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不给!”
花妮抢过杜心若写给秦砚的信,举得高高的,触然而及秦砚隐含愤怒的双眼,心头一怵,却柔声道,“你喊我一声娘子,我就给你!”
秦砚抿紧了唇线。
还是不肯叫吗?
他们都成亲快三年,他连一声娘子都不肯叫吗?
好,很好!
“不叫是吧?”
花妮冷笑,缓缓打开了信纸,“那你别后悔!”
“不要——”
来不及了!
漫天雪花翩飞,一片片经过秦砚的指尖。
“你疯了!”
她被秦砚狠狠一推,磕在了椅子扶手上。
一丝鲜血从额角留下,淌过她的眼角,血雾朦胧里,她看见秦砚跪在地上,一片一片,疯了似的捡着信。
她看了他很久,他都没有看过她。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拼着那碎成片的信,看他拼好,看自己的额角的血凝固。
看自己的心从冷,再到死。
成亲两年多,她的心终于死了,与其说死在秦砚手上,不若说死在明知道没有期望,却还不肯死心的自己手上。
艰难的起身,她抹了抹眼睛,摊开手心一看,只有血,没有泪。
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放下了。
回身,看着那个伏在书案上的清秀背影,他没有看她,她低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秦砚,我不要你了!”
……
花家的院子里。
隔壁的十五岁的小虎子,手足无措的哄着花妮,“花妮姐姐,你别哭了,他不要你了,我也可以娶你啊!”
花妮破涕为笑,瞥一眼小虎子带着稚气的脸,“你这么小,怎么娶?”
“你再等我两年不就行了!”
“两年……”
真是让人伤心的数字!
额角的伤口隐隐作痛,花妮仰头看着天,将涌上的眼泪咽了回去,却又傻乎乎的笑,“好啊,那我就等你两年!”
“花妮!”
随着一声暴喝,她被一把拉开。
是秦砚!
他来找她了?
怎么可能?
可他用力扯过他,“跟我回家!”
“我不——啊!”
还没说完,她就被他一把扔回了床上。
秦家的婚床,她独自睡了两年,冷清无比,而今却因秦砚的到来热了起来。
“你是我的!”
他扑上来,一手拉开她的腰带,强势的宣告……
唇齿交缠间,他霸道又委屈的咕哝,“你只能嫁给我!”
……
花妮今日醒得早,却没起来,一直看着身畔熟睡的秦砚,怎么看也看不腻。
自那日遇到那龙,她就一直在做梦。
梦的都是前世的事!
从他们成亲,梦到了她被秦砚冷淡,两年中的点点滴滴,回头一看,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拼尽全力,却最后落得遍体鳞伤,败走麦城。
以为曲终人散,却不想峰回路转。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心灰意冷要放弃时,秦砚却来花家找到她,强势将她带回来,强势的圆了房。
自圆房后,秦砚与从前也没什么区别,但到底看着她的眼神有了温度,还搬回了他们的婚房,夜夜同睡一床,做些夫妻间的该做的事。
她并不祈求他对她多好,她只求着他能看她一眼,叫她一声娘子,跟她说两句话也好。
她就知足了。
可不想,秦砚给的,比她想的还要多。
圆房没多久,她便有了身孕,秦砚对她自是更好,举案齐眉,郎情妾意,他们同天下间的恩爱夫妻没什么区别。
上京之前,他还摸着她七八个月的肚子说,“等我中了状元,小年夜前一定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等孩子出生,好不好?”
月色下,秦砚俊脸温润,眼神如水,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温柔。
她点头,哑了声音,“好!”
还有什么不好的。
花妮笑眯眯的回忆着前世,重生以后,被前世所影响,她都快要忘了,成亲第三年,她也有一段快乐的日子的。
那时的他们,真好……
“想什么呢?笑成这样?”
她回神,见秦砚拿手戳着她的梨涡,笑的和梦里一样。
心里一热,她一把搂住秦砚,窝在他怀里蹭,“夫君,你真好!”
对她突来的热情不适应,可秦砚满心受用,低头亲亲她的额头,“你也好!”
两人起来后,张龙便带了衙役,说包大人请。
两个人便出了门,还没到衙门口,便被好多人围住。
“秦家娘子,你可真厉害!”
“多亏你杀了妖龙,救了我们!”
赞美感谢,不绝于耳。
花妮愣住,急着解释,“不,不是我,是公孙先生……”
“你别谦虚了,我们都知道是你!”
花妮的解释还没出口,就被簇拥着进了端州衙门。
她好纳闷,明明是公孙策带着他们去降服了妖龙,为何大家都说是她?
进去以后,那日出力的人都在,她眼一扫,师兄坐在角落里,见她来了,淡淡瞅她一眼,便收回了眼神,继续做人形雕塑去了。
包拯见到她自是一番感谢,花妮都没机会解释,直到包拯说要把降龙头功的赏银给她,她才赶紧解释。
“包大人,此处制伏妖龙,公孙先生乃是首功,这赏银自然是应该给他。”
公孙策起身谦虚道,“秦夫人莫要客气,包大人已答应我留在衙门做主簿一职,我怎可再要赏银?此次降龙,若不是你临危出手,救了我们大家一命,否则我们一船人都回不来了,自然该拿头功的赏银!”
“是啊,是啊,你拿着吧!”
当日出船的人都纷纷应和。
花妮心下疑惑,那时她确实将桃木剑扔进了龙嘴里,可她记得那时那龙挣脱了锁链,突然发狂怒吼,腾身一跃,拿出了翻江倒海的气势,可见桃木剑降不住它,所以后来应该是另有人制服了妖龙。
她看向了角落里的师兄,“那时救我们的应该是我师兄……”
师兄正在神游,闻言抬了眼。
两人眼神相遇,他的眼神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极了那日水面的旋涡,让人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我知道你谦虚,不过你师兄也说是你,你就别推辞了。”
师兄说的……
花妮迟疑了一下,选择了默认,拿了头功的赏银。
结束时,她慌张追出来,看见了已经走到街头的师兄。
“师兄!”
师兄停了步,回头看她。
花妮将赏银塞进秦砚怀里,跟秦砚交代,“夫君,我跟师兄说几句话,你等等我。”
不等秦砚回应,花妮就跑了,留下秦砚抱着银子看着她飞奔向师兄。
又要去找她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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