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潺颜的打算

第218章 潺颜的打算

一番克勤克俭的择茶言辞，教兰若好生感怀，愈发增添了几分亲近之意。

鸢尾见时机成熟，兰若已初现情意，不好叫她贪看，冷几日才会加倍念想，唯有如此，才能不辜负这半生的殚精竭虑！

借着议事的由头，鸢尾将她俩劝退，独自己个儿同兰若说话。

兰若方才复了才刚的不安形容，毕竟此番皆因自个儿任性所致，且王夫是头人挑拣的，昨夜的情状没得打她脸面，委实任性！以至于现下同鸢尾商议，都觉着虚滑无力，没好意思道：“舅娘这王夫的事故.”

鸢尾倒是利落：“女王昨夜好生利害，痛快发落，铩羽而归，现下缘何支支吾吾，哼哼唧唧，半点子威武气象也无？”

兰若只得咬咬牙说道：“昨夜之事，皆因本王纵着潺颜胡闹，没成想触怒王夫，才惹下这般残局，不奢求舅娘沾手，只是好歹教我怎生描补，里越璐旺达世代骁勇，是开国先祖占玛乎提名的第一世家，您身为头人，其下的八大部朵霞·罗布罗缇、沃图·孟德旺库车、莱顿·恪喇摩托庄、佃度·喜卟锣珐、猞壬·塔拉茹苏西、哆嗦察·米拉鳄约纽、柴靓·砝布侬熠匹、郁金·香巴布亚，悉皆与里越璐旺达有旧，不是欠下战场救命的恩德，便是银白之物上的亏欠。

本王晓得，此处四季暑热，单靠果蔬的营生进益，比先，行销中原的路径是好，可亏在路途遥远，不好运输，蔬果这东西原图的是新鲜，自然消耗得多些，赚得也艰辛，还被周遭的土匪，旁的水贼惦记，亏得里越璐旺达的个个支系派人护持，否则不堪想象。之后中原的大运河开凿，我们的果蔬大销，但同李唐商人交涉，亏在言语不甚利落，也是奕欢·里越璐旺达从中斡旋，识得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向唐王递上折子，把买卖过了明路，少了盘剥这一层，十足的添上不下百倍的进益……”

鸢尾见她说得甚有明君之范，稍稍消了两分怒意，心道：总算不是个蠢物！

她恭敬地施礼，认真道：“女王原来心中有丘壑，鸢尾就无需再刻意分说缘由。这世家实打实地不居功，不涉政，可关键时刻总能力挽狂澜，先声夺人，凭的是一腔的赤心，若是寒了他们的心，就是冷了八大部辅佐您的心，更是伤了女王国臣民的心，那时候，舅娘不但保不下你，还会因管教不善落罪，你可明白？”

她轻飘飘的说了一通，兰若面上青一阵紫一阵，兼遣退了送冰和扇扇的宫婢，额间冒出一层汗珠，却是冷的，把兰若凉个不行！

鸢尾又道：“当初田螺玉米的公案，涉事的梅如大公主颇有贤名，且惯会笼络人心，若非您得大和尚预言，且于甘露沐土一事立下大大的名望，加之平日无有结党营私之嫌，心思纯净如水，也断然入不了先王的眼。”

兰若被提及旧事，议论道：“舅娘的意思，此番的事故，是梅太主铺排的？”

鸢尾太息：“虽无实在的佐证，可已然露了影儿，待我细细查访，必能揪住她的狐狸尾巴！”

她说一句，兰若应一声，惭愧道：“舅娘如此周全，若儿愧不敢受，折辱王夫之事，却然屈了他，望舅娘以头人名义鞭笞幼主，不教里越璐旺达阖族面儿上无光！”

鸢尾见她心诚，摆手道：“鞭不鞭笞，不是舅娘能为的，且听八大部主是何光景，在返回原籍的路上，舅娘正好拜访里越璐旺达的瑰蜜（王夫的亲娘）同她仔细说说，看他（她）们阖族是怎生想法，才好定夺！可是”

兰若见舅娘欲言又止，忙道：“舅娘有何掣肘，但说无妨，若儿犯下大过，全仗舅娘，无有不应的！”

鸢尾称愿，适时地沉声：“王夫下落不明，舅娘必要寻他归来，可他要是执意不归，也不好动强，不若就此发落了潺颜，给他台阶下，他纵有一万个不情愿，也要乖乖回宫与您百年好合，开枝散叶。若儿，女王，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兰若心口突突地，半晌憋出一句：“舅娘，她与本王可是救命之恩！”

鸢尾：“正是因着这层缘故，这些年你与她的荣宠，逞得她愈发得意，在满王宫里横着走，舅娘我可曾有过二话？”

兰若心虚，旁的不受宠的公主良笙和姜婳，穿戴亦没有潺颜体面尊贵，只得怯声：“舅娘，她同我耳鬓厮磨这么些年头，骤然与她分开，若儿委实不知如何自处！”

鸢尾铁青着脸，冷笑：“才刚的妍儿就很好，由她顶上她的空儿，想必也不十分屈了女王陛下。

再者，中原有一句话说得甚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此番事故皆是她恃宠生娇之过，发落了她，宣扬出去，才能抵过昨夜的流言，平了非议。家国和美人，孰轻孰重，你大可自行取舍！

舅娘所能与你的，不过尔尔，你要再不肯警醒着，舅娘只得卸下这头人的差事，与你娘舅好生寻个隐秘的所在安度余生，你好自为之吧！”

兰若晓得舅娘动气，且惯不说空话，兼潺颜年岁渐长，自个儿打雨水之日起便对她无有不允，倾尽所有，倒也不算辜负。加之妍儿新人娇俏，慰藉自身足矣。固而忍得下心头多年的缱绻与不舍，阖眼说道：“望舅娘留她个全尸，让她痛快点走！”

鸢尾见她如此，婆娑了她的背，善诱道：“都依你！”

彼时潺颜正与妍儿茗战，殿内不当值的宫婢驻足旁观。

依着潺颜的打算，务必教她败在其手，好给宫婢们知晓，女王的近身婢子，贴身使女只能是她，以前是，当下是，日后亦然。

她俩点的是椰花奶茶，难得的是如何在短时内萃取椰花的香气入茶，茶香不好与椰花之香相悖，这就考量着择茶的能力。

潺颜故意教心腹使女拣了一盘青色茶饼与妍儿拣选，但此茶饼不过面上新鲜，可内里都是佐了渣滓碎末拼凑的次等茶品。自个儿的都是实打实的青月、白鹭、渌水、紫灵和绿萍。

旁的婢子初见妍儿便惊为天人，且被潺颜·格拉素帕万辖治许久，已是积下了一肚子怨毒，巴不得这个新人顶了她去来得称愿！兼妍儿是女王的舅娘，大头人荐的，过一半的婢子少不得趁此机缘巴结。那潺颜的心腹使女雅拉·尔塔洛纳便是如此，她深恨潺颜，大着胆子把俩人茗战的茶品给调了个个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