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这么多人争抢蟠龙沉香砚，都在抢，可没人知道这东西好在哪？
即使秦砚所说的预测未来的事，也不过是虚妄之谈，毕竟没人真的见识过。
而十三在赌馆说的煞有介事，而那黄一疤听过之后，对十三也是恭敬有加，可见十三说的话，恐有几分可信，琴瑟便将十三所说跟花妮说了以后，犹豫了一下，又道。
“他说，这一点，秦砚肯定知道。”
“是吗？”
看了一眼琴瑟，花妮心里一沉，知道琴瑟为何特意嘱咐她这一点。
秦砚若是知道，可秦砚却一直没提过这一点，他……是不是有心瞒着她？
花妮脚步不停的就往家里赶，进门见到秦砚迎上前问她，她越过他说着，“拿到了拿到了。”
见她匆匆忙忙往书房赶，秦砚略一思忖，才缓步跟了上去。
刚进来，便看到花妮拿了个木盆，盛满了清水，而他们辛辛苦苦拿到的蟠龙沉香砚便搁在水中，沉了底。
水光清澈间，那砚上的蟠龙似乎有灵一般，身上麟甲随着水波浮动，反射着晶莹的光泽。
但，也就是如此，再无其他反应。
花妮看秦砚闷不吭声的进来，一直默默的看着水盆，却一言不发，明知道她在看着他，可他却不肯与他对视。
她等着水底的蟠龙沉香砚，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袖中的拳头不由得一紧。
琴瑟说，十三说的真的蟠龙沉香砚进了水，会有游龙戏水的景象，可这个没有。
这个……是假的吗？
如果这个是假的，那么，难道真的还在黄一疤那里，他是不是早就发现她去四方赌馆的意图，所以一早就用假的换了真的，让他们偷了假的出去，而真的早已转移到了别处？
还有，秦砚说过只有他能分辨蟠龙沉香砚的真假，如果这是假的，秦砚知不知道？
可拿回来以后，秦砚没说……
所以她以为是真的！
花妮想的心乱如麻，不由自主的看向秦砚，秦砚也正看着她。
他眼神黑漆一片，叫人读不出情绪。
花妮又看向水里的砚，这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真的在黄一疤手里吗？
“花家小妮给我出来！”
想什么就来什么，院外一声吼，是黄一疤的声音。
花妮和秦砚对看一眼，黄一疤此时来，是因为什么？
两人急匆匆出来，看几个打手将舅母秦夫人翠儿元宝几个人围住，黄一疤见到她就伸手，“东西呢！”
果然是为了砚来的。
花妮只能装傻，“什么东西啊？”
黄一疤连跟她扯淡的心情都没有，直接上手就要抓她，却被秦砚一手隔开。
“黄老板有话好说，别动手，端州到底是有王法的！”
黄一疤不怕花妮，但独独对秦砚这个文弱书生却有些怵，因为论身手秦砚是不行的，但玩脑子，他不行！
而这恰巧是秦砚很擅长的。
眼见秦砚将花妮拉到身后，黄一疤冲花妮喝道，“我就知道，你吃撑了跑来赌馆卖身，一定是有鬼，千防万防还是让你拿走了，留个假的糊弄我，我告诉你，识相的把真的拿出来，否则今天谁也没好！”
话毕，那些打手们掳了袖子，气势汹汹的，就等着黄一疤一声令下要动手。
气氛一触即发。
感觉到花妮要上前，秦砚一手摁住他，冷声道，“黄老板，你说的到底什么东西，麻烦把话说清楚。”
“跟我装傻是吧？”黄一疤气的笑出来，“那我就告诉你，蟠龙沉香砚！”
秦砚一脸平静，“蟠龙沉香砚去年在公堂之上我已经亲手给了你，有包大人作证，当时说好的，你若再来滋事，我们就请包大人来主持公道！”
花妮从秦砚身后探出了头帮腔，“就是，东西都给你了，你又跑来要什么？你再不走我们就去报官了！”
“少拿包大人来压我！”
黄一疤丢了砚，此时杀人的心都有，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就是一味要砚，“你们是把砚给了我，可你们又动手偷走了，拿了个假的糊弄我，报官最好，闹到公堂上，我看谁不占理！”
眼见黄一疤恶狠狠的眼神杀过来，花妮到底偷了东西心虚，别开了眼，心里盘算怎么糊弄黄一疤呢，只听秦砚道，“你说花妮到了赌馆偷了你东西，人证物证呢？”
黄一疤被问的噎住。
花妮瞬间有了底气，“就是，谁看见我偷东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赌馆那些日子，你派了人监视我，我还能在你的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吗？”
黄一疤一滞，强子辩解道，“我是没证据，但是我的砚成了假的，除了你还有谁会偷？”
等的就是这句。
秦砚立马问道，“你如何确定那是假的？那位公子说的你就信了？”
“不然呢？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为什么要骗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秦砚说的一顿，盯着黄一疤缓缓说道，“他是有意告诉你这一点的。”
黄一疤大大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
“他是故意输给你的，他故意卖关子说知道蟠龙沉香砚的事，然后诱你开赌，却又故意输给你，你难道没看他的筛盅吗？他的筛子被震碎，一个点都没有，纵然那天你没有豹子，就算是最小的点，也会赢！”
见黄一疤听得眯了眼，秦砚一字一顿，“他是故意告诉你的！”
“那又如何？那也不能证明，你们没偷我的砚！”
“他既然是有意为之，那么他的话有几分可取？他说他对砚有兴趣，难道这不是他故意叫你以为是假的，然后他在趁机……”
秦砚没说完，但意思黄一疤听出来了，他狐疑的盯着秦砚，心里却盘算着。
那日他的确看过，那筛子一点都没有，那公子出现的蹊跷，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无意，却又恰到好处。
那公子说来赌，却对金银财物根本没兴趣，根本不是来赌的，他说是来见识蟠龙沉香砚的，但是听到东西没了，却也没多大失望。
其次，他说那蟠龙沉香砚鉴别真假的话，的确更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可那目的又是什么？
见黄一疤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秦砚道，“你是不是在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秦砚说完，却又紧接着说道，“也许他是来示警的。”
“……示警？”
秦砚沉了眉眼，语气都沉重了些，“他不是说了吗？京城中的买家已经知道你给他们的砚是假的了，黄老板，我劝你还是别再想什么砚了，避祸为要，那些人知道你用假的糊弄他们，恐怕不会善了！”
“……你威胁我？”
“信不信由你！”
黄一疤和秦砚无声的对峙了半天，黄一疤突然扬了手，带着打手匆匆离开。
秦砚看着一伙人出去，才回头，对上花妮的眼神。
她似乎看了他很久。
他一瞬间觉得，瞒不住了。
花妮上前，拉着他就往书房走。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