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是一家酒楼,却卖的都是葡萄酒居多,因此再次聚集的波斯商人就多。
像是被一股力量驱使,秦砚就往那处而去。
酒楼里笙歌燕舞,中间是一个异族女子装束,蒙着面纱,露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在扭,腰间金片闪的人眼晕。
各个桌子多是异族人,拍着桌子,喝着酒唱着歌,热闹非凡。
秦砚进去就随便找一个波斯商人问道,“我想买乳香!”
那商人喝的醉醺醺,扫了他一眼,开口时有些大舌头,“我没有,你去问他……”
他顺手一指,角落里正有一个波斯商人,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像是被心中意念牵引,秦砚看到他,便觉得自己可能找对人了。
他起身走过去,袖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你好,你这里有乳香卖吗?”
那波斯商人瞟他一眼,醉眼嫌弃的看他,“怎么又来一个?”
秦砚脑子一个机灵,一把抓住他,“你说还有人买过?”
“是,也是中原人,他受了伤,需要乳香,可是我那时手头上货不够,给了他一点,他说好今晚再来的!”
……
已入了夜,可端州街上依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宋朝时,破除了唐朝的坊市制,宵禁也不若唐朝管的那么严,所以宋朝人的夜生活当真美好。
逛夜市,吃小吃,买东西,如果你要穿越,一定要去宋朝,比任何一个朝代都要好玩。
这话就说远了,且说回这家波斯商人聚集的酒楼。
舞娘已换了个人,波斯商人也是醉了一拨,又来了一拨。
那售卖乳香的波斯商人坐在角落里正在品着美酒时,突然眼前出现一人,鼻端飘来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和醋酸味,相当特别的味道。
那人伸了右手,“药呢?”
“在呢!”
商人取出一袋乳香,递给那人。
那人接过来,又要取银子,于是将乳香递到了左手。
那只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露出来,郝然裹着纱布。
将银子丢给波斯商人,那人转头就要走。
却不想眼前突然闪现一人,书生模样,一身儒衫,袍角竹叶起而又落。
正是秦砚!
那人顿一下,转身就要跑,秦砚一把拦上去。
可此人有功夫底子,秦砚压根拦不住,就被那人一掌拍开。
秦砚急了,扑身一抱,心里只想着决不能让此人跑了。
那人回头,看着秦砚顿时起了杀心,蹭的掏出腰中的匕首,冲着秦砚的背心,狠狠一扎!
刀光剑影间,只听一人喝道,“住手!”
那人一顿,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便是一柄刀挥了过来。
那人提脚甩开秦砚,与上来的几人缠斗起来,那人一身黑衣,在几条红衣人影间穿梭。
秦砚看的经验,竟然是张龙赵虎他们!
怎么会?
但是若是他们在这,这人要想跑就难了。
秦砚吃力的爬起来,就看几个校卫手中绳索一飞,脚下错步移位,瞬息之间,那人竟被四人用绳索捆在那里,动弹不得。
张龙将此人一捆,押着此人出了酒楼,正要去衙门时。
却不想此人突然发狂大笑,“一个绳子就想困住我浪里沙!做梦!”
他一发力,竟挣断了绳索,张龙他们未及反应,已看那叫做浪里沙的人身子一飞,落到了屋顶。
秦砚追出来看时,心头一紧,已经找到了凶手,若是让他跑了,岂不功亏于溃?
可此人武功之高,张龙也拿不住他们,这可如何是好?
正担心时,突见那人腿部一软,竟一下跪倒在地。
接着,又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什么,砸在他的肩头,腰上,那砸的人竟然直接从屋顶掉了下来,被张龙几个人按得死死的!
张龙押着浪里沙走过来,秦砚便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
张龙这才笑道,“是大人吩咐的,表面上结了案,叫凶手放松警惕,私底下却暗地排查左手受伤的人,我们今日发现了他,只觉得可疑,便一路跟踪来,却看见秦公子你也在,想来我们是想到一处去了!”
秦砚听得心头各种惊讶意外,良久终是叹道,“包大人果然是清官,先前是我说错了!”
张龙笑道,“包大人大肚,定不会与你计较的!”
秦砚感慨的点点头,之前以为穷途末路,却不想掉头一看,却是柳暗花明,这世间之事,不看到最后,还真的不知道结果。
这时候张龙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秦砚一看竟是枣,奇道,“刚才他就是被这个打的?”
张龙拿着枣点头,“想来这人是正吃着枣,一边吃一边顺手拿起来就砸过来!”
“用枣打人,那想来这人功夫不弱!”
张龙咂这嘴,指着浪里沙说道,“你别看那几下子,我刚看了,砸的都是周身大穴,要不他这回老实了呢!能在暗处几招之间就制服了此人,让这人无还手之力,这人定然是个高手,秦公子,你可有认识这样的高手?”
秦砚摇头,他认识会武功的不多,比较熟的那个还在牢里窝着呢。
再细看那枣,竟然还有处牙印,想来这人极是随性!
只听张龙问道,“那是谁在暗处出手呢?”
秦砚摇头,眼神看向街角深处,幽幽道,“不管是谁,总之是友非敌!”
张龙点着头,“是啊,不管怎么说,抓到了人,包大人也可以给上头一个交代了!”
秦砚听得此话,心头又是感慨。
……
端州府衙,牢房里。
花妮靠着墙坐着,其实坐着的姿势,带的屁股上的伤口疼的钻心,可她已经麻木了。
毕竟一个人都要死了,身体上的疼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这日在牢房里,来来回回想了很多,从前世想到今世,从成亲想到现在,过往一幕幕,跟一幅幅画一般从脑子里闪现。
也许大限到时,人就会习惯的回望一生!
她委实觉得重生这一世,似乎有些浪费,整日里都在算计着怎么报复秦砚,而今回头去看,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当初报复秦砚的决定?
此次牢狱之灾,若不是秦砚,她应该不会惹上身的。
但是现在想这些都没意义了,都要死了,想这些干嘛?
眼看老头过来,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好像想开了,还笑着问,“牢头大哥,听说死囚行刑前,还有顿好饭,能不能明日给两个鸡腿?”
“你想的倒美!还鸡腿!赶紧出来!”牢头打开了牢房,不耐烦的叫她。
花妮心里一沉,连带腿都软了,“……干嘛?”不会是要提前行刑吧?
“听说抓到了新的疑犯,包大人升堂重审此案,你死不死还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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