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证据确凿

萧子焕是个知晓轻重缓急的人，自是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只是领了萧锦焯的命令，便要将戚云巍带走。

戚云巍倒是未曾反抗，大约是瞧见宋翘那般冷漠相待，如今他怕是早已经是心如死灰，再也没了其他的心思。

萧锦焯目送戚云巍离开，转头冷冷望着柳苏宸：“乐公公还不走，打算留在东宫就寝？”

柳苏宸微微垂首，只对着萧锦焯行了个礼，沉声道：“殿下自己小心，奴才便先行告退。”

萧锦焯没说话，立在原地等待柳苏宸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确认柳苏宸离开了，她这才抬首看向宋翘，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宋翘也转身走了，一副沉默的架势，似乎并不想多言什么。

萧锦焯自然也不多做打搅，转身进了太子妃的寝殿。

太子妃裴诗晚早早便等在了殿内，方才殿外的一幕却也落入了她的眼中，不过这裴家女儿是个明事理的人，并没有追问什么。

萧锦焯上前掀了盖头，便也不再遮遮掩掩：“太子妃答应本宫的东西，可曾带了？”

裴诗晚低着头苦笑了一下，面上掠过一抹怅然：“却没想到，我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

萧锦焯垂了垂眸子，多少也明白裴诗晚此言是何意。萧锦焯如果不是为了得到裴诗晚手中那份裴清荣死前留下的证据，是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迎娶裴诗晚为正妃的。

裴诗晚又是个生性骄傲之人，最终居然也为了一家安宁，以婚姻作为牺牲。

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虽说心底为裴诗晚感到无奈，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便也没了回头的余地。

裴诗晚说罢，立刻从袖中取出早先藏好的物件：“这是父亲死前几天交给我的东西，他遵嘱我，万一有什么不测，务必要将此物交给太子殿下，当然前提是殿下您必须娶了我。”

萧锦焯急忙伸手接过纸张来，展开一看，却是那份以她的名义发出的刺杀令。

萧锦焯取了罪证，立刻出了门去。

彼时宋翘正在寝殿内，为着庸定王的事情郁闷着，竟也没察觉萧锦焯从外面进来了。

等到萧锦焯走近了，宋翘这才回了神，怔怔地望着萧锦焯：“裴诗晚就这么将你放出来了？”

“早点出来也好，免得呆久了反而奇怪。”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对于裴诗晚，她的确要谨慎了许多。

宋翘想想觉得萧锦焯说的也没错。

“这是方才裴诗晚给我的，那封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刺杀令。”萧锦焯举起手中纸张，递给了宋翘。

宋翘一时间倒也顾不上伤心，随手接过信件，展开一看，顿时面露冷意：“看来这次，夏家算是彻底栽了！”

“你之前说，找到了那刺客的妻儿？”萧锦焯问。

“早就被咱们的人保护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宋翘道。

“可曾从他们口中得出什么消息来？”萧锦焯又问。

“那女人担心咱们对付孩子，便什么都招了。”

萧锦焯一愣，立刻问：“她说什么了？”

“其他倒也没什么，只说她丈夫是在夏家当差。”

萧锦焯勾了勾唇，面上露出一抹凉薄：“这就够了。”

“仿字先生如今也在张家人的监视下，再加上还有本宫的影卫暗中把手，想必夏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萧锦焯暗暗筹谋了一阵，左右算了算，觉得时机基本也算是成熟了。

宋翘见萧锦焯这般运筹帷幄，顿时也觉得动力十足，一时间竟也将庸定王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你打算怎么做？明日交由刑部黎渊处置，又或者直接面见圣上？”宋翘问。

“大理寺一案原本就是皇上交到刑部手中的，若我越过刑部直接去找皇上，未免下了黎渊的面子，何况黎渊此人从来都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此事告诉了他倒也无妨，他不仅不会添乱，反而会帮助咱们往深处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别忘了，仿字先生牵扯的可还有前御林军首领柳辙的案子，此案牵连甚广，你真打算好了，这案子可是牵扯到血鹰府，血鹰府的卫春和可比夏家人难对付多了！”宋翘警告道。

萧锦焯心中早就有了主意，自然也没什么好惧怕的，证据确凿的事情，的确也没什么可等的，这些罪证对付夏家足够了，至于血鹰府，即便暂时动不到他们，皇帝心中多少也会有所猜忌。

血鹰府原本就是个硬骨头，得慢慢来。

主意一定，萧锦焯次日一早天不亮便起了身，亲自去了刑部尚书黎渊的府邸。

黎渊被人梦里拉起来，迷迷糊糊的，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只鞋子，便来了待客花厅，黎家夫人拎着另外一只鞋子一路追到了花厅，便瞧见黎渊正和萧锦焯面对面坐着喝茶。

“你急什么急？你这另外只脚怕不是长在了别处，竟让你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能察觉是光脚的？”黎夫人边给黎渊穿鞋，嘴上边抱怨着。

黎渊回过神来，顿时老脸一红，望着萧锦焯满脸尴尬。

萧锦焯自然回了个尴尬的笑脸，解围道：“想必是近来刑部案子让大人太过操劳。”

“我家大人平日里就是早出晚归，昨晚到了亥时才进的家门，睡得也就晚了，还请太子殿下见谅！”黎家夫人在帮黎渊说情。

大约是萧锦焯看上去一板一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让人心中畏惧，便以为这位太子殿下是个不好说话的。

谁晓得几句话下来，萧锦焯却是连责问的意思都没有，黎家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伺候了两人的茶水，便立刻下去了。

“殿下这一大早来找微臣，不知是所为何事？”黎渊虽然仍旧有些困顿，好在意识是清醒了过来。

“大理寺一案，本宫已有了些许头绪，如今手上拿捏着证据，便想着过来与大人好好商议一番。”萧锦焯说罢，便将所有事情通通交代了一番。

黎渊听完先是沉默了良久，似是在整理思绪，过了会儿，方才道：“可即便如此，咱们也只能证明那日狩猎场上的刺杀是为夏家主谋，却不能证明大理寺一案与他们有关啊！”

“大理寺一案，你我心中都清楚，这与夏家本身脱不开干系，眼下不过是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罢了，即便如此将他们夏家处置却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至于大理寺一案，这里面血鹰府恐怕没少出力，此事咱们只能点到为止，万不可卸了父皇的面子，想必……只要父皇知晓此事与血鹰府脱不开干系，后面便不会多加为难黎大人你了。”

毕竟如今敢在燕京城中擅自做出大理寺血案的，当真也只有血鹰府有那个本事了，只可惜刑部没有资格去查他们，黎渊即便想要深查也不行。

此事也只能是做到黎渊和萧锦焯心知肚明，终究是搬不到台面上。

想要早些结案，便只能从夏家这边入手，只要坐实了夏家刺杀皇室的罪名，后面只管用严刑逼供，多少也能从那群人口中找出些蛛丝马迹。

即便那夏鸿益是个硬骨头，可那夏奉天和夏奉先就不见得了，想从他们嘴里面撬出话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萧锦焯都打算好了，与黎渊商议定了，便准备离开。

临走前，黎渊特意又问了一句：“殿下本可今早直接朝堂之上将这些罪证呈上去，为何要往我这跑上一腿？”

萧锦焯却只是笑笑未语，这功劳……她不要，她要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