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釜沉舟计

2020-03-22 作者: 凸痴i
第36章 破釜沉舟计

李老将军倒是十分自信立身于案前,一副倚老卖老之样,振振有辞说道:“皇上,老臣是替朝廷想的啊!城墙年久失休,边境百姓的安全才会受迫!皇上您要顾全大局!”

司马靖怒气已霎时冲上了喉咙:“大局?将军眼中何为大局?难道你没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

“皇上,老臣真是为朝廷着想的……”李老将军狡辩着。

“糊涂!真是糊涂!好了!此事不要再议了,即便挖空国库,朕也要边境百姓能活下去!”司马靖背过身去。

老将军跪了下来,大拜了一拜,道:“皇上请三思,边境可不仅仅只衡伽一个国家!中原地大物博,一旦几个国家联手攻来,那兵力可真是不容小觑的!墙倒众人推啊皇上!”

“你……”司马靖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李家老将军言之甚早!”阮月大步跨了进来,笑道:“听说老将军近年来在京郊买了许多水田,雇佣了庄农不下五百,老将军可愿将这些都充做国库,以富百姓,以建城墙之用?”

老将军顿了顿,低着头一脸恨意转身望向她:“这……”

“老将军怎么不说话了,既是一心为黎民百姓着想,那此事您意下如何?”阮月挑着眉瞥了他一眼。

司马靖疑惑,李家两位将军的俸禄也不会让李家近几年能够买水田和雇佣那么多下人,此事断有蹊跷,他问道:“李家近几年怎么?是偷着经商了么?”

老将军又磕了个头,结巴着:“老臣……冤枉……”

“哼哼!”阮月轻笑:“你冤枉?呵呵!”她从怀中掏出一叠供证。

司马靖走下来,翻了翻她手中的纸,随后一把夺了过来,细细地看了看:“老将军这可真是让朕大吃一惊啊!”他用力的将供证丢在了李老将军脚下。

“老臣……”寒冬腊月的,他额头上竟冒出了汗珠。

司马靖闭着眼睛,尽力压制怒气:“将军回府好生反思罢!三日后,给朕个解释!”

李老将军咬着牙退了出去,眼中四散着狠光。

司马靖转过头,问道:“月儿,你怎会知道李家购买了水田?”

“月儿前日途径京郊,见李府管家,叫金三的,亲自去采买庄农。我心中疑惑,便跟了他足足一日,知道此事后我将供证送至各农户手中,要他们匿名作证,这官宦人家私购水田本是不该,农户们自然不敢不从。”她嘴上说着如此,实则不然。阮月心想着:这些证据,可是桃雅找了许多人花钱打通关系得到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管家,只是农户们传言纷纷,借此一说罢了。

司马靖依旧没有对李家做任何惩罚,阮月猜想大约是由于李老将军曾在先帝爷在世之时给予过许多助力,助他手握天下,一家皆忠心耿耿,故不肯深究其罪罢。

李府厅堂上正上演着好戏,老将军发着大火,茶盏碎了一地,孙柔郡主与少将军闻声走了出来。

“父亲,您何故发这么大的火?”孙柔郡主问道。

他坐了下来:“皇上让我反思采买奴仆与水田之事,连同联名的奏折都被发了回来……”

“购买水田之事不是早就完了吗,那日金三出去收账还回了,说农户们都无甚么怪处啊……”郡主说道。

她还未说完,少将军便插话,道:“父亲,我早说这折子不行,边境百姓都饿死一片了,皇上怎会再舍大取小!您也别再去递这折子了。”

“来人,金三办事不利,打二十大板!”老将军愤愤地抓着桌子:“先帝本是如此的英明神武,现如今司马靖这小贱种坐上了皇位,大改规章制度,先帝爷励精图治的局面通通被砸烂。”

“父亲请慎言!”李少将军走上前:“此话可不是乱讲的,当今皇上虽与先帝爷手段不同,但宵亦国沉浮始终都是掌握在他手中的啊!”

“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也不知靠了什么腌臜的手段才登上的帝位,我惧他什么,戚依!”父亲唤道。

她仿佛知道了些什么,问道:“父亲这是要行动了吗?可不知姑母是不是同我们一条心呢!”

“蛊毒一发,便是不应允,却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老将军笑着。

李少将军摇了摇头,渐行渐远地撂下了一句话:“这一家子天天想着怎么算计别人,活得不累吗?”

“你这大哥,本就是无用的!”老将军拍案而起:“戚依,明日你可别让父亲失望了!”

“父亲……”孙柔郡主犹豫着,她担心此事一出,那单祺必是不能全身而退的。

老将军一下子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提醒道:“戚依,大局为重!万不可心软!”

半夜,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可孙柔郡主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那便不用等到明日了!她下定决心,起身穿衣而由角门至宫内,从房中取了一壶好酒,夜进寿宁殿。

见到是她,单祺将脸上伪装的假皮撕了下来,毫无防备问道:“大晚上的,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来同你喝一杯的!”她从怀中将酒取出来,斟满美酒,递给了他。

单祺尝了尝,却惊喜道:“这不是你房中珍藏了多年的青果酒吗,今日怎舍得拿出来了!”

“喝吧!”她一饮而尽,酒的苦涩流淌在她的胃中,顿时思绪万千,她与单祺两人从小一同长大,如今想着他命不久矣,自己心里自然也是难过的。

“好!喝!”单祺也举杯,为了这个自己久而久之爱着的女子,抱着一颗甘愿为她生死的心,他始终无所畏惧。甚至心中有一丝认为,这个女子,心里头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两人一杯接一杯,孙柔郡主终于不胜酒力倒在了桌子上。

单祺也脸红耳赤恍惚着,望着她的侧脸,他轻轻抚摸着:“是你变了还是时间变了……”

孙柔郡主鼻子一酸,眼泪将要流出来,可依然要装着镇定不能醒来,她心中盘旋着一句话:“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单祺,若有来世,定舍身相报!”

他又接连喝了几杯后,推了推她:“醒醒!”见她毫无反应,便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单祺则坐在床边,凝望着她的脸,久久不能出神。

他仿佛也预感到了些什么,随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轻声道:“望你日后安好,我便也能安好……”

翌日,阮月在静妃宫中拜谢她相助,两人才闲聊了两句,忽然听到从寿宁殿方向传来的巨大人声,两人便随着声音走进了寿宁殿拜见。

见屋子里的人皆跪在地上,竟没有几个奴才,一男子正穿着太皇太后的衣裳瘫坐在一旁,面上的假皮也在手上扣着,他一言不语。

孙柔郡主哭的昏了过去,被扶在床上歇着。静妃走近望着皇上一脸愁容与愤怒,只好轻声行礼,阮月刚想问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被静妃拉住。

“将冒充太皇太后的歹人推往午门外,斩首示众,立即行刑,不得有误!”司马靖命令着。

被带走时,单祺才彻底想个明白,原来她真的可以为了皇后之位,不惜将自己的命都豁出去,名声和与自己从小到大的情谊她统统都能放下。他眼角含泪笑着,原以为自己在她心中也曾有过些许涟漪,看来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躺在床上的孙柔郡主,泪不禁流了下来:单祺,对不起。她的贴身侍女乐一见状,立刻给她将眼泪擦去,以防被众人看见。

小允子匆匆从外头进来密报司马靖:“皇上,老将军将城内外通通都搜索了一遍,终于寻到了太皇太后。”

司马靖其实一早便知道这个太皇太后是他人所扮,此人虽将她的刻薄学了个七八分,可皇祖母自己是从小见到大的,自然认得出来。

至于为何之前不揭发,则是因为若是真的皇祖母回来了,又是满城风雨,太皇太后杀伐果断,对阮月又极其的厌恶,司马靖想着,不如将计就计。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及谋略,却反而给自己同阮月引来了更大的危机……

太后正巧赶至,司马靖将所知的事情经过告知与她后便抽身离去。

太后走至床边,看着满脸泪痕的孙柔郡主,大责道:“你们这群奴才,怎可让郡主只身一人进宫!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看来不好好罚你们是说不过去了!来人啊!”

“太后娘娘开恩啊!”众人跪地求饶。

“太后,太后!奴婢有话要说!”乐一爬了上来,揪着太后的裙角,哭着:“太后怎么惩罚奴才们,奴才们都没有怨言,只是,求太后您救救郡主吧!若您都不肯开恩,郡主便真就活不下去了啊!”她不停地磕着头。

太后怒道:“将她带下去,通通重责二十鞭!”

且说那日夜里,孙柔郡主便衣而至,设计同假扮太皇太后的单祺喝的酩酊大醉。翌日,不明所以的众人皆看到孙柔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床上,直至后来司马靖前去请安才发现了这两人。单祺躺在地上,孙柔郡主在床上流着眼泪挣扎着,嘴里还塞着手帕,无法出声。

众人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保住她的名声,司马靖将无干之人皆遣了出去,动静之大,这才引来了静妃和阮月,最后太后也被唤了过来。

却原来,这些事故皆是几日前在李府演练好了的,只要单祺一醉倒,便由丫头乐一进来,将她捆绑于床上,做出被挟持之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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