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找人来演戏骗我,看着我每天为你担心为你发愁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这是第三句,她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
秦砚心下一慌,“我不是……”
可她已经目不斜视的越过他而去,秦砚想拉她,却不知道怎么心底生了怯,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指间微凉,是她衣角的薄凉。
他呆呆的看着花妮走远,然后低下了头。
他压根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的确骗了他,可他这么做不过只是为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仓皇抬眼,尚来不及看清是谁,那个温热的身子重重扑入怀里。
他被带的踉跄退了两步,才搂住她稳住身形。
鼻端是熟悉的幽香,怀中是熟悉的温度,是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想要抱一抱的娇俏佳人。
明明抱着她,秦砚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以花妮的性格,被骗了还不暴走,怎会回头?
他听她在心口闷闷的说,“其实被骗了也没什么不好。”
低眉,对上她仰起的小脸。
她笑的眉眼弯弯,澄澈的水眸里,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秦砚心口一震。
“虽然我被骗了,但被骗的很高兴。”
秦砚心口有什么蠢蠢欲动,喷薄欲出。
“原来知道被骗的感觉也会这么美好……唔”
再也无法忍耐,秦砚低头,堵住了她的自言自语。
街尾后巷,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处,一对容貌姣好的年轻男女,拥抱着彼此,吻得难分难解。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脸上,将他们眼底的情意染得绚烂多彩。
下午回去时,秦砚牵着她进了门,两人那个眼中只有彼此的腻歪样,看呆了一群人。
花妮想,他们之间,好像更好了些。
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因为从前而破裂的信任,在一点点努力的修复。
秦砚用这种委婉的心思设局,但也要有人心甘情愿入局。
从秦砚说你为什么不来时,她就已经有些察觉,明知有异,却也甘心入瓮。
他们都在努力的靠近对方,缩小彼此的距离。
亲了又抱了,那最后一步也不远了。
晚上沐浴过后,花妮去了书房找秦砚。
推开门,见秦砚从书后抬起眼冲她一笑。
花妮笑着走过来,看他将书合上。
那书不是孺子百家,却是本《文房四谱》,作者是太宗年间的状元苏易简。
花妮觉得秦砚当真是一心扑在砚上,从宜州回来以后他看的都是关于砚的书,科举的书籍基本不看。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好。
见她怔怔看着书,秦砚拉着她坐在腿上,“怎么了?”
“你现在好像总看这些书。”
“闲来无聊,看看解闷。”秦砚说的轻松。
无聊?
花妮心下不信,秦砚从来都不是做无聊之事的人,他做什么,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打算。
“想什么呢?”
花妮回神,想起自己要说的事,面色沉重了些,“我想跟你商量些事。”
见她神色认真,想来这事不简单,秦砚也不由得正了神色,“你说。”
花妮皱了皱眉,又抿了抿唇瓣,才看向秦砚,“黄一疤疯了,四方赌馆也关了,我想着,把四方赌馆接下来重新开张。”
她说完,提着一颗心看着秦砚。
这事简直是在触秦砚的逆鳞,她真怕秦砚立时扔她出去。
好在秦砚够淡定,只是问她为什么。
见他也没恼,花妮有了勇气,便把她的打算说了说,“赌博虽是不好,但是我觉得端州城里不能没有赌馆,因为虽有一小部分人因为赌博弄得倾家荡产,但是还有更多的人,他们把这个当爱好,就像我爹一样,他好赌,他有了银子便去赌一赌,虽然输了银子,但人开心,若然赢了,他就更开心。”
花妮说着,偷看一眼秦砚,他俊脸平静,似乎并没有生气,她接着道,“就像酒馆秦楼一样,有人嗜酒,有人好|色,这都是人的基本欲求,就像洪水泛滥,如果你越堵,它反而涨的越厉害,不如开河放流,合理疏导,所以赌馆也一样,如果我接了赌馆,我会比黄一疤做得好,让人们有乐子可寻,还能阻止因为赌而发生的悲剧,你说好不好?”
难得听花妮说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秦砚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能说出这些话来,看来想了不少日子。”
鼻子痒痒,花妮拉开他的手,看他神情如常,也读不出他几个意思,就晃着脚催他,“你觉得如何?”
秦砚不答。
见他似乎在考虑,花妮犹豫着说道,“我前几天听说黄一疤一直疯着,包大人请了大夫也没治好,嘴里一直念着真的在哪,我,我其实……”
见秦砚看她,花妮赶紧摆手,“我不是怪你啊,我就是觉得于心不忍,听到这种事也不太好受。”
她觉得她不是个圣母,更不是那种别人害她,她还要反过来去理解别人的行为的大傻缺。
但她确实听到黄一疤的事心里不好受,所以她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事。
她觉得,这是生而为人的本能。
见秦砚一直看她,花妮也知道此事对于秦砚的道德准则是个挑战,便道,“其实我也就说了,不急,你若不愿意……”
“我不是不愿意!”秦砚打断她,“只是这事你忙的过来吗?鱼塘,田地,墨坊,现在还有一个赌馆?”
听秦砚这么一说,花妮立时高兴了,“鱼塘不是给了翠儿吗?她办事我放心,田里雇了人种着,有许大哥帮着看,也没什么难事,墨坊有你,我压根不用操心,赌馆就更好了,交给我爹最合适不过了,还有我师兄做打手,保管没人敢闹事,要是赌馆做顺了,比鱼塘田地加起来都多呢!”
看她高兴的,秦砚皱着眉瞪她,“你都想好,还问我做什么?”
到底是夫妻,哪能看不出他是假生气,花妮抱着他胳膊求,“我是想好了,可是你若反对,我也不会执意而为的。”
都这么说了,秦砚只好点了头,但是他每每想到他一个对赌深恶痛绝的人,可家里却在开赌馆,然后就开始头疼。
花妮说完正事,又看见桌上的书,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道,“夫君,你最近在忙墨坊的事,但我瞧着你也不是想把生意做大,你心里在谋划别的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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