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如意城

从街上穿过，人群噤若寒蝉，自动让开了一条空路。过了很久，周围才恢复了喧闹声，众人一边买卖，一边偷偷瞧着林凡等人。林凡东转转，西逛逛，这里的货物确实很新奇，会飞的宝剑、人形的药草、薄如蝉翼的兽皮、妖怪的内丹，琳琅满目，可惜林凡没钱买。在一个摊位前，林凡停下了脚步。

皱巴巴的羊毛毯上，乱七八糟地摆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一个紫铜八角盒，盒里盛着一颗玛瑙珠，圆溜溜的，色泽鲜红，粗一看，和内丹很像。

林凡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玛瑙珠。卖主是个身穿道袍的老头，凑近林凡，神秘兮兮地道：“买吗？这是龙虚妖王的内丹，绝对真货，吃了很补的。”

听到这话，

三个大美女看看林凡，露西亚和黛姬忍不住娇笑起来，就连孤冷的梵碧瑶，也闪过一丝隐隐笑意。

老头色咪咪地看了一眼美女们，又把目光转向林凡，殷勤地道：“小哥你一看就是个识货的人，这颗内丹，我给你打八折，只卖你一万两黄金，怎么样？”

林凡很晕，当着他的面卖假货，还狮子大开口。林凡摆摆手，正要离开，老头一把拉住我的衣角，急切地道：“对折，我给你对折！这可是龙虚的内丹，稀世之宝啊！算了算了，我对小哥一见投缘，一口价，三千两黄金！”

林凡摊开空空的两手：“我很想买，就是没钱，老丈你既然对我一见投缘，不如白送给我吧。”

老头眼睛一瞪，挥挥手：“去去去，没钱还说什么。穿得倒不错，没想到是个穷光蛋。”

林凡起身走了几步，却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拉住，掉头往回走。一直走到那个摊位前，他的情绪才恢复正常。林凡摸摸这个，掂掂那个，摊子上摆放的东西都翻遍了，却没有一样，让林凡觉得异常。

真是怪事。他失望地抽身走开，可茫然若失的感觉又来了。

难道还是那颗玛瑙珠？林凡霍然转身，抓起紫铜八角盒，凑到眼前，细看玛瑙珠。

“嗡”，刚摸到铜盒，林凡的双耳微鸣，体内里的内丹，突然发热，心中涌起一种异常充实的感觉。

林凡这才明白，怪异的不是玛瑙珠！而是盛它的紫铜八角盒！

老头一把夺过铜盒，怪声怪气地道：“到底买不买？没钱就别浪费时间。龙蝶的内丹，随便在哪一重天都是抢手货。”

瞄着紫铜八角盒，林凡沉思了一会，决心把它弄到手。

它不该是只铜盒那么简单。

林凡移开目光，故意去瞧其它货品，装作对铜盒毫不感兴趣的样子。讨价还价这一套市井的玩意，林凡还是了解的。

这种小摊贩，要是摸准了你要买的心理，一定会坐地起价。林凡问问弯刀的价格，再摸摸蓝宝石项链，老头终于不耐烦了：“你到底买不买？”

林凡苦着脸：“我就一两银子，能买什么？”

老头气呼呼地瞪着林凡：“这里最便宜的东西也要五十两黄金！”

林凡装模做样地叫起来：“你胡吹什么！难道连这个装龙蝶内丹的破盒子，也值五十两黄金？”

老头一呆：“这个，这个十两黄金总是有的吧。”

林凡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两银子还差不多。”说完扭头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林凡在等老头叫住他。

走到第四步的时候，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哥，别走！这个铜盒一两银子卖给你，要不要啊？”

正如林凡所料，老头上钩了。

不过他还是故意犹豫了一会，才抓起铜盒，对三个大美女勾勾手道：“帮我付钱。”

梵碧瑶冷冷地看了林凡一眼：“那是你的事，和我们无关。”

这也在林凡的预料中，所以他很干脆铜盒揣进怀里，扬长而去。

“你还没给钱！”老头追上来，手里握着一把闪光的匕首，恶狠狠地道：“臭小子，在如意城你也敢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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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美女面面相觑，也猜到了我的用意。梵碧瑶蹙眉道：“我真的没钱。十年呆在那个地方，怎么会带着钱？黛姬，你有么？”

黛姬摇摇头，露西亚挺起****，对林凡妩媚一笑：“你摸摸，我身上能藏钱吗？”

一开始林凡还以为这三个美女是不想帮自己付钱，现在看来，原来一行人的情况一样，都是穷光蛋啊！

“铜盒还给我！”老头目露凶光，一把向林凡抓来，干枯的手掌，忽然暴涨数倍，血肉尽消，变成白森森的骷髅爪，透出腐烂的尸臭。

梵碧瑶拍了一下腰间的长剑，一道清冽的水气，如冰似雪，透鞘而出，白茫茫地横在老头身前。后者怪叫一声，被震飞出去，手里的匕首碎裂片片。

“梵仙子的三千弱水，真是名不虚传。”

“抢东西啊！有人抢东西！”摆摊的老头爬起来，哭天喊地，不敢再动手了。

周边的人都围上来，一双双眼睛盯着我们，有人小声道：“梵碧瑶，黛姬，露西亚那么大的名头，怎么也公然抢东西？”

“你懂什么，就是名头大，力量强，才敢破坏如意城的规矩。”

黛姬尴尬地对露西亚道：“要不，你把猫眼耳环给那个老头做抵押？”

露西亚微微一笑：“不用那么麻烦。”走到老头边上，俯下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老头浑身一震，露西亚又说了一句话，老头面色变幻不定，过了一会，咬咬牙，垂头丧气地道：“没事了，没事了，刚才是我在开玩笑。大家都走吧，我还要做生意。”

众人陆续散开，露西亚冲林凡眨眨眼，黛姬好奇地问：“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林凡懒洋洋地道：“无非是一些威胁的话，比如，龙虚的内丹是假的，老头你要敢再闹，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卖假货。哼，就算还你铜盒，我美人鱼妖也会半夜来要你的狗命，试想，为了一只不值钱的盒子，老头怎敢得罪我们的美人鱼呢？”

露西亚噘起性感的嘴唇：“林凡，你真知道人家的心思，好想亲你一口。”

“免了！我还不想死。”林凡笑了笑，拍拍肚子，对美女们嚷道：“现在我很饿，你们也没钱，我也只好吃霸王餐了。哪里有最贵的饭馆？”

“你！”黛姬跺了一下脚，嗔道：“怎么这么无赖？”

“你们不带钱就出来混，不是摆明了要吃霸王餐吗？”

黛姬给了林凡一个白眼：“我一直带着干粮。”

说完从耳朵眼里，变戏法般摸出一只金色海螺，圆圆的螺口，吐出了一粒黄橙橙的粟米，在掌心滚动。

林凡瞪着粟米粒：“这么小的干粮怎么吃？每天舔一口？”

黛姬傲然道：“这是九穗米，其大如山，只是被我用遁甲术缩小了。至于梵碧瑶，向来餐风饮露，露西亚是吸食月华的，不像你，完全是个低级小妖。”

“餐风饮露，吸食月华，你们当自己是神仙啊？有本事，你们点石成金给我看看！”

梵碧瑶淡淡地道：“点石成金，是清虚天丹鼎流的独门秘道术。可惜，多年前，丹鼎流就灭亡了，点石成金也从此失传。”

..

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身穿银丝绸袍的人，簇拥着一个独臂大汉走过来，看到三个大美女，独臂大汉呆了呆，随即问：“刚才是谁买东西不给钱？”

摆摊老头有气无力地答道：“是我弄错了，您别见怪。”

“以后别乱嚷！”独臂大汉板起脸，盯着黛姬看了几眼，忽然神色恭谨：“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是神武殿的黛姬女武神吧？”

黛姬漠然点头，独臂大汉脸露喜色：“小人是如意城城主司空方大人的手下，二十一年前，有幸跟随城主，拜访过神武殿。当时远远地瞧到了女武神一眼，绝世风姿，至今难忘。”

黛姬“嗯”了一声，完全不想搭理的那种。

独臂大汉躬身道：“女武神既然来到这里，无论如何，请赏光城主大人的府邸。我想司空方大人，会深感荣幸的。”

黛姬皱了皱眉没有答应，露西亚则笑道：“这样最好，我们的林凡也能有个吃喝的地方。否则他闹起来，我们就只好替他打架。”

梵碧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海姬则望着林凡问道：“你去吗？”

独臂大汉惊异地看着林凡，名震长生界的女武神，去哪里，竟然要征求林凡的意见。

而林凡则是大手一挥：“前面带路，让你们城主备好筵席。”

“多谢各位赏光。”独臂大汉仔细瞧了林凡一眼，趴下身，三肢着地，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立刻像个吹起来的皮球，不断涨大，黑色的鳞甲翻出皮肤，三肢伸出了厚厚的肉垫，屁股钻出尖尾巴，变成一只巨大的蜥蜴，只是脸还保持人形。

“请各位上来，我驮你们前去。”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看他像人，原来是个蜥蜴妖啊。

竟然还可以幻化，很神奇的样子。

三个大美女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依次跃上蜥蜴背，林凡刚坐上去，蜥蜴妖就向前窜去。别看他只有三条腿，但速度奇快，而且跑起来很稳，坐在上面，一点都不感到颠簸。

在蜥蜴背上，黛姬凑到林凡耳边，悄声道：“我要提醒你，这个司空方交游极广，和红尘天、清虚天、罗生天、魔刹天的很多门派都有点交情。等会见到司空方，你千万小心，不要暴露身份。”

吹气芬芳，弄得林凡耳朵痒痒的。盯着她丰润的樱唇，林凡悄声道：“我也要提醒你，再和我靠得这么近，我就要亲你了。”

黛姬脸一红，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无赖，和你说正经事呢。”

林凡拍拍胸脯：“美人放心，我没那么傻，去自惹麻烦。不过我倒想问你，妖怪都能随心所欲地变形吗？就像这个家伙一样？”

露西亚笑道：“这个你该问我。低级妖怪，是没有办法变形的。只有妖力增长，达到初级进化状态后，才能想变人就变人，想变妖就变妖。”

“初级进化状态？难道妖怪的进化状态有很多种吗？”

“当然了，初级状态，称作身态。随着妖力修炼的递增，妖怪也跟着不断进化，迈入更高层次的受态、数态、意态、神态、转态、世态、末那态和最终的阿赖耶态。反正以你现在的妖力呀，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那我体内的这个呢？”

“他啊，达到了转态。在红尘天，差不多算是横行无忌了。”

在一座闪闪发光的宅楼前，蜥蜴妖停了下来，扭头道：“城主大人的府邸到了。”

林凡跳下蜥蜴背，惊奇地看着宅楼，它居然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乌龟壳，高高拱起，十三块壳背上，中心一块挖空，半数用整块的彩色宝石镶嵌，半数保留原来的玳瑁色。

蜥蜴妖低沉一吼，变回了独臂大汉的样子，领林凡等人走进圆形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四周回廊环绕，亭台楼阁错落分布，华丽的琉璃屋顶在阳光下，闪烁不定。

“这个司空方好像很有钱啊。”

“那当然了，在如意城做买卖，必须向城主交税。作为回报，司空方保证他们的财物安全。”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声音传来。

“难怪今天一早，门口就飞来了一只彩凤，原来是贵客光临的吉兆。”人还没到，暖洋洋的声音就春风般吹了过来。

从内院，迎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眼小如豆，满脸堆笑：“在下司空方，有失远迎，还请各位见谅。”

独臂大汉躬身道：“见过城主，这位是来自罗生天的..”

“不用介绍了。”司空方打断了蜥蜴妖的话，笑道：“神武殿的首席女武神，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只要见过黛姬小姐一面，无论隔多少年，都不会忘记。”

黛姬点点头：“司空城主，你好。”

司空方的目光移向梵碧瑶：“如果我老眼没有昏花，这位可是名动长生界的梵仙子？”

梵碧瑶应了一声，负手望着天，瞧也不瞧司空方一眼。

够性格！林凡暗赞一声，原来这大美妞无论对谁，都是一样的清傲孤洁。

司空方毫不介意，始终满面春风：“我想嘛，除了清虚天碧落赋的梵仙子，还有谁能有这样的风采？真是见面更胜闻名。”

随即他又转向露西亚：“彩凤不和乌鸦同行，除了魔刹天的第一美女露西亚，长生界再也没有第三个女人，能和梵仙子、黛姬武神走在一起，而毫不逊色了。”

露西亚咯咯一笑：“司空方你好巧的一张嘴，难怪执掌如意城多年，没人能打你的主意。”

林凡则只是觉得这个肥佬，马屁功夫倒是不错。

当这家伙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就立刻道：“我叫林凡，没什么名气，你就别客套了，否则我会起鸡皮疙瘩的。”

黛姬噗哧一笑，露西亚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梵碧瑶看了林凡一眼，似乎很欣赏林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