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谁料碧痕却一本正经，“二小姐，奴婢可不是跟您说大话，咱可是得了张妈妈真传的！若有一日咱有了自己的小厨房，奴婢保管把您养的白白胖胖的！”

刘妈妈‘噗’的笑出了声，“那你可得加把劲儿了，我费劲多时也不曾见小姐长胖半分，妈妈我就等那一天了！”

谁料那丫头拍着胸脯保证到，“妈妈放心！包在我身上！”

大伙儿都被这丫头逗了个仰倒，一时间小院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到是比她母亲强些！”老夫人靠坐在床上，又指了指床边的凳子，“你也莫要给我按了，小心再闪了腰，快坐下吧。”

方妈妈这才停下给老夫人按腿的手，顺从的坐下，接着老夫人的话道，“这下您可放心了，老奴遵着您的吩咐，去厨房准备以您要吃的由头给二小姐送点吃食的时候，那张管事正亲自准备鸡汤呢！整个厨房都热火朝天的！老奴一问，说是连丫头们都有份的！有这么一次，怕是在吃食上二小姐以后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是她的本事。”

“只是，”方妈妈并不乐观，“这么一来，二小姐以后恐怕会更加艰难了。”

老夫人明白方妈妈的意思，但她却并不这么想，“以白氏的性子，你以为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她一个小丫头能玩儿多久？都让欺负到头上了再不反击，难不成要做个软柿子任人揉捏不成？”

方妈妈点点头，又听得老夫人继续道，

“就怕她小家子气让人明里暗里使了坏去，这些年好歹不知在哪儿养出了个好性子，我这个儿子这点上倒没糊涂！”

说到老爷，方妈妈就笑了起来，“老爷怎会是个糊涂的？外头谁不夸您养了个好儿子呢！”

老太太却没有笑，叹了口气道，“说到底，都怪我，若我当年早早下了决心…罢了罢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老夫人！”方妈妈当然知道老夫人说的是什么，连忙宽她的心，

“当年的事怎么能怪您呢！再说您也一直没闲着啊！这不二小姐回来，您为着不让夫人多心，愣是忍住面儿上没给过二小姐好脸，其实哪一次二小姐来请安，您不在窗边上瞧着？二小姐绣的抹额、鞋袜的，您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您心里才不好受呢！”

“原是我欠她的，本想着她能过的好些，不想竟让那起子没脸的这么快就给她难堪，她老子天天守着她也不像话…以后咱们多盯着些吧。”

“是，您放心，有什么事老奴定会给你说的。”方妈妈应道。

老夫人点点头，这才放心，又问道，“寅清睡了么？”

方妈妈心知老太太这是翻篇了，赶忙笑着答道，“二少爷最是听话，早就睡了的。”

老夫人听罢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躺下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砰！”

司棋斋中传来一阵茶杯碎裂的声音。

“大小姐息怒啊！”黄淑尤的贴身婢女暗香跪在地上，将碎瓷片一点一点的捡起来。

这事儿只能自己亲自来，小丫头们心性不定，若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把小姐气恼庶妹的事传了出去，那自家小姐经营了这么些年的好名声可就全毁了。

“她凭什么？！不知安分的东西！”

不容易将碎瓷片清丽干净，正要起身，微影从外边进来，习惯性的把她挤向一边。

她也不恼，微影是从小跟在大小姐身边的，她自然比不了，每次大小姐发脾气，有微影在也总能气消的快些。

同往常一样，她向着大小姐福了一福，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小姐不必理会那起子没眼的东西！”微影又娴熟的倒了杯茶递在的自家小姐的手边，继续劝道，

“这茶杯可再打不得，这一成套的白瓷茶具在咱们这儿不当什么，可在有些人那儿，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黄淑尤听到这儿，心下微动，美目一瞟，哼声道，“那就把这么好的东西好生包着，送与我那妹妹用，也对得起她叫我的这声‘姐姐’！”

微影知道小姐这是气已消了大半，欢声应道，“小姐放心，奴婢必定包的好好的给二小姐送去！老爷知道了也定会赞一声小姐您的！”

黄淑尤嘴角微翘，这丫头不愧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一点就透。

“她若安分守己，我也乐得做一个友爱庶妹的长姐，可你瞧瞧她那猖狂的样儿！才来几天？就开始要着要那，当着父亲的面，让母亲没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苛待了她！”

“亏的我之前还将她叫到屋里来坐坐，看来是给她脸了！仗着有父亲撑腰，不知天高地厚！你瞧瞧今日父亲说的什么？不过前两日才要了个锅子，今日竟要让母亲拨给她一个厨娘、一个小丫头，要加个小厨房呢！”

“咱们府上才几个主子？一个厨房还委屈她了？敢情我有个小厨房还是沾了她的光！说出去我还怎么活？”

“小姐莫气！气坏了咱们自己个儿的身子多不值当！二小姐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人，您瞧这不是前脚厨娘刚去，后脚她就带人跪着给夫人请辞了么。”微影柔声劝道。

“算她识相，还知道一点自己的身份高低！”

“我又何尝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她若像袁姨娘一样安分，我自然能像母亲一样宽宏，可她自己嫌日子过得太舒坦，我就得让她知道，道观才是适合她待的地方！”

“小姐！这也太过分了！”以蕊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大声的说过话，实在是大小姐欺人太甚！

“是啊！”刘妈妈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这不是糟践人么？！要不咱们去找老爷说理去吧？！”

“大家稍安勿躁！”就连泰山压顶不改色的绿芸此时都是眉头紧锁，我叹了口气，这次，确实有些棘手了，“大家都坐下说话吧。”

三人都落了坐，我这才又瞧了一眼桌上的白瓷茶具。

东西是长姐身边的微影亲自送来的，明显必是我那一向贤德的长姐的意思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