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美男子助人洗冤屈

2018-07-12 作者: 西门瘦肉
第23章 美男子助人洗冤屈

马俊用力过猛,胸口伤势复发,血流不止。许逊停止审案,请大夫帮助马俊止血。公堂之上两个人血流当场,许逊也不收监,让他们好好养伤,审案告一段落。

葛郎泰幸灾乐祸,说:“大家看,这马俊真不是东西,连自己老丈人都敢打,他老婆肯定也是遭了他的毒手!”

马俊气急,瞪着葛郎泰怒道:“我怀疑你就是凶手,你等着,我请蜀中最有名的状师来对付你!”

葛郎泰不以为意:“爷爷等着。”

围观群众纷纷起哄。

捕头张叫到:“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要妨碍大老爷办公。”

爱草如痴的美男子园客也问葛郎泰:“老葛,你为什么跟马俊过不去?”

葛郎泰恨恨地说:“我找他借锤子,他不借,还骂我小气。你知道的,我这人睚眦必报!”

许逊要给唐越包扎一番。唐越仍旧指着马俊破口大骂,骂累了才停。眼见寻找唐燕无望,老夫妻在众亲戚的的搀扶下回乡下老家,临走之时向许逊哭道:“若找到唐燕,无论死活,都请派人告知一声。”

许逊自是答应。老俩口颤颤巍巍,一路叹息离去。

马俊真的去请蜀中大状师,此人名叫邓研,是蜀中地区首屈一指的大状师。提起状师,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春秋末期,郑国有个叫邓析的学者,此人精通诡辩之术,熟悉各国律法,喜欢帮人打官司,也喜欢给普通民众百姓普及法律知识。

曾经在郑国境内的一条大河发大水,淹死了一个富户,尸体被别人打捞起来。富户的家人找捞尸人要求花钱赎回尸体,但是觉得捞尸人要价太高,不愿意接受。于是找到邓析,请邓析出主意。邓析笑道:“莫要着急。只要你们才会花钱赎回尸体,他只能卖你,不会卖给其他人,好好商量便是。”捞尸人也等着着急,尸体已经发臭。他也去找邓析,请他想办法。邓析则说:“你也莫慌,他只能从你这买,别无他法。”

他帮人打官司需要报酬,若是小官司,则索要一件衣服,若是打官司,则多要一条裤子,收费并不昂贵。他开启了众多民众的法律意识,让民众敢于和贵族打官司,得罪了郑国高官。郑国的执政大臣子产上台后,察觉百姓在邓析的教导下越来越不容易控制,便找借口将邓析杀了。他杀一儆百,郑国百姓便不敢随便打官司。

邓析虽然身死,著作也已失传,但是他的精神却流传下来,成为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之名家的鼻祖,也是后代所有状师讼师的鼻祖。马俊高价请的状师邓研,据传就是邓析的后代子孙。马俊请邓研,一来为自己洗刷嫌疑,二来想落实葛郎泰的罪名。不过马俊与邓研并无交往,而且邓研已经退隐江湖,不再帮人打官司。他听说梅敬的父亲和邓研非常熟,便央请梅敬出马。他与梅敬曾一同做买卖,有几分情谊。梅敬也不推辞,千里迢迢赶去成都请这位架子大的状师。

两日后,邓研来到旌阳县,许多人来围观,看看传说中无一败绩的大状师长什么模样。马俊把大门关得紧紧的,不让别人影响邓研的工作,日夜向邓研请教如何在公堂上驳倒葛郎泰。葛郎泰惴惴不安,找机会偷偷瞧了邓研一眼,果然是神目如电,凛然生畏。他非常担忧,害怕自己被马俊邓研搞得身败名裂,他也想请状师,但是舍不得花钱。

正在担忧之时,爱草如痴的美男子园客竟然找上门,他愿意客串葛郎泰的状师。原来葛郎泰虽然抠门小气,但是也喜欢花花草草,当年种植五色香草的百姓那么多,能够活下来的只有两三株,其中一株便葛郎泰所种。只不过葛郎泰不如园客那般用心,五色香草只有颜色没有香味。园客视其为知己,因此想帮葛郎泰一把。葛郎泰自是喜出望外。

他自认为马俊有夺爱之恨,又有借锤子之气,且有诬告他为杀人犯之仇。他和唐越一般想法,咬定是马俊杀害唐燕,起码是将唐越逼走。他如今能为年轻时喜欢的姑娘报仇,斗志昂扬。

这两拨人马忙于搜集对方的证据。许逊也没闲着,到处走访调查。胡神算的死很明显,被人生生砍死,最大嫌疑人便是马俊,其次是马俊所说的黑衣人。但是马俊的夫人唐燕,始终不见踪影,不知是死是活。他不由得十分忧虑。他带着祸斗前往唐越家中,拜访唐越,与其闲聊。唐越头上磕伤已经痊愈,正打算出门找人下棋。

唐越泡茶,招待许逊,二人天南地北闲聊,互相佩服彼此的学识见解。许逊准备离开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唐老先生,本月初九晚上三更时分,你一直在家么?”

唐越笑道:“没有,老夫心情郁闷,找枯林寺的住持和尚下棋去了。”

许逊是修道之人,对外来佛教有些抵触,于是没有再问,领着祸斗回家。

捕头张也辛苦了多日,一无所获。这日,捕头张来许逊书房汇报工作,因为没什么发现,心情颇为急躁。许逊停下正在写信的笔,叹道:“如果成都王司马颖的猛虎阿花没死就好了,带它来旌阳县走一圈,谁是凶手,一目了然。”

捕头张一脸络腮胡子,面相威猛,长相成熟,像是四十多岁,实际上只有二十。他正色说:“成都王和阿花,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葩,可遇不可求。胡神算命案已有半月,百姓议论极多,您心里可否有点数?”

许逊笑道:“有两分猜测,但是没有证据。凶手肯定就在旌阳县。他十分狡猾凶残,没有漏出多少破绽,本县贸然出手,恐怕打草惊蛇,只好让他先尽情表演,最后本县才出马收割。”

捕头张赞道:“大人英明,果然是老奸巨猾,额,老谋深算。”

许逊和捕头张相反,今年四十多岁,修道有术,看起来只有三十不到。他拿起书桌上的一面铜镜,瞅着镜面问道:“本县看起来很老么?夫人一直说我很水嫩呢。”

捕头张耿直地说:“看来夫人拍马屁的技术比我高得多。”

许逊问道:“老张,如果你是凶手,而且知道无论你如何掩饰总会被人发现真相,那么你会做些什么?”

捕头张皱着眉头思考半晌,答曰:“要么拉仇人下水,要么减轻自己罪责,要么……行贿县官。大人您两袖清风,行贿这招肯定行不通。”

许逊忍俊不禁:“本县看起来是一副清官模样么?我还等着有人给我行贿呢。说实话,本县二十岁之前一心读书,四十岁之前一心修道,从没想过来当官查案。”

捕头张问道:“那您为什么还是来上任了?”

许逊笑了笑,说:“原因复杂,把唐燕失踪和胡神算遇害这两起案件破了再说。对了,有空你去拜访拜访枯林寺的住持。”

次日,许逊再次开堂审案,依旧公开,欢迎百姓民众来围观。听说大状师邓研到场,许多一辈子没离开旌阳县的百姓都激动地来一睹真容。许逊知道老仵作李英的女儿女婿生活困难,便让他们来衙门门口兜售凉茶米酒红糖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挣点外快。

许逊为人诙谐,见案件有关人员都已到场,只有唐越老夫妻在家养伤,心中有数,便一拍惊堂木,喝道:“今日马俊葛郎泰各自请了状师为自己辩护,请大家保持肃静,给他们表演口才的机会。平常不善言辞的人正好观摩学习,如果有所收获的话,希望大家集资给本县买一面鼓。击鼓鸣冤的人太多,尤其是葛郎泰,掉了一根针也来报案,本县的鼓都快敲破了。好了,闲话少叙,马俊葛郎泰,你们谁先来?”

马俊望向大状师邓研,见邓研眼睛半睁半闭,一脸笃定,分明是成竹在胸,于是对葛郎泰说:“姓葛的,向来恶人先告状,让你们先喷粪。”

葛郎泰大怒:“园客相公家的五色香草乃天下第一香,日夜浸在奇香当中,他就算是喷粪,也比你吃的饭香。”

园客拉了拉葛郎泰衣袖,说:“别说话,仿佛我真的在喷粪……大人,园某走访调查多日,确定马俊谋杀自己妻子,又谋杀胡神算!”

马俊鼻子哼了一声:“又玩血口喷人这一招。”

许逊面露微笑,装作早已看穿一切的样子,伸手右手,说:“园相公,何出此言?有何证据?莫要诬告,熟归熟,小心马俊告你诽谤。”

园客摸出一把羽扇,边扇风边说:“我替大人回顾一番。本月初六,马俊自称遇刺,然后夫人唐燕失踪。本月初九,马俊自称去找胡神算,却和胡神算的尸体倒在一起,而马俊手握凶器。马俊,我说得没错吧?”

马俊咬咬牙,说:“没错,但是……”

“先别但是!”园客瞬间打断他的话语,接着说:“我们可以确认,唐燕失踪之前,身边有马俊。胡神算身死之时,身边还是有马俊。经过我多日的调查发现,马俊和唐燕夫妻间的关系并不好,第一唐燕比较啰嗦,每次马俊回家,唐燕都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第二唐燕爱美,总喜欢花钱购置胭脂水粉,而且都是高档货。第三,唐燕与马俊结婚三四年,尚未生下一子一女,马俊早已不满。第四,胡神算相貌英俊,谈吐不俗,经常来马俊家中做客,唐燕热情款待。马俊,我说的可是事实?”

马俊深色一滞,结结巴巴地说:“算是,但是……”

“等会儿再但是。我还没说完。夫妻结婚多年,韦生下子嗣,要么是丈夫的原因,要么是妻子的原因。乡亲们都知道,葛郎泰有两大爱好,一是喜欢半夜数钱,二是喜欢趴窗户听墙角。正因如此,他多次看到胡神算半夜来马俊家,又多次听到唐燕嘲笑马俊不是男人……”

说到这,围观群众哄堂大笑,而马俊气得跳脚,面色通红:“放你的狗屁!”

葛郎泰也跟着笑道。园客却说:“安静点,打官司呢!以上事实,马俊全部承认,只要我们再综合分析,便可猜测事情真相!马俊知道唐燕和胡神算不清不楚,心中狂怒,便想杀之后快。本月初六,马俊痛骂唐燕,唐燕不服气,夫妻打架,马俊盛怒之下杀了唐燕。他假装有人杀他,于是冲出去追杀凶手,没追着,然后回来处理唐燕尸体。”

“放屁!”马俊气得睚眦欲裂。

“淡定,让他继续表演。”大状师邓研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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