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别推荐你来的，我让人把方别带入府中，又让福寿，啊，就是刚才领你来的那位灌他酒，他喝晕了就什么都交代了，京城中的鼠疫是你给治好的？”
方雯雯不敢隐瞒，当即跪下道：“回殿下，草民只是提出了一些建议，被太医院的大人们采纳了，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哈哈，咳咳咳……”恭亲王又笑起来：“你这丫头，和方别说的一点儿不错，牙尖嘴利。”
恭亲王和方雯雯说话的时候始终闭着眼睛，不曾看过方雯雯一眼，而且屋内光线很暗。
方雯雯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测。
“娃娃，我这屋里是不是很暗？”
“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刚才在门口我还差点儿被绊了一脚。”
“这就对了，我这眼睛见不得光，肺也出了毛病，总是呼噜呼噜的响，还有啊，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若是在冷的环境中好一些，若是到了暖和的地儿就浑身冒汗，疼痛加剧，你说说，我这是什么毛病啊？”
这么直入主题？方雯雯到有些吃不准这恭亲王到底是什么脾气了。
“还请殿下让我诊脉。”
恭亲王从薄薄的被子中将自己的左手抽出来，递给了方雯雯。
方雯雯触碰到恭亲王的手的一瞬间，指尖止不住的振颤。若非恭亲王还在好好的跟自己说话，自己真会觉得，他恐怕是一具僵尸！
手也凉的过分了！
“我这病，只有李大人和方别知道，他们俩都说没救了，我这几天啊就在想，若是你这个小娃娃也看不好我的病，那我就告诉皇上，我撑不住了，这江山他自己守着吧，沈陶的事儿我有心无力啦。”
不管方雯雯愿意还是不愿意听，恭亲王都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由不得方雯雯不停。
方雯雯总有种预感，在恭亲王这里，自己会知道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恭亲王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留恋：“想当年，金戈铁马，沙场点兵，意气风发，可现在，老朽老矣，每天吃饭不过一碗半，全靠参汤续命……”
“您说，您每日都喝参汤？可是五百年以上的老山参，从高句丽来？”
恭亲王挑了挑眉头，赞许的点点头：“嗯，不错，这个年岁和地方的老山参最好，让你这娃娃猜着了。”
方雯雯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殿下，你这病，能治。”
方雯雯本想着，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知道恭亲王的火疾结症何在，如今倒是让他自己给说出来了。
“此话当真？”
“当真，只要你遵照我的医嘱，每日按时服用我开的药，我包你药到病除。”
恭亲王又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娃娃说话有意思，不像老李和方别那样瞻前顾后的，痛快！我喜欢！”
方雯雯原本还对恭亲王这立在眼前的庞然大物有所忌惮，可聊了这么一会儿下来，她心中的防备也渐渐放了下来。
“你倒是说说，我这病是什么？”
方雯雯理清了思绪，一步一步道：“您这病，病因还是出在你吃的老山参上。高句丽土壤肥沃，气候高寒，养出来的老山参花叶根须皆可入药，花叶属水，根须属火，您服用的应当是根须，若我没有猜错，从您这脉象上来看，您这根须已经服用了七八年了吧？”
恭亲王点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喝参汤七八年了，从前我是不愿意喝这种大补的药的，可自从上一次率军在边境与胡人打仗受了伤，听了军医的话，这参汤就没有断下了。”
方雯雯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自然恭亲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您上次的伤应当是伤到了脾脏，所以军医会开参汤给您吊命。您重伤醒了之后就不必再继续喝参汤了，这样反而会让身体底子越来越薄。”
恭亲王当即笑了笑：“实不相瞒，这次我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才听了方别的话，让福寿去找你。不然你这年轻的小大夫，我是信不过的。”
方雯雯倒是有些欣赏恭亲王直来直往的性子了，实力强大到了某一个程度之后，便不用再跟人虚与委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厉害了。
“您说的是，我资历尚浅，中医文化博大精深，值得我穷尽一生去研习，不过当下，您这病我还真能治。”
方雯雯将恭亲王的手放回了被子中，拿起几案上的纸和笔，刷刷刷的写下了一串药方。
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方雯雯忽然开口问道：“敢问殿下，您可知道，天下间可有修炼内劲的功法？”
恭亲王恍若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天下间修炼内劲的功法可真是太多了，任何一个百夫长都有一定的内劲，怎的，你家中有兄弟想要当兵？”
方雯雯摇了摇头：“我自己想学。”
将油墨吹干，方雯雯将药方拿起来道：“殿下，这药方我是拿给谁？”
“福寿！”恭亲王吼了一嗓子，福寿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殿下，您找我？”
“收下方大夫的药方，立刻去给我煎药。”
福寿恭恭敬敬的将方雯雯手上的药方拿过来仔细查看，走了几步，步子又提高下来，赚了个弯，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方大夫，您这药方是不是写错了？”
方雯雯摇摇头：“没错，你就按照我上面的东西来抓，一点儿都不能有差别。”
“怎么了？”
“回禀殿下，方大夫的药方上写着，以五百年高句丽老山参入药，需烧成灰化水服用。这，这化成灰的老山参，还能有药效吗？”
恭亲王皱了皱眉头，随后回想了自己与方雯雯之间的对话，摆了摆手道：“相信方大夫，她怎么写，你就怎么来，不可有差别。”
福寿“哎”了一声，退出了房间。
“殿下，既然病已经看完了，我能走了吗？”方雯雯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恭亲王的面部表情。
恭亲王摇了摇头：“再等等，一会儿还得来个客人，你得帮我把戏做全了。”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