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秦砚背着包袱刚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婚房门口的花妮。
两人对视一眼,秦砚撇开眼,转身就走。
花妮冷笑,没有说话。
……
花妮一路跟着秦砚到了四方赌馆附近,眼看秦砚进了一家茶楼,她也跟了进去。
她一定要弄清楚,秦砚整日窝在房里做砚,到底给谁做的?
看秦砚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花妮几个步子窜上了楼梯,就要转弯时,和人当头一撞。
却不想是三贵子!
“你这个疯婆子,莽莽撞撞的做什么?”三贵子一把推开她,翘着兰花指嫌弃的要命。
花妮赶着找秦砚,没空搭理三贵子,就要走,却被三贵子拉住。
“你怎么在这?”
“你管我的!”
花妮说着就要走,三贵子却不放手,“别去了,来不及了,老大已经把砚卖出去了!”
什么?
黄一疤也在这?
还卖砚?
“卖给谁了?”
“能是谁,卖给有钱的主了呗。”
花妮一把掐住三贵子的手腕,手下用了力,“到底是谁?”
“疼疼,放手……好吧,我说,就那天那个……”
“他人呢?”
“刚……刚走不远,你要追兴许还赶得上!”
三贵子疼的脸都变形了,花妮狠狠甩开他,掉头就出了茶楼。
看花妮出去,拐角闪出了一个黄一疤,“走了?”
三贵子点头,“老大这计真是高明,一箭双雕!”
“由得你多嘴!”
……
花妮一路追出茶楼,就看街头一辆马车,看着就贵气,她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如果这砚到了京城,就不知道落在谁手里,到时想再拿回来就难了。
她都没想好自己怎么拿,就冲着马车扑杀过去。
就要触上车帘时,却被当胸而来的一掌狠狠拍开。
她被拍的仰面着地,肩膀那处疼得厉害,还未待起身时,几把大刀已架在了脖子上。
几柄大刀寒光四射,闪的她一时睁不开眼。
慢慢垂下眼皮,看着那刀刃的寒气就在喉口,吹毛可断发,她一动都不敢动。
额头一滴冷汗而下。
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口。
只看刚才那拍了一掌的人将手中的刀向她一指,厉声质问,“何人?竟敢行刺大人?”
花妮心跳如雷,全身都是软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北宋律法,行刺朝廷命官,是死罪!
只听那马车中人道,“何事?”
“大人,有人意欲行刺!”
那位大人掀了车帘打量了一眼花妮,虽只一眼,花妮也被看的心惊肉跳的。
难道做官的眼神,都是这么可怕吗?
“大人,要不要送官?”
那位大人刷的放了帘子,淡声吩咐道,“我这次出来,不宜声张,走吧!”
一声令下,几柄大刀刷的一下在花妮眼前闪过。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花妮已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头上转了几回,差一点,就把小命搭上了。
看着马车走远,花妮腿软的瘫在地上,好半天才呼了一口长气,后背已被冷汗打湿。
此刻才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就这么不要命的冲上去,忘了这位可是官爷!
可是她没办法,一想到蟠龙沉香砚自此流入京城,肯定不知所踪。
这是秦家的家传之宝,秦家的冤案怎么办?
这又是定亲信物,她拿不到以后怎么跟秦砚一拍两散?
而且,她本来想借着这个砚讨好秦砚的,而今,一切都成空谈!
……
花妮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只觉得身心皆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已是后怕不已。
再一想到蟠龙沉香砚拿不回来了,她觉得她的报复大计都没戏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剩下。
到了茶楼,就看见秦砚的身影闪了一下,进了一个雅间。
花妮没多想,就追了进去,她想告诉他,砚没了,可怎么办?
此时,她就想见到秦砚,就想跟他说一说,只想跟他一个人说说。
却不想一推门,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
杜心若靠在秦砚怀里,搂着秦砚的腰,哭的梨花带雨,秦砚扶着她的肩膀,似乎在劝慰。
两人见到她进来,俱是一惊。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花妮眸子眯了又眯,唇瓣抖了又抖,用尽了全力才试着开口,“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惊讶的看着她,俱是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花妮的声音,平静到令人发指,她指着两人,一下扬了声音,“说啊!你们一个有妇之夫,一个含苞待嫁,在这关着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说啊!”
她的眸子里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泪眼朦胧的看着秦砚,视线一一扫过他的脸,他的肩膀,他的手,再到他的腰上。
最后是杜心若搂着他的手,她吼了出来,“你们还要抱多久?”
她声音尖利,最后一个字已经喊破了音。
心痛的注视着秦砚,如果是杜心若不消息扑过来的话,那么从进门到现在,秦砚有无数个可以推开杜心若的机会,可他没有!
他看到她来了,都没有推开杜心若!
杜心若对他又搂又抱都可以,可自己碰他一下都不行!
被她一吼,杜心若才慌得推开秦砚,抹了抹眼泪,呐呐道,“表嫂,是这样的,我要离开了,就托表哥做一方砚送给我,刚才是我太过难过,一时失态,请你莫要……”
“莫要什么?”
花妮冷冷打断她,不想再听她那些假惺惺的说辞。
她的眼神转向桌上放的那块砚,她慢慢走过去,手指抚上那细心雕琢的砚台。
砚台清凉如水,可怎比得上她心头之冷?
手指擦过那些精致的花纹,一笔一划,皆是秦砚细心所做。
为杜心若做的!
明明心头已经疼得天翻地覆的,可她竟然还能笑出来,她似哭似笑的转向秦砚,“我让你做砚,你就不做,可你却为了她怎么就做了!”
面对她的质问,秦砚抿了嘴角,什么都没说。
花妮失望的低下头,心里在笑,你还指望他说什么呢?
看着这方砚,还能说什么?
她泪眼转向秦砚和杜心若,她开口,声音轻的像呓语,“你还喜欢她吗?”
她用的是还。
还就是,一直喜欢着,从未停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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