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战火纷飞

2020-03-06 作者: 巫山见我
第40章 战火纷飞

军营守备森严,气氛压抑,边关战火纷飞,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一刻放松。

这一次的进度好快啊,新帝登基的时间比上一回早了好几年。

野狼营九万将士回归,伏湛虽为统帅,却也忙了起来,整日整日的见不到人影,不过他如今不必隐姓埋名的活着,应该会很开心吧。

夜南柯趴在桌子上,歪头看自己手中不断转动的茶盏,思念自己的心上人。

其实她很想和他在一处的,只是伏湛不允,她明明也不弱啊,可他就是不让她跟着。

夜南柯按住了转动的茶盏,将它握在手中,噘着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不让她跟着她才更担心的好吧。

也就是自己送的鲛绡他一直没离身,不然他说什么也别想甩开她。

被伏湛留在后方的夜南柯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她就不明白了,这左一圈又一圈的把她围起来的意义在哪里,要真有敌军打过来,她还要保护他们。

夜南柯慢悠悠的闭上眼睛,伏湛只说不让她跟着,又没说不让她看,她只是观摩一下。

神识铺洒开来笼罩万物,刀剑碰撞战马嘶鸣声声声入耳。

找到伏湛的身影之后,夜南柯轻轻笑了一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浑身都发着光,就是有一点点脏。

没关系,回来洗洗就好了。

夜南柯的眼珠轻轻滚动,追随着伏湛的身影,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同在熟睡的梦中。

如果一直这样看着他也好,只是有点小麻烦她需要先解决一下。

她答应了伏湛等他回来,所以别人不能来打搅。

当白衣红裳的小姑娘凭空出现在西秦军队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姑娘柔柔一笑,瞬息之后,徒留一野尸身。

解决完麻烦的夜南柯拍拍手,叉腰想道:敌后偷袭这种事情,只有伏湛做起来才不讨厌。

她衣摆正打算回去,就见后方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者在她面前翻身下马,施礼紧张道:“南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好像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夜南柯笑嘻嘻的挠挠头打算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但是转念一想,她身后的尸体根本藏不住,索性就放弃了。

不待那名将领继续发问,夜南柯一个闪身就逃走了。

回到住处一看,果不其然,胥华玖这个告密的小丫头正在她门前左一圈右一圈的踱步呢。

一见她出现就赶忙跑过来绕着她转了好几圈,确定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的埋怨道:

“师父,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乱跑了,我很担心你的。”

夜南柯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随即态度端正的解释道:“放心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不过去做了一点事情而已。”

俞子霄与胥承弈一起回了东都,军中只有胥华玖能陪她说说话了,可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胥华玖好像越来越啰嗦了?

她大抵很想念俞子霄吧,所以不知不觉中活成了她的样子。

被胥华玖念得脑壳发昏的夜南柯无助的猜想着。

好不容易送走了胥华玖,夜南柯爬上床榻准备小憩一会儿,她现在困倦得很,只想要好好睡一觉,说不准她醒来的时候,伏湛就回来了呢。

怀揣着美好的愿望,夜南柯进入了梦乡。

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伏湛的身影。

不光如此,她周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四周都是一片空洞,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正当她无助挣扎的时候,一个略带水汽的身躯从背后环住了她,炙热的胸膛紧贴在她后背上,让她有了一片可以停靠的地方。

夜南柯努力地睁了睁眼睛,于恍惚间意识到,刚刚她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要等的人已经回来了。

伏湛看着怀中睡的并不安稳的夜南柯,支起身子吻了吻她的眉心。

待夜南柯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了,身边早没了伏湛的身影,连温度都已经冷透了。

夜南柯披上衣服,一路来到伏湛的军帐,就见他身披甲胄,端坐案前,桌上摆放了厚厚的一摞资料。

见夜南柯过来,伏湛手下的事物,轻笑道:“醒了。”

夜南柯抿抿嘴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伏湛身边,席地而坐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伏湛摸摸她的头发,低声问道:“怎么了?”

“做噩梦了。”

夜南柯一张脸都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只给伏湛留了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她的声音闷闷的,整个人也没有精神,伏湛看她这样子难免心疼,遂抬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卧在伏湛膝盖上的夜南柯闭着眼睛极力的想要入睡,耳边却有嘈杂的声响不住的喧嚣,似乎有很多人围着她说话,可她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吵闹。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那些声音,只好瑟缩地向伏湛怀中躲去。

觉察到夜南柯的恐惧和不安,伏湛蹙起了眉头,他收紧了手臂,轻轻拍打她的脊背。

可她的情况始终不见好转,额头上也浮出了一层虚汗。

“来人!去请明玉先生!”

门外的士兵收到伏湛的指令立刻去请来了明玉,明玉对夜南柯进行了简单的查看之后,垂下了眼眸,拿过一旁的琵琶,奏响了一曲《安魂》。

她的魂体在销弱,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南冥蓬莱宫中,夜南柯的身体静静地伏在水池岸边,面容沉静好似睡着了一般,一条泛着淡淡鳞光的鱼尾安静的沉在水底,一动不动像是精美的琉璃雕塑。

夜浮罗蹲下身,轻轻拨弄着一池水纹,低声说道:“姑姑,我来看你了。”

今日的蓬莱宫没有往日热闹,四下里静悄悄的,夜浮罗指尖上的水滴汇入池中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是姑姑养大的孩子,却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

夜浮罗站起身甩甩手上的水,有些遗憾的说道:“姑姑不在的日子,真的是令人想念的紧啊。”

千里之外的东都花香阵阵芳草怡人,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虽与边关不同,这里却是另一个战场。

各家贵女用尽浑身解数争奇斗艳只为求新帝一眼青睐,与之相较那些世家公子贵胄儿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百花宴的规矩本来是二人倾心即可送上一束花枝,两厢情愿便可喜结连理,成就一段鸾凤和鸣的佳话。

如今却因着新帝胥承弈后宫空置,变成了技艺比拼的舞台。

东都的贵女圈里,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景初和将军府唯一的大小姐俞子霄素来不睦。

就连在人前都不曾迁就一些,私底下见面更是说不上三句话就是要打起来的。

俞子霄自幼习武,景初在她这儿从来讨不到什么好处,偏生还要去招惹。

台上的景初一舞完毕,身姿绰约勾魂摄魄,引得台下儿郎倾心不已。

论身份论才情论家世,景初都无疑是各家嫡子争着抢着娶回去做主母的不二人选。

她向着台下众人福了福身,转而看向俞子霄,娇笑道:“听闻俞姐姐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还曾在陛下潜龙之时与他并肩战斗,妹妹心里羡慕的紧,不知可否请姐姐展示一二?”

被点到名字的俞子霄面容不屑地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冷笑一声说道:“我的武艺你见识的还少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景初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新帝登基,对她的家族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如果她能顺利入宫,就能护得景府荣光不减。

俞子霄站了起来一双美目斜睨着景初,笑道:“我可没什么好武艺,也就能杀几个人,鞭尸的那种。”

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俞子霄一清二楚,今儿这集会要不是胥承弈叫她来试试水,她才不来呢,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待宴会结束,俞子霄就兴致缺缺的先回了家,左右那些姑娘玩儿的东西她也不喜欢,留在那也是让自己难受。

至于他胥承弈要选多少嫔妃,她可管不着,虽是这样想着,但俞子霄还是忍不住踹了自家门口的石狮子两脚。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背对着门口站在院子里等她的俞沛白。

“爹爹?”俞子霄看着俞沛白的背影轻轻唤了一声,见他不回答心下疑惑更重。

老将军转过身来支吾了半天,才探着脑袋问道:“闺女啊,你几时和皇帝陛下相熟的?”

“就是离家出走的时候啊,我不是都写信告诉你了嘛。”俞子霄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那个,闺女啊,是这样,今天陛下召我入宫,就提起了你的婚事,”俞老将军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自家闺女的神色,“他似乎对你有意,想迎你入宫做皇后……”

“迎我入宫?他亲口跟你说的?”俞子霄眼睛一亮,随意地坐到老爹身旁的椅子上,摇晃着他的手臂殷切的问道。

俞老将军撸了两把胡须神色哀伤的说道:“唉……是这样,今天陛下也和我谈了很多,可是,可是在爹心里你还是个小娃娃啊,爹舍不得你啊。”

俞子霄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喜悦的看着俞老将军,高声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俞老将军被她唬得一楞,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闺女没亲自跟我说,我哪儿敢随便答应,陛下也是让我问问你的意思,毕竟这也得是两厢情愿不是。”

俞子霄闻言神色微微有些失落,旋即又燃起了少女的神往,轻声道:“爹爹你知道嘛,我是有心上人的。”

“嗯?”俞老将军一听这话差点连胡子都飞起来了,连忙追问:“心上人?哪家的小子?爹认识吗?今年多大了?家里干什么的?身份地位不重要主要是人品,啥时候领回来爹看看?”

“哎呀您一次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啊。”俞子霄脸上难得一见的挂上了少女怀春的羞涩红晕,“您要是想听,我就跟您讲讲。”

俞沛白老将军听着自家闺女一脸娇羞的絮絮叨叨,不由得感叹道:“女大不中留啊……”

《安魂》曲奏了三回,夜南柯才将将有了要醒的意思,而今已过子时,伏湛守着她始终没去休息。

夜南柯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脸担忧的伏湛,她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心中有些愧疚,低声说道:“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伏湛握着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我问了守卫,你今天出去过,可是清理敌军的时候受伤了么?”

夜南柯闻言轻轻晃了晃脑袋,可她一动,整个头就痛的厉害,只好忍住,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伏湛紧皱的眉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怎么会受伤啊,就是这几天总没什么精神,可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你不要守着我了,现在战事紧张,你更该好好休息才对啊。”

“我没事,就是有些担心你。”

伏湛看着面色憔悴的夜南柯,心里总有一种不祥预感,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种不安从何而来,索性一连几天都陪在她身边。

然而战事未平,即便他想,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这一战,极为吃力。

双方兵力相当,西秦来势凶猛,誓要夺回被伏湛攻克的城池。

穿过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夜南柯看到了一支对准伏湛背后的利箭,几乎弦响的同一刻,夜南柯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伏湛之前。

那支泛着荧荧绿光的箭矢透过鲛绡直击灵魂,感受到体内灵魂崩裂的那一刻,夜南柯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挡住了。

连日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也迎来了一丝清明。

这破裂的感觉还挺疼的。

夜南柯乐呵呵的想道。

耳畔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她知道那个人是伏湛,可她什么也听不清,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伏湛看着自己面前无知无觉的夜南柯,焦急的呼喊,却唤不起她一丝回应。

夜南柯的手指费力的结出一个又一个符印,终于将自己的破碎的灵魂封锁在了这具躯体上。

真遗憾啊。

这是夜南柯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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