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砚烛光映衬下的俊脸，清润如玉，清雅如莲，那双眸子漆黑如墨，从前总是看着雾雾蒙蒙的，可是现在再看，却好像能看到，琉璃似的瞳仁里，流淌着几丝淡如水的情意。
花妮一下明白了。
她眸色带着惊喜，凑上秦砚的脸，“夫君是想陪我出去？”
“咳咳！”
本来是的，但是看到突然凑近眼前那张带着喜色的俏脸，秦砚就噎着了，还有些红脸。
“是我会错意了？原来夫君不想陪我出去？”花妮看秦砚那个咳啊，心里偷笑，起了逗弄的心。
秦砚急的解释，“不是……”
“真的不是啊！”
眼看花妮一脸失望，秦砚急着开口，“不是，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我都懂。”花妮扫了秦砚一眼，闷闷的一声长叹，“唉，我自知丑陋，确实……”
本是话赶话的，可那夜秦砚说你觉得你很好看那句话一下从回忆里窜了出来，跟刀子一样，往心口那么一刺。
花妮顿时脸都白了，前世的自卑就涌了出来，杜心若，前世那位公主，都在她眼前。
她们长得那么漂亮，都指着她，说她丑八怪，说她配不上秦砚！
秦砚刚要解释，却被花妮抢了先。
烛光下，她面色惨白，眼神凄凉如水，“我有自知之明，我的确配不上夫君你！”
“娘子我……”
“夫君还有事吗？无事我要歇息了！”
花妮逐客令一下，秦砚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看她看都不看自己，就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听。
秦砚无法，只能起身，可到了门口，他还是忍不住解释。
“我那话不是真心的！”
花妮心情低落，听秦砚这么一说，猛地抬头，跟秦砚眼神对上。
“我那夜的话，不是真心要说你，我那时气你骗了我，所以故意那么说的。”秦砚说完，又补了一句，“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句话对你伤害那么大。”
花妮本来就是自己伤心自己的，秦砚的话只是印子，但根源还是在于前世，平日里，花妮想起前世，就自己安慰自己一番，也就过了，却不想秦砚竟然会道歉。
看着秦砚带着歉意的看着自己，花妮鼻子一下就酸了，“你知不知道，那晚，我那裙子是专门穿给你看的。”
“我知道！”秦砚说完，看花妮眼底雾气蒙蒙的，又强调道，“第一眼就知道。”
“……真的？”花妮不确定的看着他，眼底明明灭灭，隐有火星在窜。
“嗯，真的。”
花妮一下笑开了。
等秦砚走了以后，花妮才反应过来，秦砚是说知道，又没说她好看啊，她高兴个什么劲啊！
哼哼，下次她一定要逼他说出来。
……
次日，两人一同上街，沿路花妮就跟秦砚商量，“夫君，你去书铺看书，我先去绣庄结工钱，然后来书铺找你。”
秦砚不疑有他，便答应了。
等花妮来书铺找到秦砚以后，两人一起出来，到十字时看到一名小贩，一手托着盘，一手挑着支架，沿路叫卖，“盘卖，盘卖，好吃的盘卖。”
盘卖是什么？
就是小吃零食，因为宋时小贩售卖时用托盘托着叫卖，因此取名盘卖，大家可不要觉得放在盘里就不干净，其实这些“盘卖”小吃的商贩，也挺讲究卫生的。
有书记载，“凡百所卖饮食之人，装鲜净盘盒器皿，车檐动使奇巧，可爱食味和羹，不敢草略。”
秦砚看花妮看着小贩，便问她，“你是不是想吃，去买些吧？”
花妮点点头，她历来对这些小吃零嘴什么的都馋。
两人到了小贩那里，盘中小食十余种，花妮捡了些西川乳糖，霜蜂儿，芭蕉干几样子，付了钱。
……
茶摊上。
秦砚看她迫不及待就要吃，便说去路边的茶摊子喝些茶再走。
两人坐下，倒了茶，秦砚刚端起杯子要喝，眼前递上一颗霜蜂儿。
秦砚对这些甜食素来不爱，摆了手，“你吃吧，我不吃了！”
“嗯~”花妮摇头，又往前递了递，“吃一个也行？”
秦砚抿着嘴摇头。
花妮知道他不爱甜食，本就想喂他一个算了，可他一个都不吃，花妮就来劲了。
花妮一屁股挪过来，挨着秦砚坐下。
对于突然凑过来的香软身躯，挨着他紧紧的，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传过来，秦砚身子一僵，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僵着身体往外挪了挪，花妮又凑了凑。
他挪挪挪。
她凑凑凑。
到了凳子边了，秦砚身子一晃，差点掉下去，亏得花妮一把拉住。
“夫君，你不吃，那我就要喂你了？”花妮笑着威胁，可眼神却又魅惑勾人，惹人不经意沉沦。
秦砚垂眸，眼前女子，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一双妙目笑意盈盈，那双手细白修长，指间上的霜蜂儿，看的香甜可口。
她说，不吃就要喂他么？
见秦砚淡淡的瞅了自己一眼，墨黑的眸里平淡无波，看的花妮心一虚，逗秦砚要有分寸，逗过了就不好玩了。
她赶紧坐了回去，当着秦砚的面将那霜蜂儿丢到自己嘴里，“不吃算了！”
然后她就看秦砚死死瞪着自己，那个咬牙切齿啊，花妮正要往嘴里喂的手一顿，不确定的问道，“夫君，你要吃吗？”
这次，秦砚拒绝的很干脆，头一转，“不吃！”
花妮撇撇嘴，又给自己喂了一个，边吃边道，“不吃就不吃嘛，凶什么！”
秦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内伤不轻！
……
两人正喝着茶，就听旁边桌上几个人聊的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这几天出了件奇事？”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百花楼的琴瑟姑娘去山里烧香，却差点掉下山去，幸亏身上带着神佛开光过的香囊，才算避过一劫！”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还有城里的李员外家，也说是靠着这个香囊，生了个胖孙子！”
“还有还有……”
……
说的几多热闹，因为提到琴瑟的名字，秦砚便仔细听了听，却看花妮闷头大口喝茶，大口吃小食，对旁边桌子说的漠不关心，就低声问道，“说琴瑟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花妮边吃边问，“说琴瑟什么？”
看她那大吃特吃的样子，好像有多好吃一样，秦砚一下没了说话的兴趣，“算了！”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茶摊边上。
花妮和秦砚同时抬头，就看帘子一掀，下来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正可谓是腰若细柳，颜如春花，眼下一颗泪痣，衬的整个人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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