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白脸脱身无罪证

2018-07-12 作者: 西门瘦肉
第48章 小白脸脱身无罪证

许逊吩咐捕头张,把李岩带到县衙来审问。捕头张说:“我要是把李岩抓了,那董贞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也罢,谁让我吃这碗饭呢。”他推门而去。

王五哭道:“大人,一定要将李岩碎尸万段!”

许逊说:“如果的确是他杀人,我肯定饶不了他。”

一个时辰后,捕头张把李岩带到县衙来。李岩仍然一副书生打扮,对捕头张非常不满:“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又没犯罪,你如此粗鲁对待我,简直有辱斯文!”

捕头张喝道:“斯你奶奶的腿,你个杀人犯!”

李岩大怒:“你才是杀人犯!无凭无据,血口喷人,我要告你诽谤!”

许逊止住两人的斗嘴,问:“李岩,胭脂店董贞是不是将她的戒指送与你?”

李岩在许逊面前不敢造次,说:“是的。”

捕头张嘲笑道:“小白脸,连女人的东西也要,吃软饭的软蛋!”

李岩冷哼道:“不可理喻,我给董贞写情诗,又送她手镯做定情信物,她送我戒指,有何不可?是你这等肮脏污浊之心,看什么都是觉得肮脏。”

许逊见李岩不否认,倒是有些吃惊。他又问:“董贞将戒指送给你,为何戒指又出现在张玉儿手中?”

李岩疑惑地问:“张玉儿嘴中?哦,前些天我发现戒指不见了,原来是被张玉儿拿了。”

许逊问道:“今天你有没有出城?”

李岩说:“没有。我上午吃完早饭便去了书店,正午时分到书店旁边烧饼店买了俩烧饼,继续看书,到了下午我去胭脂店找董贞,看到您在和董贞说话,我又退了出来。您走后,我继续在胭脂店待着,后来胡班来接班,我便邀请董贞去瓦舍听戏,后来又送董贞去胭脂店。最后碰到捕头张,他把我押到这来。”

许逊问:“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在旌阳县城内?”

李岩说道:“正是,无论是书店还是烧饼店,无论是胭脂店还是瓦舍,他们的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出城。大人,您问我有没有出城作甚?”

许逊反问道:“我又没有问你有没有人作证,你为何强调有人给你作证?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李岩坦荡荡地说:“不知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我行得正做得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许逊吩咐捕头张分别去找书店烧饼店胭脂店和瓦舍的伙计询问时间,并且记录下来,捕头张得令。许逊又问李岩:“五月二十那天,你在哪里?”

李岩回忆片刻,说:“这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许逊见李岩神色始终如常,猜测李岩要么是无辜,要么是极度冷静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难以对付。许逊说:“我提醒你一下,五月二十那天,张璞要去山神庙救他女儿,但是没见着人。而前一天,即五月十九,张璞找你借过钱。记得了么?

李岩恍然大悟,说:“记起来了,五月二十,我去了德阳县,找德阳县的好友吟诗作对。在德阳县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回。我的朋友都可以为我作证。”

许逊拿出纸笔,说:“把你这些朋友的名字和地址都写下来,我要去一一查证。”

李岩大大方方地写下人员名单,然后问:“大人一直盘问我,莫非怀疑我是绑架张玉儿的绑匪?”

许逊笑道:“聪明,我也不与你绕弯子。张璞与绑匪交易过三次,第一次没见着人,第二次见到张玉儿,张玉儿声称绑匪就在山神庙附近,第三次又见到张玉儿,张玉儿将金条交于绑匪,我家祸斗通过找金条找着了张玉儿。这三次,绑匪都在城外。所有我问你这三天的时间里,你身在何处,有无人员证明。你已经交代了第一次。第二次和第三次交易是哪一天,可要我提醒你?”

李岩说:“那就麻烦县令老爷了。”

许逊告诉李岩第二次和第三次交易的日期,李岩又在纸上列出可以证明他一整天都在县城之内的人员名单,有的是他好友,有的是普通百姓。李岩说自己容貌俊美才华横溢,但凡说过话的人都对自己印象深刻,这些人都能证明他的行踪。提起这些,李岩颇有些得意。许逊心中也赞美李岩是个美男子,只是比园客差一点点。“旌阳县内美男子众多,园客,陈操之,又加上李岩,亏我还自居美男子……”

“大人,您若是没什么问题了,学生就先撤一步了。”

许逊收起胡思乱想,说:“哦,你走吧,我有事再叫你。”

李岩走后,许逊让衙役把名单上的人全部喊到县衙来,一个一个地单独审问。所有口供串联起来,完整而完美地证明李岩都在旌阳县县城内。这些人但凡有一个人说谎,证据链就会出现断裂,但是人人都在说实话。李岩只是个穷书生,不可能买通这么多的人。

许逊问话的时候,王五一直站在外边,等许逊问完了,王五走走进,听到许逊在自言自语:“李岩三次都不在绑架案现场,绑匪写信的笔迹和李岩也截然不同。难道李岩是无辜的?全城没一个人字迹和绑匪相同,难道真是山神写字?不可能啊。”

王五犹豫片刻,说:“县令老爷,其实还有个人的笔迹您没有去做对比。”

许逊问道:“哦?谁?难道是你?”

王五连忙摇头,说:“我是个文盲,不识字。我说的这个人是……玉儿姐。”

许逊皱起眉头,问道:“张璞不是说张玉儿不识字么?当爹的难道连女儿认不认识字都不知道?”

王五似乎下定决心,说:“玉儿姐是自学成才的,一直瞒着张叔叔。张叔叔不在家的时候,玉儿姐就偷偷拿着张叔叔的书识字,家中有启蒙书籍,玉儿姐冰雪聪明,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慢慢学会了认字。这事儿只有我知道。”

许逊颇为不悦:“这等大事,你为何不早说?”

王五叹道:“我与玉儿姐有约定,她说这是她的小秘密,不希望别人知道,既然我知道了,就希望我们俩共同守护这个秘密。她说很信任我,又让我发誓,不告诉别人。我向来遵守诺言,从来没跟人提起,但是现在玉儿姐死了,一直找不到真凶,我只好说出来了。”

许逊颇为感慨:“言而有信,好样的,只是……唉。你是个好孩子。如果绑匪的信是张玉儿自己写的,那我们的办案方向一直都是错的,你见过张玉儿写字,可否记得她的字迹?”

王五说道:“我不识字,自然记不住字迹是什么模样。”

许逊叹道:“可惜没有玉儿的字迹作对比。”

王五却说:“我倒是有玉儿姐的字迹。玉儿姐曾经练字,但是家中没有纸和笔,我便把我家门上的春联撕下来给她练字,写完字之后,玉儿姐说当做礼物送给我,我便一直保存至今。”

许逊大喜过望,说:“快去把这练过字的春联拿过来,我要对一下。”

王五连忙回家去取。

许逊心想,如果字迹一样,那就说明绑匪的信是张玉儿自己写的,伪造的刘县令的信也是张玉儿伪造,但是张玉儿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整个绑架都是张玉儿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可能,因为张玉儿不可能分身假扮山神。张玉儿配合绑匪绑架自己,配合绑匪拿赎金,又阻止许逊追踪绑匪,可见张玉儿和绑匪就是一伙的!张玉儿多次失踪,不是绑匪再次绑架,而是张玉儿自己逃跑!

可是,张玉儿为何绑架自己?

张璞又去哪了?

这一切和李岩到底有没有关系?董贞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那枚关健的戒指可以把李岩和张玉儿串联起来,许逊猜测李岩是绑匪,三次交易时他可以不去现场,因为他根本不用去现场,一切都是张玉儿在演戏……但是张玉儿死时,李岩还是不在现场,是谁杀害了张玉儿?

莫非就是自杀?

许逊脑中思绪万千,沉浸在思考里时间过得很快。当王五拿着春联过来时,许逊才从思考中苏醒过来。他接过春联一看,字迹果然一样!张玉儿自己写绑架信!

许逊问王五:“你跟张玉儿家不是很远,平常有没有看到李岩去过张玉儿家?”

王五答道:“今年和去年都没有。但是前年去过几回。那时候李岩喜欢玉儿姐,找张叔叔提亲,张叔叔嫌他穷,多次拒绝他,最后一次放狗咬他。后来就没见过李岩来玉儿家了。”

许逊又问:“那,张玉儿喜欢李岩么?”

王五说:“我这我就不知道了,玉儿姐一直当我是小孩子,从不跟我说这些。大人,您还是怀疑李岩是凶手吧。我也觉得!”

许逊叹道:“我还不能确定,因为没什么证据。也找不到李岩的杀人动机。他喜欢张玉儿的话,为何要杀她呢?”

王五却不屑地说:“李岩就是个小白脸,才没有那么痴情,你看他现在和那个曹寡妇打得火热,还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又风骚,继承了胭脂店变身老板娘,娶了她下半辈子不愁了。哼,我最讨厌小白脸了。放在山上,不出一天就被蛇咬死!”

许逊见王五这不屑的劲儿和捕头张颇为相似,突然心中一动,似乎想通了什么,但是转瞬即逝。他说:“王五,走,咱们再去找李岩!他肯定有问题!”

他带着王五和祸斗来到李岩家里,发现李岩不在家,邻居说李岩一直没回来。两人又去胭脂店,李岩也不在。他让所有衙役全城找,都没看到李岩。

李岩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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