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着，花妮也不多问，想着秦砚自然愿意带着她去，到了自然就能知道一切。
果然到了四方赌馆附近的街上，两人到了后巷僻静处，那里早有一人在等候。
那人四十来岁，看着像是个生意人，见到秦砚便恭敬的迎上来。
“少爷，你来了！”
花妮一听，有些惊讶，此人叫秦砚少爷，莫不是秦府的旧人？
“福伯，让你久等了！”
见那人一看见花妮，面色有些诧异，秦砚解释道，“这是我娘子！”
福伯看着花妮的眼神立时变得恭敬不少，“少夫人！”
花妮不认识，但是却也赶紧点了头，“福伯你好！”
招呼打过了，人也认识了，秦砚这才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那人，“福伯，麻烦你了！”
福伯接过包袱，听秦砚如此客气，立时变得有些惶恐，“少爷怎的这样说，老爷生前对我有恩，可惜老爷走得早，让我没来得及报恩，而今是我找少爷帮忙，少爷肯加以援手，我就感激不尽了，少爷莫要再说麻烦不麻烦的话了！”
秦砚也知道福伯的性格，点头谢谢，“应该的！”
福伯又说道，“少爷，银子我记在了银号里，你随时可取！”
“好，辛苦你了！”
秦砚说完，又嘱咐福伯，“福伯，按照之前说好的，三七分成，你不要给多了！”
“这是应该的，少爷，老爷对我有恩……”
一听福伯又要旧话重提，秦砚无奈的打断，“福伯，采石选料也有成本，我不能让你做亏本生意，你若再坚持，我以后便不好再找你了！”
听了这话，福伯也再没有坚持，三人便匆匆别过，分头走了。
……
路上，秦砚见花妮欲言又止的，便主动问道，“说！”
花妮早憋死了，听得秦砚开恩，立马问道，“他是谁？你在托他卖什么？还有银子吗？”
秦砚瞥一眼花妮，见她好奇的不行，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福伯是秦家墨坊从前的掌柜的，跟着我爹好多年了，秦家墨坊被查封以后，他就出来自立门户，开了家墨坊。”
“难怪他叫你少爷！然后呢？”
“他手底下工匠手艺不精，于是便找到我，想让我帮忙做砚，我便答应了，但是跟他约定，三七分账。”
一听到钱，花妮立时就问道，“谁三谁七？”
秦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花妮被看的不好意思，秦砚那一眼真的是对她有些无语的样子！
“他三，我七！”
花妮一听，心里的小算盘就打上了，“为何？按说他是主家，又提供了砚石，他又负责去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占大头才是！”
闻言，秦砚没说话，就是冲她淡淡一笑。
可那笑中的自信和倨傲，叫花妮的心不自觉的跳乱了节奏。
可能这就跟看病一样，大夫虽多，药材也在那里，可开出的药方能不能对症下|药却是关键。
有没有本事，药方上才能见真知。
同样墨坊虽多，砚石也一样，东西好不好，却在于工匠的水准。
花妮想的不自觉的叹服，“有门手艺就是好啊！”
尤其秦砚这门端砚的手艺，那真是吃香的很啊！
花妮这么一想，便问道，“那夫君你为何不自己去卖？不是赚的更多？”
“首先售卖端砚，需有墨坊资质，个人是不允许私卖的，所以目前只能这样接私活！”
花妮听得点头，心下也是有些可惜，半响再没说话。
秦砚只当她又琢磨银子的事呢，却不想花妮突然问道，“夫君，你不是说不会做砚吗？为何突然开始做砚？”
她问的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忐忑。
他是为了杜心若吗？
还是别的……
突然问起这个，秦砚老大的不自在，“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也许是知道的，但她想听秦砚亲口说出来。
秦砚垂眸，看看着花妮眼底的期待和忐忑，不想说了叫她得意的，却又不忍见她失落。
“你不是说，我有这门手艺不要浪费，以后一起开个墨坊吗？”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像是投石入水，花妮的心湖里，瞬间激起了千层涟漪。
原来，秦砚当真是为了她。
她仰头看着秦砚，他虽然有些羞赧，却没避开她的眼神，他的眼神那么真挚，叫人无法怀疑半分。
花妮想起那晚上吵得不欢而散的事，那时秦砚神神秘秘的，恐怕就在做砚，却拒绝了她做砚的要求。
“那，那你那时为何那么说？”
见她低了头，看不见神情如何，可声音颤抖，显然情绪有些不稳，秦砚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何那么说。”
当时气的要命，看到她难过心中有些快意，而今再想起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秦砚苦笑一下，“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听他道歉，花妮心里的委屈一下涌了上来，“我，我以为你是为了杜心如才答应做砚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你为她做了砚，心里有多难受，我想着你心里是不是还……”
还什么？
她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心口酸酸涨涨的，快要叫她窒息了。
蓦地，她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砚温温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上方，含着无限的怜惜，像是能抚平她的心伤，“不是的，和她无关！”
几个字，便叫花妮眼底的泪轻易的涌了出来。
但并非因为难过，而是欣慰，开心，欣喜！
只听秦砚说道，“我那日回来，正好遇到她，她跟我说她要离开京城了，她爹打算在京城为她寻一门亲事，她心中难过，便求我做一方砚，算是临别赠礼，她如此，我到底心头有些内疚，所以我就答应了……”
若是从前，花妮非要计较个一二三，你为何要内疚，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她？
可现在，花妮莫名的都不想计较了，可能因为发现自己在秦砚心里的位置愈加重要了，所以觉得计较那些都没有了意义。
她甚至心中有些同情杜心若，你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嫁给他，只能嫁给别人，这对女子来说，是挺可怜的。
花妮心头委屈释然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点，“既然如此，她难受了抱着你我也能理解，但夫君那日为何抱着她不放，即使见到我，你都没有推开她？”
秦砚深深的看了她很久。
在她以为他不会告诉她的时候，秦砚开口了。
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心里是否真的在乎我？”
花妮听得愣住，秦砚勾起一个笑，将自己的心彻底剖给她看，“不是只有你对我不确定，我对你，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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