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拒令出城

2020-03-15 作者: 凸痴i
第22章 月拒令出城

她拽起阿离的手,吩咐着心中之虑:“阿离,你要留在郡南府,战场凶险难料。若我一去难回,你要替我在母亲膝前承欢尽孝,皇兄将你赐给了我,自小你便跟着我,母亲待你也如己出,故概不会亏待了你,若我能平安归来,也定免不了私自出禁令的罪名……”

一语未了,阿离便提裙跪了下来:“郡主,阿离知道您的想法,也知道您的文韬武略不逊皇上,但两拳难敌四腿,有人助您岂不更好。奴婢虽说武艺不甚精湛,但也能在危险时刻助您一臂之力,小郡主,奴婢愿同您同赴沙场!”

小丫头的一段话让阮月感动不已,心里暗暗的想,若真能凯旋安然归来,定要替她寻个好人家,决不能让她屈在郡南府待一辈子,她摇摇头背过身去,不再看她:“阿离,你若随我去了,那母亲由谁保护呢?别人我是一概信不过的,听话,护好夫人待在此地,哪儿也不许去!这是命令不得不从!”

“可是……”阿离依旧犹犹豫豫,一筹莫展。

阮月扯下发带,蓬松的头发披在她双肩:“没有可是,替我梳头更衣吧!”

皇宫内苑。随从禀告着二王爷:“二王爷,小郡主来了!”

“参见二王兄!”

二王爷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站起身来怒斥着她:“你不要命么?皇兄下了禁令,你竟还敢进宫!”

司马靖出征前,曾千叮咛万嘱咐,朝堂上下犯乱的刺客尚未查明,人心惶惶,危险随时可能爆发,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她安好,如今她私自进宫,着实让二王爷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阮月开门见山,语气更胜似是那初生牛犊,毫不胆怯:“请二王兄代皇兄拟旨,赐我手令,让我出城!”

“不行,皇兄出征前曾说过,绝不能让你离开郡南府,如今你已不顾圣命进宫了,但让你出城是绝不可能的!”他斩钉截铁的否定着。

“二王兄!”阮月躬下身子乞求:“我一直视您为亲兄长,妹妹就这一次求您,就应允了吧!”

二王爷扶起她,叹气道:“我又何尝不是视你如亲妹妹,既如此,那便听为兄一句话,边境风沙熏天,死尸无数,多有凶险。你一个女儿家,何种艰难危险都是你意料不到的,阮月,听话,快回府去!”

“我不回去!如果得不到您的手令,就算血流成河,我也要杀出城门!避免将士无辜受伤,您就把手令给我吧!”阮月去意已决,二王爷见拧不过她只能用沉默来拖延时间。

阮月站立许久,终于打破沉默:“对了……我听闻皇兄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王爷霎时拂袖转身:“该死的,是哪个碎嘴的奴才传到你那里去的,皇兄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让你知晓……”

“二王兄,你只需告诉我是与不是!”

他摇摇头,望着她骨碌转着的眼珠,心里慌了些,这丫头实在太聪明了,这次怕真的瞒不住了:“是,皇兄只受了点小伤,现如今边境危急,皇兄有命若将此事告知与你,也是多一人担忧,倒不如不说,阮月,你且回去,静候佳音可好?”阮月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阮月,你可知?”二王爷欲言又止:“罢了,你且回去!”他言罢,转头坐下。

“不,得不到你的手令,我是怎么也不回去的!”

“报——”侍卫带着话走进来:“二王爷,前方急报,我方已收复多座城池,但皇上的伤势仍不见好转!”

“啊?怎么受得伤,伤的多重?伤在哪儿?”阮月瞬间焦躁起来,之前听孙柔郡主所说,她还不是完全相信,现在人人都这么说,便是真的了。

“速速把太医令带去为皇兄疗伤!”二王爷打发他出去。

阮月恍然大悟:之前收到的三封家书均是月头送至,而最后一封却是临近初六才送至,这信必然有假,她猛然回头盯着二王爷:“二王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兄受伤之事?最后那封家书是不是假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皇兄受伤?”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他哑口无言,面对这咄咄逼人的阮月,他不知所措:“你先别急,皇兄受伤之所以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有过多的担忧……”

“不管怎样我都会去边域助皇兄一臂之力!”阮月搁下最后一句话,扬长而去。

这日夜半,见左右皆歇下,她匆匆起身,轻声收拾行囊。

阮月在铜镜之前站定,将发髻梳成男人模样,贴上胡子伪装。又从衣柜中拿出司马靖平日里带她游玩所留下的便装,将乌青的长发挽起,扳指,戒指,手镯全部卸了下来,带上包袱,剑配在腰间,又插了两把匕首在靴子两侧,以备不时之需。她站在镜子前细细端详着自己,一身男装穿的浩然正气,梳妆台前,她望着司马靖送的木簪愣愣的出神,不一会儿,她迅速将其藏于胸口,佩剑也已佩挂身上。

她轻步走了出去,桌上只留书一封,写着:出门散心,勿寻勿念。

城门早已紧闭,阮月倏尔停马大呼:“开城门!”

“城门已闭,明日再出城!”城楼上似乎有人应道。

“再不开城门,我就杀上你的城楼!”气势汹汹,她从马上跳了下来,踩着泥地与屋檐,跳上了城楼,拔出佩剑指着一个小卒问:“今日守城的将军何在?”那小卒见势吓坏了,也不敢大呼,只得闭眼指到:“将军在左转第一间房!”阮月收起剑走了过去。

“谁?!”听到轻盈的脚步声,守城将军警惕起来,迅速走出房间,看到身着男装的阮月,不禁笑出了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小师妹啊,你这么奇装异服,是想做什么,出城?!”

阮月面无表情:“快给我开城门,皇兄受伤了,我要去助他!”

那位将军笑了笑,立马又严肃起来:“胡闹,你以为你学过几日拳脚就能所向无敌了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快回去,不然仔细你母亲知道了,又得挨板子!”

“二师兄,我求你了,放我出去吧!二师兄!”阮月语气软了下来,打着可怜做幌子。

苏生面上平和下来,却疾声劝着她:“小师妹,既然你还称我为一句师兄,那就听我一句劝,回去吧,战场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待的地方!”

但她去意已决,哪里还听的去这话,阮月不放弃:“若能接你三招,就让我出去如何?”从小到大,阮月的武功从来未胜过二师兄苏生,每每都是接不过两招便放弃了,苏生次次想阻止阮月做何事时也总会使出这三招之限,可她却从未赢过。如今阮月为了出城,想不赢也得赢。

苏生摸摸佩剑上凹凸不平的纹样,忽而笑了起来:“很晚了,你快别闹了,回去吧!”正转头想走,猛然听得一声剑出鞘,利刃之光闪过他的后背,阮月用剑指着他,语气里带着挑衅:“莫非?二师兄是怕输给我,没底气吗?”

他一听此话,深知只要关乎皇上,这丫头是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走,定要杀杀她的锐气,将她赶回去才好:“好,那师兄便陪你玩乐一番!”

两人跳下城楼,一开始时,苏生乃毫不心软地拔出剑向她挑去。阮月见势瞬间一挡,由于行头过于沉重,难免有些吃力。但也稍稍可以挡下一招一式,又到第三招了,苏生永远都是第三招降伏阮月,但对于平常人来说最多两招就能击人至死,能撑过两招而不受伤者,更是少之甚少。阮月开始紧张,手心微微发汗,突然心生一妙计,她嘴角微妙一笑。

他开始出招,阮月第一式还能勉强对待抵抗,但第二式灵巧异于常人,实在有些吃力。突然她故意脚底用力一蹬,装作险些将要摔倒在地的模样。苏生一惊,生怕她摔伤忙去扶她,阮月见势抓起剑,向他喉口刺去,但并未刺入。

阮月大呼:“二师兄,你输了!我接过你三招了!”

“好你个鬼灵精怪,竟敢诈我!”苏生躲开她的剑。

“二师兄,我武功虽不如你,但常人我还能勉强对付,所以放我出去吧!”阮月收起剑。

苏生总是这般,嘴上虽说的难听,但心里确实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她赴战场冒险:“我今日且放了你,若你回来时少了一毫一发,可别丢我师门的脸!”

“开城门!”苏生大喝了一声,城门随之大开。阮月翻身上马拱手一谢:“二师兄,谢了!”

“记住,若是受伤了,就别回来见我!”

“我记住了——”阮月走了,离了京城。

翌日清晨,阿离正准备唤她起身梳妆,屋内却空无一人,她赶忙将柜门打开,却席扫一空,只余些零散物件摊着。阿离这才见到桌上的留书,瞬间明白了,却又不能直接向老夫人禀明,夫人问起,不如只搪塞些理由?“替我照顾好母亲!”这句话瞬间从阿离脑中闪出,阿离愣了一愣,反复思量,想到事态严重,还是急忙跑去通知。

阿离跑进阮月母亲惠昭夫人的房间:“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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