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夫遇刺娇妻玩失踪

2018-07-12 作者: 西门瘦肉
第21章 夫遇刺娇妻玩失踪

大案虽已告破,人死却不能复生,死者家属悲痛不已。许逊本是修道之人,便为亡者念经超度,念了三天才跟着司马颖前往成都城。成都王司马颖颇为任性,成都城在他治下却好生兴旺。猛虎阿花惨死,他一直郁郁寡欢。回到王府,几只肥胖的大熊猫抱住司马颖大腿,心情才有所好转。

许逊赞道:“这些大熊猫倒是壮实,想来伙食不错。”

祸斗朝着大熊猫龇牙咧嘴。

司马颖笑道:“莫要小瞧它们只吃竹子,其实也吃肉,奈何捕食能力差,在野外无法吃到肉而已。”

许逊在成都逗留了十多天,欣赏成都美食美景,毕竟心中挂念旌阳县,依依不舍告别。司马颖一直送许逊出城。

分别之时,司马颖神情萧索,道:“皇帝病入膏肓,太子登基在即,可是太子脑袋不好使,那贾充贾南风父女俩又野心勃勃。以后我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许逊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

司马颖嘿嘿笑道:“我也觉得我是吉人。万一哪天我无路可走,许县令可要收留我才是!”

许逊哈哈大笑:“你的王爷都当不成,我的县令自然也没戏,到时候我们一起修道,可好?”

“不好,我才不要当牛鼻子!”

两人皆大笑,就此告别。

许逊和祸斗犬赶路。一人一犬赛跑,回去的速速比来时的速度可要快得多,只花了一个白天便回到旌阳县。周夫人给许逊接风洗尘,自是不提。

次日清晨,许逊早早起床,房中打坐冥想,忽然听到有人击鼓鸣冤。他穿戴整齐,坐上公堂审案。击鼓的百姓是有名的小气鬼葛郎泰。此人极其抠门,蚊子大腿能熬出三钱油来,路上若要放屁定要憋着回家用来吹蜡烛,连说话都舍不得出力气。

许逊笑道:“葛郎泰,你有何冤情啊?状纸有没有?按照你豪放大方的性格,定是舍不得请人写诉状。”

葛郎泰小声说:“大老爷,我家……”

声音越来越小,细不可闻。许逊探出身子,道:“大声点,蚊子叫的声音都比你洪亮。没吃饭吗?”

“吃了,说话大声费力气,力气要留着干活。我家……”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许逊苦笑不得走下堂来,把耳朵凑在葛郎泰嘴边才能勉强听见,喝道:“大声点,否则本县定你藐视公堂之罪,关你三天,收你三天住宿费伙食费!”

葛郎泰慌了神,连忙说:“大老爷我错了,我大声点。我家遭了贼,损失惨重,请大老爷帮我捉贼。”

许逊问:“何物被盗?”

葛郎泰咬牙切齿,说:“丢了一根绣花针。”

许逊大怒:“丢你个仙人板板。一根绣花针也来告状?咦,我怎么学会了四川话。”

葛郎泰却如同丢了半条命一般,哭道:“大老爷,这绣花针可不是一般的绣花针!三百年前,王莽篡汉,正是齐天大圣大闹天空被佛祖镇压之时。那孙猴子被镇压,武器定海神针却掉进我祖先家中,我祖先代为保管,视若传家宝。今天却在我手中遗失,真是莫大罪过啊!”

许逊笑道:“胡扯。那定海神针重一万三千七百斤,你怎么拿得动?莫要聒噪。一根绣花针值多少钱?定是你家婆娘不小心弄丢了而已,回家仔细找找才是正事。”

葛郎泰跪着不起来,说:“我还有冤情!我要告我的邻居,货郎马俊,他在人格上羞辱我。”

许逊知道葛郎泰和马俊素来不和,据说早年间同时追求马俊之妻唐燕,但是葛郎泰为人小气,唐燕和唐燕父母俱不喜欢。多年来,葛郎泰和马俊经常发生口角,但是葛郎泰依旧喜欢和马俊吵嘴。他来了兴趣,问:“哦?他怎么羞辱你?说来听听。”

葛郎泰一脸气愤,说:“前些天,大老爷去了成都,马俊便嚣张起来,没人能管他。我找他借锤子钉钉子,他不肯借就罢了,却用话来羞辱我。他说锤子钉钉子钉得太多,锤子会有磨损,保养起来非常麻烦,您说着荒唐不荒唐!锤子不用来钉钉子,却挂起来观赏?他平时说我小气抠门,自己却比我更小气!没办法,我只好用我自己的锤子了。”

听完这番话,公堂上的衙役捕快师爷都哄堂大笑。明明是葛郎泰小气,却诬告他人。许逊挥挥手,说:“少丢人现眼,快回去,本县从未见过你这般小气的人。”

葛郎泰赖着不肯走,非要许逊去追究货郎马俊的的责任。许逊正在苦恼如何打发这个抠门鬼,谁知马俊却来到县衙,他也来击鼓鸣冤。许逊问:“你又有何冤情?”

马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大人,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媳妇儿被人拐走了!”

许逊吃了一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拐卖妇女?他正色说:“慢慢说来。”

马俊擦干眼泪,语无伦次地陈述案情,众人听得稀里糊涂。好在许逊经过两文钱冤案的磨砺,分析案情倒是快了许多。

原来马俊也是个生意人,和铁钉案中的梅敬一样,常年走南闯北。他听说梅敬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算得非常准,便也去找算命先生,一来二去,两人竟然混熟了,算命先生经常来马俊家中做客。前天是初六,算命先生给马俊算了一卦,说他在初六晚三更会有血光之灾,告诫他务必小心。马俊牢记在心。

到了昨日三更时分,真的有人摸进马俊家中拿刀砍他。马俊早有准备,躲过这刀。凶手一击不中,当即逃窜。凶手定是惊慌失措,将凶器遗落。马俊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把菜刀。他抓着菜刀去追凶手,想看看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哪知凶手跑得飞快,一会儿就没影了。他满腹疑云回到家中,却发现夫人唐燕不在家中。等了一晚上,夫人都没有回家。又等了一上午,依旧没有踪影,因此来报案。

许逊沉吟半晌,问:“你认为你夫人去了哪里?”

马俊用手指着葛郎泰,恨恨地说:“我怀疑被这个小气鬼拐走了!”

葛郎泰大叫:“你疯了么?我拐卖你老婆作甚?”

马俊从怀里摸出一把菜刀,对许逊说:“大人,这把菜刀就是凶器。而这把菜刀是葛郎泰家的,刀上面刻着一个葛字!”

捕头张把菜刀递给许逊,上面果然刻着葛字。许逊问:“葛郎泰,这是不是你家的菜刀啊?”

葛郎泰头上冒汗,说:“那个,好像,是,是的。前几天遗失了,一直没找回来。”

许逊用力将菜刀横着拍在公案上,喝道:“你丢了一根绣花针也来报案,丢了菜刀怎么不报?”

葛郎泰里脸色通红,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

马俊又说:“大人,这葛郎泰素来好色,经常盯着我夫人色眯眯地看,定是他色迷心窍,丧心病狂,想杀我抢我夫人。昨日没杀死我,却把我引出门,调虎离山,然后拐走我媳妇儿。”

葛郎泰气得大骂:“放屁!你这种整天骂老婆的人也敢用调虎离山这个成语?莫让我笑掉了大牙。”

马俊冷笑道:“我骂我妻,关你何事?而且我都是晚上骂的,你怎么知道我骂她?是不是你趴窗户偷窥我夫妻的夜生活?”

葛郎泰语塞。

马俊接着说:“无话可说了吧!快把我媳妇儿交出来!许县令是晴天大老爷,定不饶你!”

许逊面露不满之色,道:“哦?晴天大老爷,阴天便不是大老爷了么?”

马俊连忙解释:“口误口误,青天大老爷。”

葛郎泰上前两步,大声对许逊说:“大人,不要听他放屁。我家有贤妻,河东人士,平常管得我极紧,我哪有心思哪有能力去拐他的夫人?他是病急乱投医,胡乱攀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许逊头大,重重拍下惊堂木,喝道:“莫聒噪。马俊,你骂你夫人属实否?”

马俊脸一红,说:“夫妻之间拌嘴,乃家常便饭。”

许逊点点头,说:“本官猜测,昨晚有人要杀你,你持刀追赶,你媳妇儿定然十分害怕,回到娘家躲避也说不定。你先去你岳父岳母家中看看,如何?”

马俊琢磨片刻,说:“大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去泰山家,但是昨晚有人要杀我的确是事实,请大人缉拿真凶。”

许逊问道:“你平日可否与人结怨?”

马俊摇摇头:“我是做生意的,讲究待人以善,从不结仇,我也不知是何人要杀我。可能是图谋我的家产,或者是……”他猛然盯着葛郎泰,咬牙切齿地说:“贪图我夫人美色!”

许逊见葛郎泰又要争辩,连忙说:“你先去你岳父家,其余之事,回来再说。”

“草民领命。”马俊退出公堂,急急忙忙往岳父家中赶。

“葛郎泰!”许逊重重拍下惊堂木,问:“你还没回答本县,你丢了绣花针来报案,丢了菜刀为何不报?”

葛郎泰汗滴如水,说:“绣花针是买来的,菜刀是从我大哥家中顺来的,他也姓葛。我要是报案,怕我大哥责骂……”

许逊无言以对。

到了下午,马俊又来到县衙,说老婆并未回娘家,肯定是失踪了。许逊这才重视起来,让祸斗犬闻马俊媳妇儿的衣物。马俊回家拿出一件衣服,脂粉香气逼人。祸斗神犬连打三个喷嚏,似乎是影响了嗅觉。

“你家娘子这么爱打扮么?”许逊问道。

马俊颇为无奈:“正是。我夫人和我岳母一样,酷爱打扮,几乎把半家胭脂水粉店搬回家。”

祸斗找不到人,许逊便命人粘贴寻人启事,四处打听马夫人的下落。连续找了两天,并无半点踪影。

到了第三天,马俊跟许逊说,他去隔壁县找算命先生,请他算卦,看能够算出妻子的下落。他去了一天,晚上未回。第二天清晨,有村民慌慌张张告诉许逊,说在城外野猪林里发现了马俊。马俊晕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而他旁边躺着一个算命先生模样的男人,满头是血,气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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