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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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秦骧的人缘还算是不错，至少秦骧目前感觉如此。不到半天的功夫，秦骧就和那位小初姑娘混熟了。

秦骧自从赵饭头离去后，便孑然一人在这世上独自前行。凡事每每瞻前顾后，费尽机心。与人交往，更是时时刻刻不忘给自己戴上一张面具，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都掩藏在其中。而与面前的小姑娘相处，秦骧却大可放下心防，心中再没有一点压力。面对小姑娘千奇百怪的问题，秦骧都是笑呵呵地回应着。丝毫不觉得厌烦。

在与小姑娘的谈话中，秦骧了解到，小初与那中年剑客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中年剑客这番只是护送小初前去东海一个很远的地方，而这件事则是出自小初家中的安排。至于其他的小初就是一概不知了。

说起来，小蛮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对外面的一切都是很不习惯。那个中年剑客虽然对小蛮很好，小蛮一路上提出的要求都尽量给予满足。可惜就是性格太过于生冷，很少和小初说话。这让一向生性活泼的小蛮很是郁闷。所以小蛮很快就歪缠上了比较好说话的秦骧。整日都在秦骧的跟前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乱叫，不住地问秦骧一些奇怪的问题。秦骧也乐得和毫无心机的小蛮纠缠，两人这几日相处得颇为融洽。

那位被小蛮称作苦瓜脸叔叔的中年剑客，一开始时对秦骧的到来十分警惕。虽然他的修为高出秦骧甚多。但不知道怎的。秦骧总带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其实那中年剑客已经是玄品上阶的修为，已经开始接触神魂层面的东西，对先天气机有着天然的感应。只是中年剑客专修剑道，在神魂方面却是个弱项。由此，这种感应极为模糊，有时候中年剑客甚至怀疑这种感觉是否真实。

中年剑客看得出秦骧对其并无敌意。因此并不反对小蛮跟秦骧两人之间的交往。只是秦骧的态度依旧是冷冰冰的，很不好相处。秦骧也懒得把热脸贴到人家的冷屁股上。上船这么久，两人还从未说过话。就算是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是轻轻点一下头，权当是打招呼了。

“集云”号的一层被开辟成饭厅，秦骧每日都会准时下去用餐。虽然船上的饭菜味道并不怎么样，但秦骧对饭食一向不大讲究，应付一下也就过去了。奇怪的是，那中年剑客从不带小初下来用餐，每次都是让船上的跑堂把饭菜送到舱门口，然后那中年剑客再端进去。上船这么久，秦骧从未见小蛮离开过舱室。依小姑娘的年纪，整天窝在舱里大概已经闷坏了吧。

“集云”号沿着白龙河顺流而下，在流水的带动下速度甚快，而且一路上船航行得极为平稳，那船老大的介绍倒是没错。连秦骧这个从未坐过船的人也感觉不出有丝毫的颠簸，就跟在平地上没什么两样。经过十余日的行程。“集云”号航行到了一个叫鳌头矶的地方，河水骤然变得湍急起来。

鳌头矶是白龙河下游的一座小石山。整座山体就是一块大石头。在石山的缝旯空隙处，长满了不知名的杂树灌木。远远望去，整座鳌头矶郁郁葱葱，就像一只头部伸入白龙河中饮水的绿毛龟。白龙河流至鳌头矶时，原本五六里宽的河面骤然缩至半里宽，从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河水咆哮的声音。此处水道，水流复杂，险滩暗礁甚多，非惯于行船的老船家不能过去。历年来在此处沉没的各式船舶不可计数，长年在白龙河行船的水手们都称这里是“鬼门关”。

“集云”号航到鳌头矶时已经是午后，由于鳌头矶处的水道有四五里长，“集云”号不可能一下子就穿过去。船老大决定就在鳌头矶的不远处抛锚。第二日再过鳌头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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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骧用过晚饭后，回到舱室里和小蛮玩闹了一会儿，待小蛮睡过去后，便独自一个人走到船头，那把横刀依然习惯地背在背上。这时候已经是深夜，船上的人们都已经安歇。只剩得秦骧孤独一人在船头看着头上那漫天星辉。柔和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从河面上吹来的习习凉风送来阵阵清凉，很快就将夏日的暑热一扫而空。然而面对如此良辰美景，秦骧的心情却难以释怀。

秦骧之前一直是在苦苦算计中度过，向来从不惮以最坏的打算揣测他人的心思。虽然和小蛮的相处让秦骧感到一直紧绷的心态得到了几分放松。但秦骧和小初在一起时，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东胡的小姑娘玉珈儿。想到玉珈儿对着清月放歌一曲后向自己讨要陶埙的可爱摸样，秦骧的心中就是一阵隐隐作疼。秦骧并不对当日杀掉裴玉钦几人的行为感到后悔。即便是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但这并不能稍减秦骧心中对玉珈儿一家的歉疚。而对于自己如今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逃亡，秦骧却是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秦骧正在船头对着冷月抚忆往昔，却突然见到岸上树林深处黑影曈曈，大约有十几条黑影正迅速地向“集云”号这边移来。一向警觉的秦骧下意识地握紧刀柄“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