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你跟我回去吗？

秦砚问的很认真，他的眼神很迷茫，甚至带着沮丧，退缩和失落，就那么困惑的看着她。

看的花妮心都慌了。

秦砚这一日一直冷着她，晾着她，她以为他生气，可是看来不是。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

见她不说话，秦砚扯了个笑，转身要走，可花妮却狠狠拉住他，“走什么走？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给我回来！”

她拖着秦砚就往回走，秦砚本来走的心也不坚决，花妮又这么强势，就被她拉回了床上，还被她亲手服侍着脱了外衫，解了腰带，又脱了靴子。

秦砚穿着中衣，低头看着帮他放好靴子的花妮，他能感觉到，她不想他走，一点也不想。

其实他也不想走，可他却不知道留下来又能求得什么样的结果？

见秦砚还是呆呆看着自己，花妮一面抬手放下床帐，一面低声道，“睡吧。”

见她转身，秦砚下意识的就拉住她。

他来也是为了她，她走了，他在这又图什么？

花妮叹口气，“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去关门！”

看着花妮关了门，吹了灯，回到了床上，秦砚才放心躺下。

夜深人静，该是安睡的时候，可是两人怎么能睡得着呢？

花妮睡在床里头，其实有心跟秦砚说说话的，可秦砚一上来背对着她，摆明不想理她，她也怕吵着秦砚休息，千万句话也只能闷在肚子里。

她真的是怕了，刚才的秦砚，那么迟疑和不自信，根本不像平日里的他，这样的秦砚，叫她心疼又担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低哑的男声。

“你那个师兄，就是那日救你的人是不是？”

花妮吓一跳，呼的回了身。

秦砚躺的展展的，胳膊捂在眼睛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一般，可刚才那句是又千真万确是他说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花妮却听得懂，她半撑着身子看着秦砚，有些意外道，“你怎么知道？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那个赈灾时突然出现救了她的黑衣人，后来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都把这事忘了，后来见到这位师兄，她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师兄，却忘了那个救她的黑衣人的事。

那日他师兄开口时叫她觉得耳熟，可后来却被搅和了也就忘了，今日她拉开他衣襟时本想看看师兄胸口的胎记，却发现了他胸口的伤，很眼熟。

那日李狄带人围剿他们，她师兄带着她突围时被箭擦伤，正伤在胸口上，所以她记得清楚，也是因此才认出来了。

可秦砚那夜不过她师兄一面罢了，今日他们也没说过话，秦砚竟然就认了出来，花妮不由得握上秦砚的肩膀笑道，“夫君你好厉害？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她本意是想拍个马屁，想跟秦砚套个近乎，因此就带了讨好的笑。

可秦砚听那语气只觉得她一说起她师兄便这么高兴吗？再想到她那师兄武功高超，花妮曾说过想做侠女，喜欢侠客，她那师兄应该很符合吧？

秦砚胡思乱想着，没搭理花妮。

花妮尴尬的松开手，也不知道怎么办，就静悄悄的等着，突然听到秦砚又开口。

“那日我看着你跟他走了，心才安了，我很怕你出事，可不知道怎么的，我当时看你们就那么飞走了，总觉得你可能一去就不回头了。”

这样安静的夜里，秦砚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带着丝丝的落寞。

花妮心一紧，只抓着秦砚的手强调，“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她生怕秦砚不怕，想看着他的眼睛再说，可秦砚胳膊却一直捂在眼睛上，大约是不想看她。

只听秦砚闷闷的开口，“你那日问我怪不怪你丢下我，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怪你……”

他说的一顿，声音带了些可疑的鼻音，花妮心里感觉不好，就见他那只捂着眼睛的胳膊终于拿开，他定定看着她，继续说道。

“我虽然不怪你，但是被你丢下，我很伤心！”

秦砚平静的看着花妮，声音平淡的没有起伏，可他双眼通红，眼底隐有泪光。

他哭了！

要被砍头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秦砚，却为了她哭了。

花妮彻底慌了，手足无措的拉着秦砚，她想跟他说她不是故意要丢下他的，她还想帮他擦擦眼泪，她还想哄哄他叫他别难过，她还没想好说什么，秦砚却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开口，“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如果回去，以后便跟我好好的，不要再不辞而别，你若是不回去……”

他顿了一下，迎着花妮慌乱的眼神继续说道，“你若是不回去，反正你休书也给我了，我们就自此别过，以后再无牵扯！”

再无牵扯！

秦砚要跟她一拍两散？

陡然意识到秦砚的来意，花妮全无防备，心像是被猝不及防的狠狠一击，痛的连呼吸都难。

他怎么能跟她说散就散？

他怎么可以？

看着花妮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秦砚心头说不来的感觉，有高兴也有难过，高兴的是，花妮比他想象的要在乎他们的关系，但难过的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反驳他，不阻拦他？

花妮深呼吸了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夫君，你……你在说什么？”

她睫毛颤动，几难成言。

秦砚突然覆在她的手上，笑容苦涩又艰难，“我来之前，是想这么说的，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对你放手！以前春试时，我问是真的想要对你放手的，但我现在真的做不到！。”

他说着，低头自嘲的笑着，听到心底对自己的嘲笑和鄙视，看看吧，她都对你做到这个地步，你都做不到潇洒的转头就走。

他自己都看不起他自己！

可能爱到浓时，便是如此卑微，连尊严都可以放弃，连原则都可以抛下，连底线都可以一再退后！

他最后，终究还是屈从于自己的真心。

秦砚抬眼，用力的握住花妮，认真道，“刚才说的都不算，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我可以不同房，也可以一辈子不碰你，只要你跟我回去。”

他笑笑，眼底的光像是溺水之人抓到的浮木一般，“……你跟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