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花家小砚台(十七)

2020-03-13 作者: 蓝羽君临
第454章 花家小砚台(十七)

“故意找人来演戏骗我,看着我每天为你担心为你发愁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这是第三句,她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秦砚心下一慌,“我不是……”

可她已经目不斜视的越过他而去,秦砚想拉她,却不知道怎么心底生了怯,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指间微凉,是她衣角的薄凉。

他呆呆的看着花妮走远,然后低下了头。

他压根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的确骗了他,可他这么做不过只是为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仓皇抬眼,尚来不及看清是谁,那个温热的身子重重扑入怀里。

他被带的踉跄退了两步,才搂住她稳住身形。

鼻端是熟悉的幽香,怀中是熟悉的温度,是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想要抱一抱的娇俏佳人。

明明抱着她,秦砚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以花妮的性格,被骗了还不暴走,怎会回头?

他听她在心口闷闷的说,“其实被骗了也没什么不好。”

低眉,对上她仰起的小脸。

她笑的眉眼弯弯,澄澈的水眸里,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秦砚心口一震。

“虽然我被骗了,但被骗的很高兴。”

秦砚心口有什么蠢蠢欲动,喷薄欲出。

“原来知道被骗的感觉也会这么美好……唔”

再也无法忍耐,秦砚低头,堵住了她的自言自语。

街尾后巷,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处,一对容貌姣好的年轻男女,拥抱着彼此,吻得难分难解。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脸上,将他们眼底的情意染得绚烂多彩。

下午回去时,秦砚牵着她进了门,两人那个眼中只有彼此的腻歪样,看呆了一群人。

花妮想,他们之间,好像更好了些。

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因为从前而破裂的信任,在一点点努力的修复。

秦砚用这种委婉的心思设局,但也要有人心甘情愿入局。

从秦砚说你为什么不来时,她就已经有些察觉,明知有异,却也甘心入瓮。

他们都在努力的靠近对方,缩小彼此的距离。

亲了又抱了,那最后一步也不远了。

晚上沐浴过后,花妮去了书房找秦砚。

推开门,见秦砚从书后抬起眼冲她一笑。

花妮笑着走过来,看他将书合上。

那书不是孺子百家,却是本《文房四谱》,作者是太宗年间的状元苏易简。

花妮觉得秦砚当真是一心扑在砚上,从宜州回来以后他看的都是关于砚的书,科举的书籍基本不看。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好。

见她怔怔看着书,秦砚拉着她坐在腿上,“怎么了?”

“你现在好像总看这些书。”

“闲来无聊,看看解闷。”秦砚说的轻松。

无聊?

花妮心下不信,秦砚从来都不是做无聊之事的人,他做什么,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打算。

“想什么呢?”

花妮回神,想起自己要说的事,面色沉重了些,“我想跟你商量些事。”

见她神色认真,想来这事不简单,秦砚也不由得正了神色,“你说。”

花妮皱了皱眉,又抿了抿唇瓣,才看向秦砚,“黄一疤疯了,四方赌馆也关了,我想着,把四方赌馆接下来重新开张。”

她说完,提着一颗心看着秦砚。

这事简直是在触秦砚的逆鳞,她真怕秦砚立时扔她出去。

好在秦砚够淡定,只是问她为什么。

见他也没恼,花妮有了勇气,便把她的打算说了说,“赌博虽是不好,但是我觉得端州城里不能没有赌馆,因为虽有一小部分人因为赌博弄得倾家荡产,但是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把这个当爱好,就像我爹一样,他好赌,他有了银子便去赌一赌,虽然输了银子,但人开心,若然赢了,他就更开心。”

花妮说着,偷看一眼秦砚,他俊脸平静,似乎并没有生气,她接着道,“就像酒馆秦楼一样,有人嗜酒,有人好|色,这都是人的基本欲求,就像洪水泛滥,如果你越堵,它反而涨的越厉害,不如开河放流,合理疏导,所以赌馆也一样,如果我接了赌馆,我会比黄一疤做得好,让人们有乐子可寻,还能阻止因为赌而发生的悲剧,你说好不好?”

难得听花妮说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秦砚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能说出这些话来,看来想了不少日子。”

鼻子痒痒,花妮拉开他的手,看他神情如常,也读不出他几个意思,就晃着脚催他,“你觉得如何?”

秦砚不答。

见他似乎在考虑,花妮犹豫着说道,“我前几天听说黄一疤一直疯着,包大人请了大夫也没治好,嘴里一直念着真的在哪,我,我其实……”

见秦砚看她,花妮赶紧摆手,“我不是怪你啊,我就是觉得于心不忍,听到这种事也不太好受。”

她觉得她不是个圣母,更不是那种别人害她,她还要反过来去理解别人的行为的大傻缺。

但她确实听到黄一疤的事心里不好受,所以她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事。

她觉得,这是生而为人的本能。

见秦砚一直看她,花妮也知道此事对于秦砚的道德准则是个挑战,便道,“其实我也就说了,不急,你若不愿意……”

“我不是不愿意!”秦砚打断她,“只是这事你忙的过来吗?鱼塘,田地,墨坊,现在还有一个赌馆?”

听秦砚这么一说,花妮立时高兴了,“鱼塘不是给了翠儿吗?她办事我放心,田里雇了人种着,有许大哥帮着看,也没什么难事,墨坊有你,我压根不用操心,赌馆就更好了,交给我爹最合适不过了,还有我师兄做打手,保管没人敢闹事,要是赌馆做顺了,比鱼塘田地加起来都多呢!”

看她高兴的,秦砚皱着眉瞪她,“你都想好,还问我做什么?”

到底是夫妻,哪能看不出他是假生气,花妮抱着他胳膊求,“我是想好了,可是你若反对,我也不会执意而为的。”

都这么说了,秦砚只好点了头,但是他每每想到他一个对赌深恶痛绝的人,可家里却在开赌馆,然后就开始头疼。

花妮说完正事,又看见桌上的书,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道,“夫君,你最近在忙墨坊的事,但我瞧着你也不是想把生意做大,你心里在谋划别的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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