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晚上惯例来叨扰秦砚。
敲敲门,“夫君,我进来了!”
今日倒好,秦砚未锁门,花妮直接登堂入室。
进去以后,看秦砚手里正拿着一幅画看的仔细,连她进来都没听见。
花妮心里一下酸了,又看杜心若,又看杜心若!
人家都要走了,你看什么看?
就那么舍不得吗?
一看那幅画,花妮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就重重敲了两下桌子。
“夫君,你在看什么?”
花妮假装凑上前要看画。
秦砚把画抬起了些,挡住了她的视线,从画后缓缓抬了眼,看到是她,才慢条斯理的收了画,放在一边。
花妮看的来气,他当着他娘子的面想别的女人,他怎么一点都不慌张,一点都不内疚呢?
心里有气,花妮开口时也是冷嘲热讽的,“夫君,我听说杜心若要离开了,你是不是挺舍不得的?”
闻言,秦砚一顿,兴味的眼神盯着花妮。
这话里不像前些日子总是带着面具别有目的,反而带着些酸味。
一提到杜心若,花妮就跟刺猬一样,瞬间刺就炸了。
原来如此!
秦砚垂眸一笑,“还好。”
还笑还笑?
提到杜心若就那么开心吗?
花妮瞪着秦砚唇边的笑,想起那日她听壁脚时听到秦砚对杜心若说你是我表妹,我自然是喜欢你的这话,秦砚心里对杜心若是不是真的还余情未了?
一想到这里,花妮那心里酸的几乎能酿醋了,“这画画的是她吗?让我看看!”
说话间,花妮就要伸手拿画——
啪!
很清脆的声音。
秦砚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冷着脸道,“别碰!”
花妮手都被拍红了,可见秦砚用了不少力气。
手背上火辣辣的,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秦砚,眼圈一下红了。
为了一幅画,秦砚竟然打她?
花妮一张脸寒得能结冰,可秦砚似无所觉,只将那画又拿远了些,冷声提醒你,“我说过不碰你,所以你也别碰我,和我的东西!”
靠!
秦砚你要不要记仇啊?
从白云寺回来,就一直跟她闹脾气,闹到现在,天天跟她摆冷脸,碰一下她他就不行了。
现在还为了杜心若的画打她!
扫了一眼那画,花妮磨着牙冷笑,“好,不碰就不碰,谁稀罕!”
说罢她掉头就走。
秦砚低下头,垂眸掩去了所有的心思,却不想花妮突然回身,长臂一伸,将那幅画抢在了手里。
“你……”秦砚急的站了起来。
花妮拿着手敲打着手心,得意洋洋的,“你不给我看,我就偏要看!”
她说着就要打开来看,秦砚本来是要抢回来的,闻言却顿住。
花妮警惕的扫了一眼秦砚,见他没有动作,就慢慢展开了画,才展了一点,却突然想起那幅画里的杜心若,身姿窈窕,风|流情态,眼下那颗泪痣,我见犹怜!
她突然心里刺疼的厉害!
突然就不想看了!
看她突然收了起来,秦砚皱了眉,随后便伸手,“给我!”
花妮看这幅画都来气,看秦砚又这么紧张,越发的不想给他了,就故意道,“干嘛?这么宝贝吗?人家都要走了,这画留着还有什么用?我看不如……”
她作势要撕,只听秦砚厉声一喝,“住手!”
花妮被吼得一愣。
眼前的秦砚眼眸似刀,紧张的锁住她的手,怕她有任何动作。
本来花妮没想真撕,可是看秦砚这么紧张,她一下来了气,手下一动。
刺啦!
那画就开了口子!
秦砚看的咬了牙,俊脸倏地绷的紧紧的,一双眼睛里是寒冰千尺,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你若撕了这画,以后休想再跟我说一句话!”
就这么宝贝?
为了一幅画,就不跟她说话了?
还是因为这画上的人,是杜心若!
花妮看着眼前的秦砚,神思却有些恍惚,前世的画面在眼前纷乱不堪。
——表哥,你成亲了,从此心若就是一个人了。
——表哥,你可不能有了表嫂就忘了我。
——表哥……
“闭嘴!”
花妮大喝一声,像是一把利剑,劈碎了前世杜心若和秦砚一起的画面。
她回神,脸色苍白如纸。
看着眼前的秦砚,像是看见了前世的秦砚一般。
她拳头一紧,手中的画被捏的皱皱巴巴的,“秦砚,这画就对你这么重要?”
秦砚看她神色不对,不由得皱了眉,却点头,“是!”
花妮一下尖了声音,心底的话冲口而出,“你就那么喜欢她吗?啊?前世到今世,你还是只喜欢她吗?”
前世到今世?
秦砚听得讶异,还未想明白,花妮就拿这画一头冲了出去,秦砚赶紧跟上。
等秦砚进了厨房,就看见花妮站在水缸边上,手里拿着那幅画,悬在水缸边上。
他伸手,“不要——”
已经迟了!
花妮手一松,那画已经入了水,转眼就被浸湿了,摊开在水边上,颜料沁了出来,染得缸里的水都变混了!
见秦砚冷厉的眼神一下扫过来,花妮心里有些慌,却胳膊一抱,摆出一副我就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秦砚寒着脸收回眼神,慢慢走到了水缸边,将那副湿淋淋的画捞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
花妮看着秦砚出去,适才还不可一世的样子,瞬间就垮了,眼底立时起了一层水雾。
她的手指无力的卷住又放开,连带的胳膊都在抖。
心里有些后悔的,秦砚会不会真的一辈子都不理她了?
可随后又想,他活该!
明明说过和杜心若再没什么,可现在却拿着画睹物思人,让她怎么忍?
对于负心汉,她没什么好内疚的!
……
自那日后,两人僵了几日,谁也不理谁。
秦砚不跟她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花妮心塞的厉害,但又强撑着一口气,也不肯主动低头示好。
事实上除了吃饭,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自那日后,秦砚便整日窝在房里不出来,花妮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又拉不下面子去找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小堂弟头上。
“金仔,你堂哥每天在房里做什么?”
堂弟正玩着弹弓,闻言将弹弓瞄准了花妮,“堂哥不让我跟你说!”
花妮一把拿开弹弓,跟堂弟打商量,“你说,说了我就教你怎么百发百中?”
堂弟咬着唇,有些犹豫。
“我发誓不告诉你堂哥是你说的!”
堂弟看了她一眼,低下头道,“他在做砚!”
做砚!!!
嘴上说的我永远不做砚,还不是关起房门偷着在做?
口是心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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