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被吓得一震,“怎么了少爷?”
秦砚却直往船头走,“快,回端州!”
“为,为什么啊?”
秦砚没空解释,只跟船夫说要回端州。
船夫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直摆手,“都走了半日了,怎么回?回不了了!除非你自己游回去!”
“我有要紧事必须回去,还有什么办法?”
船夫想了想,“前面有个驿站,你下了船看有没有回端州的船吧!”
秦砚只得坐了回去。
他突然变卦把元宝都整蒙了,“公子,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回去?”
秦砚不想说话,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被骗了!
花妮从前不愿把自己给她,因为她说给了他就走不了了,所以他一直在等她的心甘情愿,昨夜,他看得出她的真心,想她终于肯相信他了,愿意把自己给他,那就是不会走了。
但是他想错了!
她的泪,她不知疲倦的缠着他,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与他共舞,只能说明四个字——抵死缠绵!
她那个样子,像是有今天没明日一样。
她根本是用这种方式与他告别,她心里,还是要走!
她又骗了他!
她竟然又一次,毫不留情的丢下他!
秦砚气的一下握紧了拳头,狠狠砸了船舱一下!
元宝吓一跳,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到了中途的驿站,秦砚就下了船,四处找船回端州,然而过路船很少,也不知道等多久才会有。
秦砚等不及,便出了码头,打算去附近的城里找马车走陆路回端州!
元宝苦劝不住,见他真的一门心思要回端州,想想秦夫人他上前拼命拉住秦砚。
“少爷你不能去啊,你现在再回去就迟了,会误了秋试的!”
秦砚皱了皱眉,咬牙道,“不行,我必须要回去一趟,不去我不能安心!”
秦砚要甩开元宝,元宝干脆抱着他的胳膊坐在了地上。
“元宝,放手!”秦砚沉了脸。
“不放!”元宝只抱得更紧,急的眼睛都红了。
“元、宝!”
元宝拉了哭腔,“少爷,你到底为什么要回去啊?老夫人出门交代我一定照顾好你,你现在说回去就回去,要是误了秋试怎么办?你不考状元了吗?”
“元宝,我……我有苦衷的!”
“我不管,我不能让你去,除非你打死我算了!”元宝抱紧了秦砚胳膊,大义凛然的闭上了眼。
“……”
好一会,听见衣服淅淅索索的声响,元宝迷惑的睁开眼。
我天,秦砚把外衫脱给他了,人都走远了!
元宝追了几步,气急败坏的抱着衣服冲秦砚喊道,“少爷,你不能走!你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老爷和夫人吗?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少爷,你听我说啊……”
可秦砚走的很快,元宝的话如同过耳风一般,听过就散了!
元宝气急败坏拍着大腿,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
回端州的马车里,秦砚自上了马车,一直闭目假寐,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他搁在膝上的拳头一直没有放松过。
盯着那紧握的拳头,元宝欲言又止的又看了看秦砚。
“想说……”秦砚甫开口,发现声音哑哑的,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问道,“想说什么就说。”
元宝此时已经接受他们刚出门就要回去的事实,只是心下总有不甘,终是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什么要回去啊?”
看着元宝担忧的眼神,秦砚叹口气,下意识的张开了手,“有些事,我不确定,总要回去确认一下我才安心!”
“啊?都不确定就要回去?你怎么想的你?”元宝哀嚎一声,被秦砚冷冷扫了一眼后,只得小声问道,“就不能考完再回去么?”
“不能!”斩钉截铁的。
元宝噎住,憋屈的撇撇嘴,“可是水路虽然只有半日,但是我们这样一绕,再走官道回去,至少一日半,天黑前才能到端州,若是第二日搭上早船,倒也赶得及秋试!”
说着元宝又高兴了,“不过我们去晚了,要住好些的客栈就难了,估计连房间都不一定有,少夫人说秋试时客栈定然人满为患,要我们早点去,现在好了,我倒是没什么,可是少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让我照顾你好,让你吃得好睡得好,还交代我一定要找最好的客栈,不要心疼银子,现在好了,有银子怕也未必住的了……”
元宝说的絮絮叨叨的,秦砚却听得越发沉默。
少夫人?
这个少夫人做的真是好,将他们一家子恐怕都骗了!
不,花妮对他的改变,他能感觉到,她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但愿,但愿是他想多了……
到了家里,他一下车就冲进了花妮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空无一人。
秦砚下意识的就去看她的衣柜,然而……
只有他的衣衫,她的一件都不剩!
他路上反复安慰自己,可而今看着眼前一切,还有什么说的?
从前她走时没带过衣服,可这次连衣服都带走了,还能说什么?
走的还真是干脆!
秦砚无力的坐下,看着桌上那封秦砚亲启的信,忍了几忍,才有勇气打开他。
“夫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我希望你好好的……”
然后就没了!
瞪着那几个字,秦砚将信用力团在手心里,心头难以遏制的怒火。
她竟真的走了!
就留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她可真狠心!
可真狠心!
砰!
秦砚狠狠砸着桌子,似乎只有这种身体的疼痛才能忽略掉心中的疼痛。
“秦砚,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上京了吗?”
闻讯而来的秦夫人和舅母同时问道,连小堂弟翠儿许多金都围在门口。
他慢慢起身,回头一一扫过门口乌压压的众人,突然两手一扬。
哐啷!
咔嚓!
那桌子被掀翻在地,茶壶茶杯摔得四分五裂,一地狼藉。
自来温文如玉的秦砚,此刻竟是满面狰狞,宛如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
从来没见过秦砚发这么大火啊,连桌子都掀了!
众人本来一肚子疑惑,而今也不敢问了,只秦夫人进来道,“到底怎么了?”
“娘,花妮呢?”秦砚的声音沉的叫人透不过气。
“她说你走了,她想回娘家看看!”
“果然!”
秦砚一咬牙,捏着拳头就往外走。
“秦砚你干什么去?有话好好说啊!”
“我去找她!”
秦砚扬声,已出了远门。
他要去找她,问问她凭什么说丢下他就丢下他?
凭什么她说走就走,她说留就留?
谁给她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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