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虽与那幅一样,都是树下站着女子,女子面容因为被水洇湿,早已模糊不清,可女子身着的裙子样式颜色,还有那树的轮廓颜色,都与那幅画有些一样。
花妮越看越觉得奇怪,心下也不是很肯定,便在几幅卷住的画中翻找,想着这幅如果不是,那么杜心若那幅定然也在这里。
可找了半天,却也没找到!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花妮有些郁闷时,只听得后门响起秦砚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花妮猛地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砚进了屋,眼神从她脸上,转到了那幅画上。
花妮想到那日毁了他画时秦砚的脸色,登时有些内疚,虽然画的是杜心若,但这到底是秦砚画的,随意毁了别人的心血,任谁都会不高兴的。
花妮摸着那画,那纸上因着泡了水而导致的凹凸不平的手感,正磨在她的心上,她不好意思面对秦砚,低了头咬着唇低声道,“对不起,夫君……”
秦砚没吭声。
花妮将唇咬的发白,难道秦砚还在生气?
正担心呢,就看秦砚走到了书架那里,从后面摸了一幅画,递到她眼前,“你在找这个?”
花妮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
可不正是杜心若那幅!
那她弄湿的那幅是……
花妮惊疑的眼神又看向那幅画,看看那树,看看那女子,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她想啊想,就差那临门一脚了……
“夫君,这是……”
她犯难的看向秦砚,觉得话到了嘴边,可死活就是想不起来。
看她想的都快急死了,秦砚默默的从袖中取出一物,搁在了那画上。
花妮看的瞪大了眼!
那物是木质的牌子,用红布系着,一面写着姻缘两个字,一面是她和秦砚的名字。
正是姻缘牌!
看到姻缘牌,还有什么想不起来的。
画里正是那白云寺里参天的千年古桂,密密麻麻的挂着姻缘牌,只是树下的女子,只有一个。
那女子一身粉裙,纤纤素手托着姻缘牌,偏眸回头的模样。
虽然面容已是看不清晰,但花妮想,那日自己看着秦砚时,似乎在笑。
花妮看看秦砚,再看看那画,手指摸着那画中女子模糊不清的面容,心中只觉又是惊讶,又是可惜,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怔怔看着秦砚,唇瓣嗫喏了几下才发出了声音,“夫君,你怎么……怎么会画这个?”
以为秦砚会像平时一般说你说呢,虽然事实如此,秦砚嘴上也不会承认画的是她。
却不想秦砚不自然的别开眼,“……不是你让我画的?”
看着秦砚侧脸漾开的薄绯,花妮蓦然想起那日的对话——
——“夫君,好看吗?”
——“好看!”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好看夫君就把它画下来吧!”
她当日只说那棵姻缘树好看,便叫他画下来,可他却还画了自己,那么他当时说的好看是说……
“夫君~”
“嗯?”秦砚掀睫,声音极淡。
花妮看着秦砚的俊脸,他神情如常,然而眸子里却是淡淡的情意缭绕,本来想问的,却觉得好像也不用问了。
再回头看那幅画,花妮捧在手里,视若珍宝,心头那个悔不当初啊,前世到今世,她都妒忌秦砚为杜心若画的那幅画,而今秦砚终于心甘情愿为她画了,却被她亲手毁了!
多可惜,太可惜了!
花妮越看越不甘心,突然转向秦砚,开口便带了笑,“夫君~”
叫的那个甜啊,那个软啊,酥到了骨子里。
秦砚身子一颤,看花妮那个谄媚的不行的笑,每次她这个表情,便是有求于他。
从前他只觉得她在利用他,总觉得这笑像是戴着面具,经过昨晚,秦砚看这笑,倒是顺眼了不少,几乎心中立刻便知道她想做什么,秦砚不在意的坐回了书案,拿起了书,“怎么?”
“夫君,你在帮我画一幅吧~”
果然!
秦砚心头暗笑,挑着眉打量花妮,她弯低了身子,扯着他的袖子晃着,连带的身子都在扭。
秦砚想,若是她有条尾巴,大概此刻就晃得更厉害。
这一心讨好他的模样,叫他受用的很!
可他却说,“不要!”
“为什么啊?”花妮问完又觉得多余,秦砚素来如此,她越求他他越拒绝,简直没有理由的拒绝,当下也懒得问原因了,就扯着他的袖子闹,“夫君,再画一幅吧?”
秦砚要看书,却被她扯着袖子,什么都做不了,叱道,“放手!”
花妮才不放,不止不放,还将他胳膊抱在怀里耍赖,“我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手!”
还跟他赖上了?
对于没皮没脸的花家小无赖,秦砚深深的皱了眉。
花妮的反应是抱得更紧,经过昨晚,她对秦砚越发有些有恃无恐了!
秦砚都敢当着别人的面亲她了,现在这样小小的耍无赖秦砚才不会生气的!
果然,秦砚叹口气,“答应你你就放手?”
花妮重重点头,将无赖发挥到了极致,“对,不答应就不放!”
见秦砚无奈的抿了嘴角,花妮得意,还不赶快答应,快啊……
“那你慢慢抱着吧!”
花妮噎个半死。
这都不答应她??
秦砚好整以暇的起身,拖着她到了书架前,单手取书,单手看书,手边拖着个大累赘,他全部无视。
花妮抱着秦砚的胳膊,被秦砚拖着这里走那里遛的,抱也不是,放也不是,心头那个郁闷啊。
她发觉她现在竟然治不了小砚台了!
……
隔日。
花妮出来时,看秦砚背着包袱要出门,她心里立时一紧,秦砚到底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
之前想问的,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了,秦砚的性格,他想说便会告诉你,他要是不想说,你问死了他都不会说的。
可花妮又实在好奇的紧。
秦砚也看见了她,笑道,“娘子。”
花妮也笑笑,“夫君,你要出去吗?”
秦砚点了点头,花妮想跟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那夫君路上小心。”
“好!”
秦砚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回头。
花妮倚门而立,咬着唇瓣,眼巴巴的看着他,虽然没说,但是那个眼神,像是被主人出门了,家里的狗狗被丢下的眼神。
耳朵也耷拉下来,尾巴也不摇了。
秦砚忍不住一笑,“要一起去吗?”
果然,花妮立时就眉开眼笑的,秦砚都能看到她那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
她小跑步的冲过来,挽住了秦砚的胳膊,“走吧夫君!”
太好了,她真的太好奇了,秦砚到底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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