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看着一个，想着一个

看秦砚如此，琴瑟才放过了他，“她平日里除了来找我，不就是跟着她爹打猎，要么就是在赌馆酒馆找她爹，还能去哪？”

口气虽不好，但却是给秦砚指了条路。

可秦砚却浓眉不展，“这些我都去找了，没找到。”

“那她家呢？”

“……我去了，她爹不在，她也不在。”

“那她和她爹在一起？”

这话倒是给秦砚提了个醒，秦砚拱手道谢，就要去找。

琴瑟敲了敲桌子，“公子这样就走，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秦砚一顿，缓缓回头看向琴瑟。

琴瑟慢悠悠的解释，“你来这里，一文钱不花，却费了我不少时间，这似乎不太合适。”

这是想要银子？

秦砚皱了眉，“姑娘要多少，我回去拿给你。”

琴瑟摆摆手，偏头一撑下巴，那笑看着想是只狡猾的狐狸，“你是花妮的夫君，我给你谈钱就伤感情了，但是若让你这么走了，似乎也不合百花楼的规矩，这事若是说出去了，我恐怕会让人笑话。”

听出琴瑟的潜台词，秦砚回头走了两步，“姑娘想怎样，不妨直说。”

见秦砚爽快，琴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又几句话想告诉公子。”

“姑娘但说无妨。”

“我猜，你出来找花妮，是因你还在责怪花妮在百花楼卖画，花妮气不过，所以跑了出来。”

“姑娘冰雪聪明。”

对秦砚的恭维不是很在意，琴瑟摆手，“也不是我聪明，我和她自小认识，她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不过。”

说完，琴瑟扫了一眼秦砚。

秦砚负手而立，一身墨竹文士衫衬的整个人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这样的人，就算是出现在青|楼，也不会自甘堕|落的。

琴瑟垂下眉眼，淡淡道，“公子只知道责怪花妮来百花楼卖画，为何从来不想想，她为何如此做？”

秦砚一愣，他还真的没想过。

从发现那事以来，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百花楼看到的那一幕，旁的他真的无暇去想。

“看公子的样子是从来没想过，那日她来找我，便说是因和你表妹打赌，所有字画铺子都被打了招呼，不肯收你的画，她无奈之下才想来百花楼碰碰运气。”

这些秦砚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从来没细想过，而今被琴瑟一提，他才意识到，花妮只是逼上梁山。

可秦砚还是有些不认同，“若是卖不出去也没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呵呵！”

短促的一声讽笑，来自琴瑟，琴瑟冷眼扫向秦砚，“公子当真不知不知花妮为何执意要赢？”

秦砚被问的心惊，面对琴瑟凌厉的眼神，不堪对视的别开了脸。

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

“若然不是公子看着一个，想着一个，我想花妮也不会如此执着于输赢！”

秦砚下意识的辩解，“我没有！”

琴瑟不在意的摆摆手，背过身端起茶抿了一口，是送客的姿势，“这个与我说又有什么用？”

那该与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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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从百花楼出来时，回头一看。

夜色中的百花楼，彩旗翻飞，灯红酒绿，比灯火还好看的是那些楼上的姑娘们，她们的笑比美酒还要醉人，她们的眼神比月色还要迷离。

他脑中想得却是那日在百花楼前看到的花妮，她穿着漂亮的衣衫，抬头看到是他时，一脸惨白。

他想起他离开时琴瑟说的话——

公子是怪花妮骗你了么？

可公子不想想，她为何不敢告诉你？

她性子大大咧咧，若不是放在心里的人，她恐怕连撒个谎都懒得。

所以，为何要骗他？

理由显而易见。

他，是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啊！

可自己做了什么？

一味的指责她，埋怨她，给她脸色看。

她几次三番讨好，都被他狠狠拒绝。

想起早晨那碗面，他心里陡然觉得堵得慌，想要快点找到花妮。

可是，她在哪呢？

**

花妮小心的跟在身后，打量那人。

那人穿着一身窄袖胡服，走路步子很大，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行走，步子虽大却走得稳，看着是有功夫底子。

只追了几步，那人便有所察觉，回头向身后看过来。

花妮吓得闪身藏在拐角处，等了一下才探出头，那人往街角走去。

左右看了看，感觉没人跟上，那人就快步而走，似乎是有急事。

花妮皱了眉，拳头捏的紧紧的，在想要不要追上去。

那人功夫不弱，自己若然追上去被发现，肯定是要吃亏的。

可是，不追又觉得不甘心！

那人那日穿的一身儒雅，她只以为是个书生，爱好字画罢了，可而今一看，这人提着剑，身上的杀气很重。

她又想起那人那日给金元宝时，手心有薄茧，她当时就该想到，只有长期握刀剑的人，才会有那种茧子。

可惜她当时财迷心窍，没有多想。

而今再看，这事处处透着诡异。

那人用金元宝来买画，已是奇怪，说好第二日再来取画，又没过来，这么多日，不曾在端州城内现身。

而今突然出现，会不会是对秦砚不利？

对秦砚不利就不利，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但她回头一想，秦砚若是出事，她就报复不了他了。

所以，她必须跟上去查探一下才行。

花妮一咬牙，使出了十分的功力，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那人走的极快，花妮拼了一身轻功，转了两个巷子，才是跟了上去。

这次不敢跟的太近，怕那人发现。

只见那人在街角一转，花妮快步跟了上去，已没了人影。

这条巷子人烟稀少，冷清清的，在夜色里更显得孤寂。

人追到这里，却不见了，要么他就像孙猴子把自己变不见了，要么他就是藏在了哪里。

难道他发现自己了，还是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地？

花妮仔细看了看，院墙深深，后面是一家大户的后院。

这个人最可能是翻墙进了院子，可这院子是谁家的？

花妮来回走了走，脑子灵光一闪，按照这个方位来看，这里是……

秦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