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拎着食盒到了衙门,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而且秦砚这几日在这里也出了名,衙役们都认识,见到她就领了她进去。
到了后堂,花妮远远就看见,秦砚在后堂忙活,看起来是真的忙。
他在书桌边,不知道在记录什么,偶尔还会翻翻书,有时一个衙役过来,问他什么,他低声说两句。
看来他没骗他,是真的忙的脱不开身!
这么一看,花妮也不好打扰了,就远远站在一边,看着秦砚忙碌,手中的食盒沉甸甸的,心也是沉甸甸的。
想要秦砚发现她,又怕秦砚发现她。
就只能那么在回廊里角落里,怯生生的瞅着秦砚。
……
不知过了多久。
“秦家娘子?”
有人喊她,她回身,却是张龙。
张龙这嗓门洪亮,一喊喊得众人都侧目,秦砚自然也看见了。
一双黝黑的眸子瞬间扫了过来,花妮竟有些不自在,避开秦砚的眼神,转向张龙,羞涩笑笑。
张龙看她拎着食盒便笑道,“来给秦公子送饭吗?”
“是啊!”花妮扶着食盒,虽然没回头,却也能感觉到秦砚一直在看她,看得她心跳如雷。
“那怎么不进去找他?”
“我看他忙,等他忙完再说!”
张龙点过头,便礼貌告辞了。
花妮这才回头,看向秦砚。
秦砚看着花妮和张龙说话,挪不开眼睛,明明一颗心被她伤着了,可这颗心还是会想着她,见到她还会喜不自禁的跳动。
她会来找他,他并不意外!
她一向都是如此,伤了他的心,转头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凑了过来。
不让你走近,也不让你远离。
可这一次,她似乎有点奇怪。
她站的远远的,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犹豫和忐忑。
以花妮的性格,一定直接冲过来,怎么会还会在那里犹豫不决的等着呢。
这不像她。
难道宁愿跟张龙说话,也不想跟自己说话吗?
秦砚犹豫了一下,就被匆匆而来的衙役打断了,“秦公子,包大人请你过去!”
花妮看秦砚看到她了,心里一喜,就想过去时,就看秦砚转身走了。
她心里一紧,秦砚是不是根本不想见到她?
……
秦砚出来时,夜色已深,他才想起花妮来过,匆忙看过去,哪还有花妮的身影?
也对,她那个性子,哪会是乖乖等他的?
难道自己还指望她放下|身段求着自己回去么?
估计等不到自己,早就走了。
秦砚心里说不来的失望,慢悠悠的踱回了客房。
这是包大人给他安排的一间客房,让他这两日休息的。
推开门,秦砚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仔细一看,那床上坐着的不是花妮又是谁?
花妮一见他,露了喜色,可那笑刚起来却又忐忑的咬了唇,连声夫君都不敢叫。
看她怯生生的模样,秦砚回了神,“你怎么在这?”
心下虽疑惑,可又涌上巨大的狂喜,以为她走了,却不想在这。
花妮也心里乱糟糟的,老老实实的回道,“张龙大哥说你一时半会出不来,叫我来这等你!”
说完,她小心的瞅着秦砚脸色,也不知道秦砚心里是不是还在生气,却看秦砚转了身。
花妮急的起了身,“你去哪?”
秦砚错愕回头。
花妮委屈的咬了唇,可怜兮兮的,“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秦砚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才道,“我只是要关门!”
花妮尴尬的低下头,这才放了心,看秦砚关了门,但也没过去找她,只坐在桌边,兀自倒杯茶喝。
看他也不理他,搞得花妮挺别扭的,便没话找话道,“你吃了吗?舅母让我给你带了饭。”
秦砚正要喝水,闻言一顿,一双清亮的眸子凉凉的看着花妮,“舅母让你来的?”
“是……”
她说完,看秦砚俊脸一沉,别别扭扭的开口,“不是,是我……是我自己想来的。”
秦砚又看了她半响,眸色复杂难懂,半响才道,“我吃过了。”
她就用了个送饭的理由,可秦砚还一口堵了回去,她再怎么说?
花妮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那,那……”
秦砚接了口,“太晚了,那你回去吧?”
眼见秦砚到了门口,拉开门,请君走人的意思很明显。
从前他在偏房,总赶她走,她都习惯了,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被秦砚赶人,她心里特别堵。
堵得鼻子都有些发酸。
她不动,就看秦砚皱了眉,“还有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她硬邦邦的顶了回去,秦砚被呛了一句,也没在说话。
秦砚看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心里也是涩涩的,盼着她来,可来了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不知道该对她好些,还是不好些?
不是故意想她难过的,可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秦砚好想有个尺子,将这界限画的清楚,叫他进退有度,不再彷徨无助。
突然,花妮走向他,秦砚心里一沉,以为她要走,却不想她拉过他的手,大踏步的往床上而去。
将人往床上一按,秦砚刚要起身,花妮就喝道,“别动!”
秦砚不由得又坐下了。
就看她坐在他对面,拉过他的手。
从来干净平整的手心,此刻却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泡,一看就是挥了铁锹留下的,花妮看着就觉得心疼。
拿了针刚要挑,秦砚疼的瑟缩了一下,花妮一顿,“……疼吗?”
当然疼了,秦砚本来也是个大家少爷,也没干过什么粗活,这水泡又磨在手心里,干啥都磨得疼,但触及到花妮眼底的心疼时,秦砚就笑了,“不疼!”
花妮撇撇嘴,“骗人!”
怎么会不疼呢?
“忍着点,挑出脓来抹了药就好的快些,要不然还得疼些日子!”
花妮嘴上说着,手底下忙活,秦砚倒也配合,也不多说话。
花妮不是个安静的性子,看着秦砚伤口就碎碎念,“你干什么粗活啊,你又不是干粗活的人,我说我来,你非要干,你看弄这满手泡怎么办?这伤在手上,肯定好的慢,你说你……”
“我要不来,现在满手泡的人就是你了!”
淡淡一句,打断了花妮的碎碎念。
花妮手下一顿,都没勇气再去看秦砚。
怎么能对她那么好呢?
他这样,越衬的自己行为很渣好吗?
花妮垂下眼,闷不吭声的为秦砚包扎。
又是好一阵沉默,她忙活完,一抬头,和秦砚眼神对上。
不知道何时,秦砚低了头,大概再看她为自己处理水泡,所以凑的极近,此刻花妮猛地抬头,两人离得很近。
花妮看着近在眼前的丰润唇瓣,红润润,清亮亮的,不知道怎么的,心就痒了。
她仰了头,秦砚却猛地抬头,花妮一下亲在他的下巴上。
她恼羞成怒,“你躲什么?难道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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