾谨谨只是随口说说,但余莫浅真的有在想,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很自卑的人,至少在我和忆年的面前会很自卑。”

顾谨谨不置可否地笑起来,“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任何资格比得过我!”

顾谨谨看向她,只见她脸上尽是不可一世的表情,仿佛真的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待在苏忆年的旁边。

顾谨谨承认,余莫浅无论是凭学历、样貌、身材都比她高了好一大截,甚至连认识苏忆年也是余莫浅比她早,这么看来,余莫浅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自卑,尤其是在余莫浅面前。

“人心,是会变的,无法永远控制。”顾谨谨不知道从哪飘来的一句话,想也没想就这么直接地对余莫浅说了。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她又补充道。

余莫浅愣了愣,似乎觉得这样的话不应该从顾谨谨的口里说出来,她咬牙,“顾谨谨,你以为你了解忆年多少?就凭你们三年的时间,你就能了解他了?”

“你就以为你可以抢走他了?”

顾谨谨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画面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原配对小三说的话呢?

她叹了口气,很是认真地对余莫浅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能抢走他,在他身边的每一刻我都觉得很奢侈,就连和他呼吸着同一个空气,我都会觉得珍贵无比。”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从哪来的,但是正如你所说,我真的比不上你,所以,你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有你在,我和他只能是同桌不是吗?”最后一句,顾谨谨说得很轻,像是对余莫浅说的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余莫浅水灵灵的大眼里对顾谨谨的敌意依旧未减半分,“你知道就好!”

余莫浅说完后,将先前点好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桌上的账单,准备离去。

而顾谨谨却毫无动静,掐准了余莫浅正要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找我来,只是因为你没有信心吧?”

“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信心?”余莫浅又坐下来,似乎是被顾谨谨说中了,生气地朝她喊。

“就凭你从头到尾都在认为我会抢走忆年兄。”

“哼,可笑!我余莫浅什么都不缺,凭什么会认为你会抢走忆年。”

顾谨谨挑眉,看着余莫浅淡淡地笑了,“难道不是吗?”

“我......”余莫浅一直高高燃烧的气焰一下子弱下来,“我承认,顾谨谨,你是个很厉害的对手。”

顾谨谨带着苦涩的微笑看着她,将她心中压了很久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余莫浅,我真的很希望我能有机会和你公平竞争忆年兄,可是我做不到,无论是时间上,还是时机上,我都没有办法跟你公平竞争。”

“你们的一切,你们小时候的一切,你们被称为青梅竹马的一切,我都没有任何机会敌得过你。”

“现在的我......只希望能够待在忆年兄的身旁,做一个称职的好兄弟,好同桌,我......就很满意了。”

“所以,请你别再用敌对的眼神看着我了,那样的眼神会让我误以为我也是有资格站在苏忆年身旁的,会让我.....越陷越深的。”

顾谨谨一口气说完后,余莫浅便一直望着窗外。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西落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墨色的茶杯里,将高档的天花板倒映出一圈小小的光影。

顾谨谨终于从天花板上的那个光影里回过神来,她看向余莫浅,却发现余莫浅还在望着窗外,似乎还没有回神。

顾谨谨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张米黄色的便利贴,匆匆写了拜拜两个字,将其轻轻撕下来贴在离她位置不远的桌面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

直到推开了北味咖啡店的玻璃门,嗅到了没有咖啡味的空气,顾谨谨才放开脚步,离开了这家店。

她终于有一次比别人抢先一步做事情了。

这样的匆匆离开竟让她觉得很开心,仿佛是做了件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却让自己觉得很得意地事情。

总之,是一种从未有的快感。

至少,在关于苏忆年的事情上,她终是有一次比别人抢先了一步。

顾谨谨走到对面的那条街时,才往北味咖啡店看去,而方才她和余莫浅坐的位置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光洁透亮的玻璃窗下是两个孤零零的杯子摆在桌面上。

顾谨谨猜想,或许是余莫浅刚走不久,又或许是服务员忘了收。

可无论怎么想,顾谨谨心里还是如此地开心,像是打了一场胜仗,小小地雀跃起来。

她一边想着一边哼起歌来,也不管路上来来回回的人会怎么想。

心情好的顾谨谨还决定要犒劳一下自己,于是,她踏着欢快的步调朝另一条街缓缓走去。

也不知道走到哪,她的目光忽然被一家淡粉色的店面吸引住了,那家店面装修得十分粉嫩,微拱形的粉色大门里边是许许多多小小的精致的装饰品。

顾谨谨并没有进去店里,而是站在店门旁边的粉色橱窗前看着被玻璃隔住的一条粉色项链,那条项链通身用白银包裹着,只有中间一只形状有些像大象的动物是粉色的,项链的设计很精致,在阳光下还透出闪闪发光的粉色。

而这条项链的下头是设计者用娟秀的字体在一张简约的白纸写了一行字:

希望你如它一般,不仅内心是粉的,外表还能亮地闪闪发光。

看完这行字,顾谨谨对这条项链的喜欢更是越来越无法自拔,这是她最憧憬的生活方式。

她看了下项链的标价,然后再摸了摸自己扁扁的钱包,叹了口气,只能沮丧着脸走开。

就在她离开的下一秒,忽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谨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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