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该叫我什么？

秦砚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砚！”

这次听得清清楚楚，似乎就在他耳后，口气里还带着笑意。

秦砚慢慢转身，看花妮跑的气喘吁吁的，几步到了他面前。

秦砚的呼吸一瞬间抽紧。

她来了，是为何？

对上秦砚惊讶的神色，花妮拿下肩上的包袱，若无其事道，“你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我，我刚才忘了，我爹说这些糍粑要你带回去给娘和舅母尝尝。”

原来如此。

秦砚重重吐出胸中的浊气，接过了包袱，“好，帮我谢谢你爹！”

他背上包袱，看也不看她一眼，不想再看了。

每次看到她，他的心情就大起大落的厉害，他累了。

可走了几步，察觉花妮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再走，再跟。

秦砚终于停下，叹口气，“你还有什么话忘了要说？”

在他右侧身后的花妮顿一下，奇怪的看他，“没啊！”

说完，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秦砚愣在原地，看着花妮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胸中涌上巨大的狂喜，难道是……

花妮正走着，被一双大手一把扯住，她回头，对上青年不可置信的双眼，一脸的喜不自禁。

“你是不是……”尽管心里有答案，但他还是想问问，全身的血液像在此刻凝结。

“是什么？”她一脸无辜，似乎不懂他在是什么，却在笑。

他听见心口有什么炸了一样，然后血液向全身各个方向欢快的奔流着。

此刻才明白，她在耍他。

可他，甘之如饴。

青年喜上眉梢，平素清淡的眉眼此时笑意盎然，像是冬日里含苞待放的红梅，终于艳艳的开在了雪中，清艳无双。

他的眼神炽热无比，他抓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他的薄唇开合几回，才终于开口。

“你是不是……”

花妮看着他的喉结上下的滚动，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自己都急了。

什么什么？你说啊，我等着呢!

秦砚那一腔激动喜悦，但是对上花妮一脸的感动吧快夸我啊的邀功请赏的表情时——

“……没什么。”

秦砚放弃的低下头，放开她，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

花妮站在原地，瞪瞪瞪！

秦砚不说了，花妮却被他吊的不上不下的，几个小跑步追了上去。

秦砚走的很快，花妮小碎步努力的跟上他，偏头打量他的神色，“秦砚，你没话说嘛？”

“秦砚，你说话啊你？”

“秦砚，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秦砚，你怎么不理我？”

被她闹得头疼，秦砚一下止步，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花妮，眼神带着压力，“你该叫我什么？”

花妮一滞。

此情此景，为何如何熟悉？

她记得成亲夜里，她要走，秦砚却去衙门救了她，后来她改变心意，主动跟秦砚回去，回去的路上，秦砚第一句也说的是，你该叫我什么?

这次，她离开秦家，秦砚和她这样兜兜转转，她又决定跟秦砚回去，秦砚说的第一句话还是——你该叫我什么？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看秦砚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知道，他在等她改口，等她明确表达自己改变主意要跟他好好做夫妻的意思。

花妮僵在哪里，怪了，明明她想要戏弄秦砚一把，为什么最后却反被秦砚将了一军！

不过这次，花妮倒也没别扭。

她仰头，眸中笑意明媚，“夫君。”

他低头，唇边笑意深深，“娘子。”

这次，两人并肩而走，花妮看秦砚俊脸如玉，也不说话，就是抿着嘴温文含笑的模样，心里痒的简直受不了。

“夫君，你笑什么？”

“你说呢？”

他侧眸看着她，眉梢高高挑起，又是那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花妮心里猫爪狗咬的急，想挠他，又想生扑他。

看她呆在那里，一脸花痴的模样，秦砚唇角一挑，眼底带着一抹了然，像是非常清楚自己对姑娘家的杀伤力有多大。

看秦砚走远了，花妮才垂眸，张开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她不跟秦砚走，他们一拍两散，自此再无交集。

但她跟他回去，秦砚春试不成，她还有机会得到他的心，她的报复大计，还有机会！

花妮狠狠一握拳，大踏步的追了上去。

……

腊月二十四，是小年夜，按照端州习俗，这一日要裹蒸粽，就像是北方人吃饺子一般。需要准备糯米，猪肉，绿豆，还有冬叶。

这些冬叶都有些讲究，糯米和绿豆必须选当年的，不可用往年剩下的，猪肉要肥瘦相间的才好，还有冬叶。

与别处包粽子用的箬叶，芒叶不同，这冬叶是端州特有的，就在星湖一带，生在水岸两边，每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端州的女人们就去星湖边里采冬叶，只有新鲜的冬叶裹上粽子才会将冬叶的清甜融进粽子里，这也算是端州独有的一道特色美食。

花妮和秦砚回了秦家，舅母和秦夫人自然喜不自禁，也不多问，花妮和舅母仍在婚房住，秦砚去了偏房，一切照旧，这次回娘家的风波也就过了。

次日，花妮起来，便和秦砚出出门去买这些材料，准备过年。

秦砚和花妮买了以后，又买了些过年用到的东西，吃的玩的用的，零零散散一堆东西，两人正要走时，却不想身后有个女声惊道。

“表哥！”

秦砚和花妮回身，看身后不远处，杜心若捂着嘴，满脸都是惊讶。

“表哥，你不是上京了么？怎么在……”

杜心若来来回回的看秦砚和花妮，满脑子的问号，秦砚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在这？

他和花妮不是闹翻了吗？怎么又在一起了？

花妮一看就明白了，抢在秦砚前面道，“他为何没去，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怎会知道？”

看杜心若反应倒有几分真，花妮故意道，“你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

杜心若此时才回了神，也顾不得平日的雅淡容仪了，口气也是不客气，“表嫂到底要说什么？直说就说，不用如此阴阳怪气的。”

“那好，我就好好跟你说，他为何没去，你回家去问你爹便知道了。”

花妮说完，便盯着杜心若的表情不放，她觉得此事和杜家绝对有关，可秦砚不信，她就要证明给秦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