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琴瑟正巧回来,花妮立时便跟找到了救星,跟琴瑟一说,琴瑟哼一声,“就这点事,我当什么呢?”
琴瑟转身便去找了那花娘,没一会功夫便拿了镯子出来递给她,“拿着吧!”
“你怎么要过来的?”
“还能是什么?要是她看中了我的客人,我便要让给她呗!”
花妮一想,琴瑟在这里最受欢迎,别的姑娘眼红也是正常的,可是姑娘们之间,还能这样等价交换?
“不好意思啊,我又让你少了一笔生意!”
“无妨,反正我整天对这那些客人也烦,巴不得有人替我。”
花妮收好了镯子,便从百花楼后面出来,故意绕远了些,然后才往家里走,却不想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娘子?”
是秦砚。
花妮吓得一个机灵,随后才拍着心口,幸好自己绕远了些,不然要是被秦砚发现就惨了!
秦砚看她一脸庆幸,“娘子,我吓到你了?”
花妮没好气的瞥了秦砚一眼,摆摆手才道,“你怎么来了?”
“我……娘看你还没回来,不放心你,叫我出来接你!”
又是娘叫你来的!
花妮眼睛滴溜溜的绕在秦砚脸上,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只有娘才会担心我啊!”
这话说的!
被花妮含嗔带怨的眼神盯着,秦砚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别处。
花妮等着,可等了半天,也没等秦砚否认,“好吧!”
看花妮失望的低下头,秦砚刚想说,“其实我……”
“夫君,怎么办?今天没卖出去!”
秦砚的话被花妮打断。
一抬眼,看花妮肩膀塌下去,一摊手,像是被打击的不轻!
想起昨日兴奋无比的花妮,秦砚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哪有天天生意开张的?”
“可是我觉得不至于一幅都卖不出去啊!唉,不会天天都这么惨吧?”
花妮声音低低的,浑身的低气压,莫名的,也影响到了秦砚。
秦砚嘴角的笑淡了下去,看不惯花妮这么低沉,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刚想开口安慰她,就听到花妮道,“不过卖不出去是我不够努力,不是夫君的画不好,夫君你不要失去信心啊啊!”
说着,花妮还拍了拍秦砚肩膀,秦砚无语的推开她的手。
失去信心的不是他好吗?
花妮又捏着拳头冲着天,“哼,我就不信卖不出去,等我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秦砚失笑,这样才最适合花妮,那样垂头丧气的花妮,叫他看着都觉得难受。
两人就这么往回走着,花妮想起来刚才看到秦砚舅舅的事,眼睛转了转,问道,“夫君,我知道你孝顺,但是孝顺也是分人的,如果你发现你的长辈不值得你尊敬,你还会继续孝顺吗?”
突然这么一问,秦砚当然很懵,“娘子为何如此问?”
“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你的长辈做的不好,没有身为长辈该有的样子,你还要孝顺他吗?”
秦砚对这么个假设性的问题想了想,“既然他不值得尊敬,自然也不该孝顺!”
“嗯,夫君这么想就对了。”
花妮笑眯眯的点头,还好,秦砚没有到愚孝的地步,这就好办了!
**
隔日,花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日有事发生,结果,正用着早饭,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嚷嚷,“就在这,就在这,跟我来就行。”
秦砚和花妮,秦夫人三人出去一看,便看见舅舅打头领着两个人过来。
那两个人像是主仆,那主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皱着眉,吸吸鼻子,看啥都带着一股子嫌弃的味道。
而舅舅就前头引着路,时不时的回头陪着笑,“到了,到了。”
花妮看着,“夫君,你认得吗?”
秦砚摇摇头。
秦夫人先冲着舅舅小声问道,“他们是……”
舅舅赶紧点头哈腰的介绍,“这是程员外,程老爷子过寿,想要秦砚给做块砚台做寿礼。”
又指向秦砚,“这是我的外甥,秦砚,货真价实的端砚传人!”
听到秦砚,程员外才收起鼻孔看人的高傲,拱手道,“秦公子,家父浸淫端砚数年,对于端砚如痴如醉,这辈子就想要一块秦家的端砚,可从前秦家的砚台可真是千金难求,现在家父年迈,我们做儿子,自然想满足他的夙愿,还请秦公子能助我一臂之力!”
冲身后的小厮一使眼色,小厮便捧上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程员外掀了红布,郝然露出一方墨黑的砚石。
秦砚一看,惊道,“龙岩石!”
“秦公子好眼力,正是龙岩石!”
秦砚默默点头,眼神不离那块乌漆墨黑,貌不惊人的龙岩石。
花妮鲜少见秦砚如此激动,拉了拉秦砚袖子,轻轻问道,“夫君,龙岩石是什么?”
秦砚还没说,程员外便先开了口,“这是唐武德年间开采的矿坑,取名叫龙岩,到武则天时,矿坑已被开采过度,至唐末,这矿坑已绝迹,龙岩石自此便绝了。”
“……那你这块?”
“我先人曾是唐朝名臣狄仁杰的护卫,当年武皇曾赏赐龙岩端砚与狄仁杰大人,大人有感于旷工辛苦,因此上了折子请求减去贡品数目,我家先人借此机会,便藏了一块刚开采出来的砚石做纪念,代代相传,便到了我父亲这一代,我父亲想着这块砚石若是给了普通的砚工就毁了,这块龙岩石,只有到了秦家传人手里,方能绽放光华。”
舅舅此时跟着便道,“……是啊是啊,程员外一听你是我外甥,立马带了龙岩石过来,就希望你能亲手作一方砚,作为程老爷子的贺寿之礼。”
秦砚此时已听得明白,却不发一言。
程员外听说,像这种手艺高的人,总有些怪癖,拿钱不行,只能动之以情,于是便道,“我知道秦公子孝顺,但请秦公子也能体谅我一片孝心,遂了老人家一辈子的心愿!”
舅舅点着头附和,“不错不错,秦砚最是孝顺,定然能体谅你的一片孝心。”
可秦砚只盯着那块龙岩石,久久不语。
看来有戏!
程员外一看,冲小厮一挥手,小厮又捧上红布盖着的托盘,红布一揭,虽不是满盘金锭子,也是个顶个的银锭子,看着也是好几千两。
“秦公子,您看,若是不够,还能商量?”
秦砚一直不说话,舅舅急了,扯了扯秦砚,“说话啊,赶紧的!”
秦砚这才收回了眼神,沉沉道,“抱歉,我不会再做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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