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见心凉

最终院长到底说了些什么，陌羽墨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中的那一种不一样的情绪给抚平，她才能够抬起头来恍若无事的看向台上的人。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够将陌怜的神情看得清楚。此时陌怜正悄然的盯着台上的李孝潜，原来她一直以来都深爱着李孝潜了啊？这么明显的事情，也就她自己还一直看不清晰，不肯胡思乱想，怎么也不愿意将陌怜和李孝潜联系在一起，直到后来李孝潜说他酒后乱性。她心疼那时候的陌怜，便做主将陌怜纳入王府做了侧妃。

如今想来，怕根本就不是乱性，而是两个人一直都在暗地里暗通曲款了吧？前世看不明晰的事情，如今一眼恍然，陌羽墨眼中闪动着冷光，周正着身子坐在席后，目光停留在陌怜脸上，偶尔飞向李孝潜的身上，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

“潜儿，”叶贵妃白皙的脸上带着喜庆，嘴角噙着笑：“今日安排得不错，想是下了一番功夫。”声音竟然还像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婉转，偏偏又带着一股庄严的味道，沁人心脾。

李孝潜回头，对于自己母妃的夸赞，十分喜悦，谦虚地道：“儿臣不过是按照祖训来办，并没有加什么流程，不过是吩咐了下去，让女学的学生们，进行才艺表演，展示给新学生看，也好让新生们能够认识到女学的好，才能更加的努力。”

叶贵妃点点头，又转头望向此刻撑着脑袋看起来似乎十分惫懒的李孝信，李孝信撑着脑袋，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听着下面院长讲完话后的响声，又打了个呵欠。叶贵妃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十分无奈，轻声开口道：“信儿，这女学的开学典礼也是一桩盛事，你怎么显得这么慵懒无聊？”

听见叶贵妃的询问，李孝信还是有些懒散回道：“叶母妃不是不知儿臣的性子，只十分不爱这样的场面，瞧瞧那一堆废话，听得儿臣直发困，”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桃花眼眼角溢出一点泪水：“快点结束才好，年年都有这个开学典礼，不过是个女学罢了，恒山书院，以及京城的白山书院都未这般形势，倒是叫女学子的地位高过了男学子。”

叶贵妃和李孝潜对视一眼，均是露出无奈的神情，她摸了摸自己的护甲，温声道：“你且忍忍便是，待得典礼过去，你便可以休息了。”

李孝信颔首不说话，懒洋洋的模样看得跟随而来的大臣们直摇头，他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院长上前来弯身道：“娘娘，王爷，接下来是否能直接进行才艺表演？”院长原是太子太傅，如今太子李孝羽已经在朝中理事，他便闲了下来，被皇帝直接派到女学做了女学院长。

“才艺表演可有彩头？”叶贵妃勾起耳边发丝，依旧端庄严肃：“若是没有彩头，这才艺表演可少了些意思。”她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太傅恭敬回答：“回娘娘，典礼的才艺表演并无彩头。”

“那怎么行，来人，将我那暖玉镯子拿来做彩头，今年便弄个头筹，待本宫回宫禀明皇上再多些奖励，让这些女学生们将自己的才能都拿出来，让本宫好好瞧瞧女女学子们才艺如何？”虽是询问的语气，却并不是对太子太傅，而是对李孝潜与李孝信，太子太傅明白此事，并未回答。在他看来，叶贵妃既然如此说了，自是已成定局。

“母妃说得不错，就劳烦太傅如此吩咐下去，有个竞争，女孩们自是会全力以赴，本王也好回宫禀报父亲这几年来各位学子的学习成果。”与叶贵妃高傲的态度不同，李孝潜对太子太傅十分尊敬，毕竟太子太傅也曾是皇帝的太傅，若是太子太傅是个小心眼的人，不好的话被太傅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怕是要多想了。回去还需与母妃说上一说。

“是。”太傅抬手应声，便差人吩咐了下去。

陌羽墨听到消息，嗤笑一声，前世便是，她为了李孝潜争这个头筹，在叶贵妃面前露了脸，却也没能让叶贵妃真的把她当儿媳。怕也是李孝潜与她说，娶她，不过是为了夺得皇位的工具，过河拆桥，不，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情，皇家的人做得最绝，她又算得了什么。

今世她只选择了箜篌伴奏，而不是一个人在台上跳舞，她便是不想让李孝潜再次注意到她。

才艺表演开始，陌羽墨端着果酒喝了一口，微甜微醺的酒香，让她迷蒙了双眼，看着台上舞动的曼妙身姿，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如她所想，此次箜篌的演奏再无一点前世那般空灵美好，中规中矩，她却在其中隐藏着万千思绪。叶贵妃中途便离开了，只留下了潜王李孝潜和信王李孝信。这下女学的学生们可就再也不压抑自己的秋波，纷纷往台上投去爱慕的眼神，陌羽墨虽然已经看透了李孝潜的本质，却也将视线偶尔会落在高台之上，却是发现李孝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端着就被冲着自己晃了晃，送到了唇边，还舔了一下唇角。

陌羽墨愕然，他在做什么？她一下子捂住心口，为何心会砰砰跳的厉害，明知道皇家的皇子，都是为了自己的皇位才对自己这么好。这李孝信，故意作态，妖孽祸水，勾引她还如此明目张胆，真是恬不知耻。陌羽墨一下子就沉下了脸，也不再去看高台上的人，起身离席，与两个奇葩待在同一处，简直是折磨她的心脏。

到学院的花园中心的亭子里坐下，她才松了口气，今日见到李孝潜，竟是将她全身的力气都要掏空，还仅仅是远远的望着，并未与他面对面。若是与他真正见面，她又是否能够不动声色，将她心中的恨意忍住呢？陌羽墨抿着唇瓣，不管如何，她不能在李孝潜面前表露一点的异样，否则她的计划难以实现。

女子一身素衣坐在亭中，低沉眉目，不知在想些什么。四周花儿烂漫，朵朵盛开，层层叠叠，芬芳馥郁，日光洒在花园中，营造出一片美景。李孝潜过来的时候便是见到如此画卷般的情景。他是来寻叶贵妃的，一会子便要结束了开学典礼，他是要送叶贵妃回宫。却不想竟是遇见了陌羽墨在此休憩。

陌羽墨为抬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为何，周身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