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听到王获这段，在赵太守刚才说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一些词语的话，我差点笑出了声，王获只要冷静下来，他的头脑还是不需要我担心的。

赵太守被问得一愣，他眨巴眨巴三角眼道：“是啊是啊，皇恩浩荡，哈哈哈。”

王获也笑起来，大小官员不明所以，跟着陪着笑，让人看着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赵大人，你还是说说详情吧！”王获收起笑容问道。

“好，下官给您细细道来，今天早上，下官依旧早起办公，听差役来报，说早晨开城门时，见二三十个人自缚双手，请求要见我，押解进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青要山的那伙反贼起了内讧，这个头领杀了尹川，带着他手下弟兄进城归降。”

“有什么凭证吗？”

“有，尹川的人头。”

王获看了我一眼，问赵太守道：“你看过人头了？”

“下官不认得尹川，把刘克押过来确认的，应该没问题，还有，听说青要山已经乱作一团，所以…”

“嗯，现在是剿灭贼寇最好的机会，陈先生，你怎么看？”王获看向我。

“我觉得慎重起见，咱们把那头领押上来，好好盘问一番再做决定，”我起身道。

其他官员都没意见，赵太守吩咐立刻把那反贼头领和刘克押上来。

我仔细打量着那头领，这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偏瘦，因为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王获板着脸说道：“下面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话，小人姓王名获。”

“什么？”我和王获对望了一眼，这世间还有同名同姓的！

“小人叫王获，”他又重复了一遍。

“哪个获？”我忍不住问道。

“非常宽获的获。”

“宽获，是阔吧？”王获忍不住苦笑道。

“是获！”

“王阔，”王获懒得矫正他的发音，笑着说道：“听说你杀了你们家的那个首领。”

“是小人做得，这尹川密谋造反，对抗朝廷，小的受到他的蒙蔽，才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真的杀了他？”

“是是，小人忠于圣上，对自己以前之行为，非常之后悔，所以决定弃暗投明，为表忠心，杀了贼首前来归降，”虽然不知道样貌如何，但这张嘴确实是挺能说的。

“现在青要山那边怎么样？”

“那边有人一直想归降，有人想继续对抗朝廷，所以小人觉得，尹川一死，要是想迅速剿灭那伙反贼，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哦！”王获看向我，赵太守看向我，这样一来所有官员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

“这样…”我站直身体道：“现在咱们立刻召集队伍，进剿青要山的反贼要紧。”

……

兵分两路，王获带领京城队伍，由王阔领路，在路上，王阔跟我们说，尹川封他做了“宰相”，他当时是拒绝的，不过尹川拿他家人的性命相要挟，才不得不同意。

尹川的“宫殿”，其实就是青女峰一个天然地山洞，平时只有几个人可以自由出入，王阔说他当时劝说尹川解散队伍，到官府投案自首，尹川不但不予理睬，甚至对他起了杀心，他为了大义，为了家人的安全才杀了尹川，带领亲信逃到新安城。

他说走的时候，反贼那边没人知道他杀了尹川，现在不清楚其他反贼知不知道。

王获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我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了“危险”，马上把王获叫到队伍后边。

“二公子，你怎么看这次去围剿？”我悄声问道。

“哼！听王阔的意思，反贼们现在还不一定知道尹川被杀了，不过，去青要山路程不算近，等我们到的时候，反贼那边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二公子，我看您不是太开心？”

“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不齿那王阔的所说所做，尹川封他做了宰相，说明是非常器重他的，对他没有戒心，说明尹川把他当做兄弟，当做朋友，结果呢，他为了自己能活命，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背信弃义，杀害自己的兄弟，这种不仁不义之徒，我真不想留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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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千万冷静，我们留着他还有大用，他知道反贼栖身之处的详细位置，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剿灭反贼；还有，赵太守…”

王获挥手道：“陈大哥，你放心，我虽然看不惯王阔那副小人嘴脸，但还是知道要以大局为重的，至于赵太守，哼哼，他胆小怕事不说，这次反贼起事也是因为他的小舅子，奏折上我会参他一本。”

“二公子，我了解过赵太守的情况，听说他是赵贵妃的远房侄子，那赵贵妃是赵飞燕吗？”我记得美女有“环肥燕瘦”之说，这赵贵妃会不会就是“燕瘦”的赵飞燕。

“不知道，赵飞燕还有个妹妹，也是贵妃，”王获压低声音小声道：“她比赵飞燕还受宠。”

我有些惊奇，那赵飞燕据说怎么怎么漂亮，身体轻盈得可以掌上舞，她的妹妹，竟然比她还受宠。

“不管哪个受宠，按说赵太守也算是皇亲国戚，二公子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放心吧，陈先生，”王获坐直身体，双手拉紧缰绳叹口气道：“我知道轻重的，不会特意招惹那种人的。”

到了青要山，已经接近傍晚十分了，王阔依旧走在最前面，路过暗哨，那帮反贼还不知道他已经归降了，还忙着出来行礼打招呼，都被我们轻松制服。

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地行进了四五个小时，王获跑到王获面前，笑着说道：“将军大人，再往前走，就是反贼的营地。”

王获翻身下马，整理整理衣服，手扶剑柄道：“都给我上点心，别走了贼人。”

营地里火光四起，伴随着喊叫声，刀剑相交的声音乱作一团，难道赵太守先行进山杀到了营地？

看情形又不像，王获一挥手中的长剑厉声喝道：“贼人们都听好了，放下武器的饶你们不死，胆敢继续反抗的，格杀勿论。”

将士们的叫喊声，并没能让反贼们停下手，我们有序的进行斩杀，反贼们发现原来我们是官军，有些人为了保命，纷纷扔掉武器，趴在地上不再争斗。

我和王获带着张三、几个十长，在王阔的指引下，直奔反贼的“议事厅”，那里的景象让我们始料不及。

“议事厅”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王阔惊讶地说道：“将军大人，您看，反贼的司马、司徒都被杀了，他们两个是主降的。”

王获冷笑着道：“这么说，现在外面那帮反贼，都是准备顽抗到底的了。”

“二公子，咱们还是保护好自己，反贼那边自相残杀是他们的事情，赵太守还没有赶到，我们人少，还是自身的安全更重要。”

“嗯，”王获收剑入鞘，对几个十长道：“集合队伍，立刻守住大小出口，凡是意图逃跑的反贼，格杀勿论。”

这边刚做好准备，赵太守赶了过来，王获听我建议，继续守住出口，由赵太守率领兵丁剿灭负隅顽抗的反贼。

直到天色渐渐发亮，反贼才全部被控制住，赵太守带着两个武官过来汇报情况。

“将军大人，您要不要去看看，”他陪着笑道。

“不用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赵大人了，抓住的反贼，暂时羁押在县衙，容我禀明圣上，再行处置。”

……

白天打扫战场的事情，就全权交由赵太守他们负责，我们落得个清闲，提前收兵回新安县。

王获把回奏折的事情叫给了我，斟酌再三，终于提笔书写起来。

“陈先生，陈先生，打扰您休息啦！”赵太守站在门外，轻声道。

我打开房门，见他穿了一身便装，端着个盘子，上面摆着一壶酒和两样小菜。

我忙施礼道：“哎呀！赵大人，来来来，快进屋，”说着，我接过他端的盘子。

“呀！原来陈先生在忙着，下官是不是打扰您了，”赵太守抻着脖子，看了看桌子上的奏折。

我没打算瞒他，笑着道：“我正在帮将军大人写奏折，没别的什么事情。”

“看得出来，将军大人一直很器重先生啊！”

“哪里哪里，咱们其实都是在给圣上尽忠，职责所在。”

赵太守笑着随手掩上房门道：“先生这屋里面光线不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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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您再安排一间。”

“赵大人，您太客气了，不知道您这次来，有什么要吩咐小人的吗？”

“岂敢岂敢，”赵太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双手递过来道：“我见近日来，先生非常辛苦，所以给先生特意备了一些提神醒脑的东西。”

目光跟随他，缓缓打开的匣盖，里面是几个黄橙橙的物件，没能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东西价值不菲。

“哎呀，赵大人真是有心啦，”，我笑着接过来道：“还是赵大人这东西提神醒脑，现在我觉得立刻精神了许多，这屋子也亮堂啦！”

“哈哈哈哈哈！”我们两个一起开心的笑起来。

我凑近赵太守小声道：“赵大人这次剿匪作战英勇，和我们将军大人一起指挥有方，我一定会如实奏明圣上的。”

赵太守拱手道：“那就有劳陈先生了，您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送走了赵太守，我关紧房门，满心欢喜地打开小匣子，里面是六个小金饼子，用手掂掂分量，估计都在一斤左右，用牙咬了咬，一点没错，实打实的黄金无疑了。

刚把金饼子收好，就听门外有人轻声叩门道：“陈先生，我们家二少爷有请。”

我应了一声，整理好衣服，跟着那随从去王获的住所。

“陈大哥，好好收拾收拾，一会儿咱们去赴宴，”王获道。

刚才赵太守没跟我说赴宴的事情，想想也是，我无官无职，只是一个谋士，赴宴的事情赵太守等人只会通知王获，至于带谁去得由王获决定。

这回比接风宴要丰盛了许多，弘农郡算得上号的官员都参加了，席间众人纷纷给王获敬酒，各类马屁拍得满天飞，谁不爱戴高帽子，更何况他年纪尚轻，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来二去喝得就多了。

宴席过后，我和一个随从搀扶着，把王获送回房间，他翻身倒在床上，依然喊着要继续干杯。

回到自己屋里，洗了把脸，奏折得赶紧写完呈上去，等圣上发布圣旨，我们好尽快班师回朝。

“邦邦”两声棒子响，已经二更天啦，我抻了个大大的懒腰，揉揉酸痛的双眼，仔细看了一遍奏折，觉得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合上奏折准备收拾收拾睡觉。

两声极轻的叩门声，我不悦地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呀？”

“对不住您了，陈先生，我见您屋里还亮着灯，所以才打扰您，我们家二少爷有请。”

王获？！他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吗？怎这么快就清醒了？这都后半夜了，他还急着找我做什么？

我极不情愿地穿上鞋，跟着王获的随从再次来到他的住所。

“陈大哥，陈先生，来来来，快过来，”我前脚刚踏进房门，王获摇摇晃晃地迎上来，一把抱住我的肩膀。

“走走，陈兄，咱们先去后面说话，我给你看样东西，”他满脸通红，眼睛放光，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路过前厅，看到地上跪着三个女子，屋里光线虽然明亮，但是因为她们都低着头，看不清楚样貌。

几乎是被王获连拽带拖到了后屋，他进屋先坐到榻上，笑呵呵地指着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箱子道：“陈大哥，你打开看看。”

我犹豫半天，伸手打开箱盖，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金光闪闪的元宝。

“这…？”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那几个薄薄的金饼，跟着份量十足的金元宝可是没办法相比的。

“赵太守这帮人是会来事儿，这不就在刚才，赵太守亲自送来这箱元宝，嘿嘿，还有前面那三个女人。”王获双手撑榻，笑着说道。

“啊！”我没弄明白他的意图，只能应一声。

王获站起来，重新抱住我的肩膀道：“这次剿灭反贼，多亏了你陈大哥陈先生啦，以后咱们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