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不到第三空间

2018-11-30 作者: 阿噗噗
(二)回不到第三空间

“警长,搜寻小队传回天眼视频,需要你授权。”红龙提示警长。

警长将自己的警署编号输入,再输入密码。原来警长是警署的最初一百名先锋之一。

密码输入后,天眼将一段视频传了回来。

1.

时间在1点11分11秒,有两人将彼小星的驾驶位车门堆积的雪扫开,彼小星看到这两个人戴着狗帽,一高一矮,不知何事向她招手示意出去。

彼小星一开始没有理会,荒郊野岭,无事不登三宝殿,静观其变。

1点13分20秒,他们又来敲车玻璃,一下比一下狠。

彼小星一出门,就被一把枪顶住了腰间。

眼下,几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车里睡着了,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大喊大叫也会淹没在风的呼啸中。

“你就叫彼小星?”高个用低沉的中文问到。

“是。”彼小星沉着冷静,没有多说一句。

“老实点。”另一个人将彼小星的手反扯过去,要给她铐上手铐——这手铐长着一个电子屏,一烤上就显示出了彼小星的身家姓名、年龄、履历等。

“什么人这么看得起姐,要半夜来给姐接风洗尘,嗯哼?”彼小星慢慢地转动身体,一边问话。

好一会儿,两人原地不动,互相商讨着什么。

“这就把你带回去见见了,小妞大言不惭。塞个东西给你吃,别瞎嚷嚷。”矮个迅速在彼小星脖子上注射了什么东西,彼小星左右猛撞,但又被矮个猛踢了肚子,她干呕起来。

低头的彼小星见刚好顺势,立即扭过身体,反手一把夺过高个的枪,再一脚踹开矮个。

矮个一下没踩住地,地面打滑,顺着坡道滚到了下一辆车的车前。

那车里的人睡得正香,没有发觉这场动武。

彼小星拿到枪,这次对准了高个的头。

高个举起手,犀利的眼神穿过暴风雪,透着一股阴冷。

忽而,高个脱下帽子往彼小星身上一扔,整个人扑倒过来。

两人扭成一团,互不松手。

“嘭嘭嘭”,谁扣响了扳机?

彼小星捧着右耳嗷嗷叫,戴着手铐无能为力,耳朵在嗡鸣中,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她的耳朵炸开了,血淋在白雪中。

矮个爬上来,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一手扯住她的右耳,往上提。

彼小星咬住牙齿,嘎吱嘎吱响。

雪堆留下污污血渍,矮个撒了一泡尿到血泊上。

“看你贵不金贵,掉一个耳朵,哈哈哈哈哈。看你可怜给你扎一下,不然流血死了可赔不起.....”

高个捡起帽子,抖了抖上面的雪,将彼小星套上麻布袋,拖着走到一个摩托车旁。

一把将麻布袋抱在胸前。矮个开动摩托车。

三人消失在天眼中。

彼小星再回不到第三空间,所有的凭证都在右耳耳钉中。

2.

警长若有所思,“原来是猎鹰队”。

莫天问,猎鹰队是什么?

警长不便说太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背景。

“鹰”是国际维和部队在全球范围内的一个行动代号。

早在4年前,频繁出现策反事件,有一件事情并未公之于众。

美国白宫被飞机蓄意冲撞未果,后来查实为恐怖袭击。

世界上代表人类智慧,劳力耗时做成的伟大建筑或工程,都在他们的黑名单中。

为了维护全世界和平稳定,国际维和连同各国各地区的高校秘密招募在校大学生作为特种兵。

这批年轻的特种兵要具备深厚的科研能力与极强的战斗能力,男兵为莺,女兵为鹰,代号换位,也称为“木兰战术”,“安能辨我是雌雄?”。

莺和鹰通常都是搭队负责几个城市。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动势力在造势世界各地的不稳定因素的同时,还专门成立了一组对抗势力,称之为猎鹰队,专门猎杀“鹰”。

“鹰”的战斗行动通常会被滴水不漏的记录下来,并通过机器训练,来训练猎鹰群体。

而莺和鹰,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有时候逼不得已将自己作为诱饵,配合得到狩猎者的反动活动,从而用来训练更多的AI维和特种兵。

“在场的各位,我的身份比较特殊,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对你来说是有益的。刚才看到的一切,大家守口如瓶。”

大家点点头,警长说的已经涉及警署高级机密,大家务必履行保密义务。

作为当夜的值班人,莫天在值班日志中删除了刚才室内的所有监控,包括红龙、电子羊的大脑记录,并为他们植入新的忠诚神经元。

3.

永春默不做声,努力回忆刚才看到的所有场景,和彼小星飒爽的笑容交叠在一起,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莫天在喝水,纵然有好多话好多疑问想说,但这样的形势下还是不说话为好。

当下智慧时代,天眼遍布,也不知道在哪里交流会是安全的,有利的。

世界上还有哪个地方是最接近灵魂的呢?好像没有一处能安放得了真心。

时间走到了早上8点,Garzie的暴雪新闻不断推送到市民的手中,全国纷纷讨论这场灾难是否又预示着人类世界的灭亡。游行队伍正在街上闹事,痛斥人类正在痛苦品尝自己带来的恶果。

在某一媒体主页上,游行事件的讨论并发量太大导致整个网络瘫痪了几分钟。

4.

回到住处,永春将体内的多个芯片信息激活,启动全息投影,接收来自彼小星传来的影像。

原来,时间在1点11分11秒时,彼小星就察觉异常,已经开始启动全景录制。

与此同时,永春将最近一段时间对猎鹰队的信息收集、对雪山中濒临灭绝的动植物信息收集都打包在了飞天云盘上。

永春每一帧看完,标注每个物体的名字、空间位置,尽可能还原现场,以及找出蛛丝马迹并做了非常完整的标注,整理出分析报告发送给大本营。

他还保留了一句彼小星只说给他的话:永春,别忘记彼小星。

这一切做完后,拉开窗帘一看,已到傍晚时分。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永春疲软的身子上。

睡了一小会儿,肚子咕咕叫着,他开始起来觅食。

这时生活助手在播放留言,一个熟悉的温暖的声音传来。

“永春,最近好吗?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

“嗯,也好啊。”永春对生活助理说,“拨打阿山教授的电话。”

电话的那头,阿山教授正在忙开会,“Hi,你好,这里是高研所,请问你是哪里?”

“阿山教授,好久不见。”

“哦,永春,哦,永春哦。”

“哈,是我,阿山教授”

“不用叫我阿山教授,显得生分了。”

“好的,爸爸。”

永春木地呆住了,一股异样却幸福的热流冲上心头,怎么会,我执念于与他脱离父子关系,这么久没见面了,我原谅他了吗?

永春想着想着,把电话挂断,陷入莫名的痛苦之中。这痛苦从小时候开始,到母亲过世,蔓延到彼小星,仿佛正从五脏六腑迸发出来,让永春招架不住,抱着枕头无声地“哭着”,发泄着。而他自己又不愿意承认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就这样,永春呆坐着。

门咚咚咚响起来,永春警惕起来,起身查看门外情况。

原来是阿山教授。

永春开门,与阿山教授相视而笑。永春很勉强地笑,眼纹里挤出了一颗颗泪珠,再加之面黄唇白、头发凌乱,阿山教授看到心都要碎了。

永春知道眼前的自己完全没有坚强的样子,不是“永春”该有的精神状态和意志,不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而这些似乎在进入特种兵队伍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要承受的。

阿山教授说,“我可以进来吗?”

永春走上前和阿山教授拥抱。

“小子,想哭就哭出来吧。”阿山教授伸手搂住了儿子。这是他想过一遍又一遍的画面,现在儿子终于接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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