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蝴蝶效应

“南海之畔的一只蝴蝶偶然地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几个月之后引起北域的一场风暴。”柳黎阐述了一下她的“古代齐朝版图”的“蝴蝶效应”

“看似不经意间的变化，却会在若干天之后引起巨变。”柳黎道。

“对不起。”

当时的她，怎么会想到会有今天呢，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她无法回到那一天，无法改变那一既定事实。

“没什么需要对不起的，阿黎，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

柳黎站了起来:“我知道王爷的意思，你只是希望我长记性而已，希望我不要重蹈覆辙，希望我学会冷漠，学会当权者需要的一切，我都明白，您放心，我一定会学会的。”

说完，她就走了，柳黎没有回到绿猗馆，只是在王府漫无目的地乱走，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君惊鸿哑口无言，柳黎说得没错，他确实只是希望柳黎记住这件事，学会狠心，学会手段，而不是对所有人重情重义。

凡事留个心眼，总归是没有错的。

在他的眼里，柳黎有着天生的菩萨心肠，对人对事总是柔软的，善良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因为这份仁心，她会得到很多人的一句感谢，会体恤民情，会心怀天下。

可是她又极度缺少那分后天的杀伐果断，一个仁慈的皇帝会是一个好心的皇帝，可不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她需要学会用刀子，用明刀用暗箭，用阴谋诡计，学会揣测人心，

只有这样她才能坐稳帝位，才能打理这山河。

可是柳黎不愿意如此，她宁可一而再地放过别人一马，也不愿意看他们流血痛苦。

这样的柳黎会让他想起文懿皇帝，他便是如此，对待谁都是宽容的，平等的。

文懿皇帝不会因为他是一个四处漂泊，靠着小偷小摸的孤儿而嫌弃厌恶他，还会去欣赏他认可他，因为文懿皇帝这份宽容他才有了今天。

可文懿皇帝却偏偏死在他的这份宽容，这份仁慈上。

他与汤氏不合，只是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淑贤皇后和蓝瑜昭等人，可是他却总是用着四两拨千斤的方式温柔化解。

他对汤氏的宽容，最后竟成为他丧命的药引，他对霍氏兄弟的信任，竟然成为杀他的屠刀。

文懿皇帝的谥号是他力排众议定下来的，君惊鸿每年都会写文懿皇帝的赞文对他歌功颂德，否则后世外提起这位皇帝，估计嘴里也只剩下什么识人不清了。

他绝不能让柳黎步了这后尘。

柳黎开始蜗在绿猗馆，绿猗馆里堆积了许多的书，她还每天都让灵翠去取书，都是一些什么兵书啊史书啊之类的东西。

光看不行，还得抄，得反复背诵，还得实践。

理由是她要学会杀伐果断，她还决定亲自去处死那些君惊鸿要杀了的侍卫和下人。

她拿着君惊鸿那把专门为她打造的宝剑，剑柄上的琉璃珠价值千金，可这并不是一把用来观赏的剑，抽出剑来，剑深可以照出人影来。

无情的，冷漠的，嗜血的。

让人见了便瑟瑟发抖，气势便坍塌了几分。

柳黎要亲自杀了那些人的消息传到君惊鸿耳朵里让他为之一惊。

他自然不会在王府里杀了那些侍卫，可是柳黎身上有自由出入王府的腰牌，她在莫二带走那些侍卫的时候突然横刺里出来，拿着腰牌说要一起去。

莫二这会学聪明了，给了手下眼色让他们通知君惊鸿。

守门的人不敢让柳黎出去，可是柳黎却仗势欺人。

仗君惊鸿的势，欺君惊鸿的人。

等君惊鸿赶到门口的时候，莫二已经屈服于柳黎的威严之下带着那些侍卫和她一起走了。

君惊鸿骑着马很快就追上了柳黎，但是他没有阻止柳黎，而是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野外。

柳黎看了君惊鸿一眼，眼中有些动容。

她是希望君惊鸿阻止她的，而君惊鸿也看她，目光仿佛再说“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在鼓励柳黎这么做。

柳黎抽出剑，又合上了。

她换了一把剑:“杀他们，还不需要用这把剑。”声音冷冷，让人害怕。

哀求声，哭喊声，络绎不绝，柳黎皱皱眉，挥剑抵着一人的喉咙不耐烦地说道:“再多嘴，我就让人先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果然不说话了，可是身子还止不住地颤抖。柳黎却一笑，放过了他，转身挥剑杀了另一个人。

“啊！”死者身边的侍卫见状吓得惨叫了一声，柳黎依旧微笑着绕过了他，转而杀了另一个人。

柳黎出手极没有规律，仿佛是在奴隶市场挑选奴隶，不同的是买奴隶是买人生，而她是在买人死。

柳黎觉得自己变身成了杀人狂魔，正在无差别地挥舞着屠刀。

她把那个她扬言要割舌头的人留在最后一个，尸体已经整整齐齐地排好，就差她一个了。

“柳公子，柳大公子，奴才求求你，您放我一马吧，放我一马吧！”他挣扎着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柳黎却扼住了他的喉咙，蹙着眉愤怒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再多嘴，我就让人先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瞪大了眼睛，嘴里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在囔囔些什么。

“莫二。”柳黎起身，声音冷冷，听不出任何情感。

莫二看了一眼君惊鸿，硬着头皮上前道:“柳公子有何吩咐。”

“割了他的舌头，耳朵，鼻子，眼睛，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柳黎道，“让他下辈子不用多费口舌，不用眼见心烦，不用嘈杂乱耳。不用奔波劳碌。”

这是君惊鸿教她的“大道理”

君惊鸿抬抬眼皮，他的心跳终于有反应了，一下一下，猛烈异常。

莫二惊诧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柳黎。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从前温柔善良的柳黎变得如此狠心？！

王爷……他看一眼君惊鸿，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可莫二知道，君惊鸿这样就是意思莫二听从柳黎的吩咐。

他亮出了匕首到了那个倒霉鬼前面——倒霉鬼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几声凄厉的，惨绝人寰的惨叫之后，莫二的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