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夏感兴趣,张桂娥来了精神,凑近道来:“听说朝廷忌惮忠勇侯的兵权,想干预忠勇侯的长子就是小侯爷的婚事,有意给小侯爷指一贵女。小侯爷却与一男子挣歌姬,闹得满城皆知,女方大为不满,所以赐婚迟迟未下。”
“到了咱镇上,又跑去鬼混……”
口渴了,张桂娥喝了碗白水,讲得绘声绘色。
姜夏推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侯门水深,难分真假。说不定是忠勇侯授意小侯爷胡闹呢,他们的圈子咱这些平民百姓难以想象。”
张桂娥愣了下,恍然大悟拍了下桌子,“对呀,这样闹一闹,谁还愿意把女儿嫁给小侯爷。若真是这样,他们活着也忒累了。”
姜夏认同的点点头,笑了笑,“哪有咱们自在!”
“是啊,哪有咱们自在……”一直没说话的芳芳突然喃喃自语,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我去给孩子喂奶。”
说是喂奶,可走到后院才想起孩子没抱过来,又紧忙跑回前堂把木床推回房间。
姜夏望着芳芳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微皱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第二次了,忠勇侯对芳芳的影响明眼可见,这其中关系……
想到这里,姜夏心下一沉,脑海里晃过救吓芳芳时的狼狈。
哀莫大于心死,毁容带来的伤痛远不如她眼底的痛楚更让她绝望。
趁着天还有一丝亮光,张桂娥带着大柱回去了。
铺子打样,十一给大门上拴,姜夏帮他整理榻上的铺盖后,也回屋睡了。
姜夏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隔壁芳芳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
她匆忙下地,披着衣服跑了过去。
姜夏一进门就看到芳芳正抱着孩子哄,孩子显然是被吓着了,怎么也哄不好。
芳芳抬头看见姜夏过来了,歉意道,“抱歉姜夏,我方才是不是吵到你了?”
见床上的另一个也在哭,姜夏赶紧抱起来轻声哄着,然后扭头问,“怎么回事,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是我做噩梦了。”芳芳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的眼眸暗藏了些许姜夏看不清的情绪。
既然知道孩子是被芳芳的尖叫声吓醒的,那姜夏也知晓该怎么哄好了,轻轻摇了摇,拍了拍后背,孩子的情绪就渐渐稳定了下来。
虽然不哭了,可精神头看上去又是极好的,怎么也不愿意睡。
无奈,芳芳和姜夏只好陪着两个孩子玩了好一会儿,大宝和小宝才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最适合聊天,也最容易让人敞开心扉,姜夏早就想跟芳芳谈一谈了,眼下孩子睡着了正是时候。
她开口轻声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最近总觉得你闷闷不乐的。”
说闷闷不乐都是轻的,准确来说是愁容满面。
芳芳放在双腿上的手抓了抓裤子,良久,突然放松,抬头看向姜夏,“姜夏,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离忠勇侯远远的,不要靠近这个人。”
姜夏是她的大恩人,她不一想她受到伤害。更不想因为自己让姜夏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姜夏有点懵,她和忠勇侯八竿子打不着啊,哪里来的牵扯?所以芳芳这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不对味,她被自己的某种猜测惊出一身冷汗。
“芳芳,你……毁容是不是跟忠勇侯有关?”姜夏问的小心翼翼,怕伤了她的心。
芳芳身子一震,便点了点头,泪水沾湿了她的面巾。
隐隐可见纱巾后面,那暗藏着的遍布沟壑的疤痕。
这下所有的反常都解释通了,姜夏惊愕睁眼,心中更是心疼。
怨不得提及忠勇侯时,芳芳的脸色白了又白,那侯门可不就是是个吃人的旋窝么?
她拍了拍芳芳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芳芳。你看你现在生了大宝和小宝,她们就是你一个人的,我们都会帮你好好抚养他们长大,日子会越来越好。”
这件事大概憋在芳芳心里很久了,她没敢和任何人说,一旦说出来,姜夏觉得芳芳整个人都挺松很多。
许是恨够了,也释然了。
芳芳靠在姜夏身边,头枕在姜夏的肩膀上,抹去脸上的眼泪。
“姜夏,遇到你,真好。”
“傻姑娘。”
姜夏叹了口气,陪着芳芳在屋里静静坐着,直至半夜才回屋。
隆冬,天头短,姜夏起身忙活的时候外面还黑漆漆一片。
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望向窗外。
零星点了油灯的人家,多半是商户。
这时,身后传来芳芳的声音,“早,姜夏。”
“芳芳,早啊!”
姜夏回头,见芳芳眼睛一片清亮面带笑容,她也微微一笑。
是啊,过去的就过去了,终会好起来的。
……
除夕当天,赵瀛来找姜夏。
一进门,映入眼帘一抹嫣红,冬日的寒冷瞬时被驱散,他目光定住了,眸色渐渐加深。
如瀑的黑发下面是妖娆的腰肢,不是杨柳般纤细,可腰之下的线条起伏,尽是诱惑,平添妖精般的性感。
就是《山海经》中吸男人命的妖精……
脑海里晃过这种想法的一瞬间,赵瀛脸上终于清爽终于消了,他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不怨叶院长提醒他不可重色。
感觉到背后冷风一阵阵的吹来,姜夏缩了下身子,蓦然回首,见赵瀛站在门口发呆,微微偏头,“怎么傻站着,不冷么?”
赵瀛看着她白皙的脸颊,眼眸如星俏皮又不是媚态,难得一笑,“不冷,裙子很美。”
姜夏扬了扬眉,并没有满意他的夸奖。
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他一番,“裙子美,人不好看呗?”
赵瀛一愣,遂关门走上前,定在她近身,“美,人更美。”
他这人性子冷,鲜少能听到他一句甜言蜜语。就算是被迫说的,姜夏也满足了。
她弯眉一笑,“算是识相。”
赵瀛拉起她的手,靠在一起说话。
无意间提起了昨日齐员外带着齐三,陪忠勇侯进行第二轮冬猎。
“齐三昨日和小侯爷动起了手脚。”
“那后来呢,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姜夏想到齐三那胡来的性子,不禁皱眉。
齐三是齐员外的独子,平日里在镇上也算是个能横着走的主。
可齐员外就算家产再为丰厚,终归不过一介商贾,和小侯爷又岂能相提并论?更不用说小侯爷身后的忠勇侯了。
赵瀛反映平静,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说:“姜夏,你很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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