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八十八:灭门

2个月前 作者: 络绎斋主人
第87章 八十八:灭门

第87章 八十八:灭门

今年冬日气温比往年都低,都城街道上堆满雪,为了防止打滑,马车,行人都放慢速度。街道上卖包子的小贩笼屉一开,蒸汽氤氲,面馆的生意比酒楼好,来往吃面的都快坐到街道中央。

房檐上没有滴水,紧闭的窗户上满是冰条,树叶被雪打僵了垂挂在枝丫上,忍受不住掉落了的被冰压在地上。

卖烤红薯的小贩笑开了,刚出炉的红薯又大又烫,他左手掂一下又挪到右手,找纸袋装好交给客人后笑着捏住耳朵降温。

百果庄是专营果酒生意的,这样繁多的职业鲜少见到。

嬉闹的孩童们裹上厚厚的棉袄,百里枭将我往怀里凑了,又凑。

离开主街道穿入巷子里,突然在拐角处看见一个衣不蔽体的乞丐,裤子似布条,邋邋遢遢的搭在两膝,一双赤脚上也布满黑泥,双脚所到的地方连雪也是黑的。

乞丐见多了,我丢下一块银子没多想。他看到银子,连忙爬过去捡起,一双手脚直打滑。

不多看,百里枭驾马继续朝前走,突然又出现一个乞丐。

“百里枭,把西湪省下的那笔钱拿来救济他们吧。”

他笑答:“好。”

沿路布施,不一会儿袋子里的碎银子就花完了,只能用金子。我掂着手里的金块,估摸有五两重,这样大的金子给乞丐,肯定会给他招来祸端。

“找个钱庄或者当铺把。”百里枭骑马朝最近的钱庄去。

换好银两,刚出钱庄门,远处一声尖锐的马鸣声,百里枭下意识将我护到身后。

从他的肩膀旁看去,一匹马发狂了,拖着后面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雪地太滑,马夫拉不住马,他半站在马车上朝行人吼:“躲开,躲开!”

百里枭见势不对,飞身上马,拉住缰绳往身后拉。他双脚卡进马磴子,整个人站起来,缰绳在手上绕一圈,他往后拉再绕一圈。

马被扯痛了,停在原地狂跳,想把百里枭甩下去。

他再揉绕一圈缰绳,坐于马背上,双脚夹紧马腹往后一拉,马前蹄离地嘶鸣一声。

马蹄落下,在地上摩擦,它好像知道自己犯错了,低着头拱鼻子。

百里枭下马,带我回府。刚上大黑马,听见马夫大吼:“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想必是马车里的人受伤了。我看百里枭一眼,翻身下马,踏进马车,见里面的人已经双眼翻白晕过去,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驾马去回春堂。”我对马夫说。

马夫扭捏不已,不愿意再赶那匹马。“再不去你家夫人有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

他啐一声:“不是我不愿去,回春堂早倒闭了!”

“什么!”回春堂好歹是钺城第一大医馆,有四位名医坐诊,怎么会轻易倒闭!

马夫凑近,悄声说:“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被灭门了。”

脑海里师傅师娘们的笑脸顿时崩碎,我来不及多问抓着小棕马朝回春堂奔去,百里枭骑着大黑追上。

临近回春堂,路上的行人越发稀疏,往日那里可是钺城最繁华的地方,此刻,满眼的荒凉。风很冰,刮在脸上,伤口隐隐作痛。我加快呵马声,终于到了回春堂。

马蹄嵌进雪里,满街的雪无人打扫,走近看,回春堂的匾额上已经布满蛛网,大门紧闭,贴上白色的封条,上面画了大大的圈,圈内一个醒目的红色字样:封。

我骑着小棕左右转圈,竟然找不到一个过路人。百里枭也赶到了,他对眼前的景象也十分吃惊。

“苗儿,或许有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百里枭吹口哨示意小棕跟着大黑走。

浑浑噩噩的,小棕已经到卫府。

是啊,卫褚君一直在钺城,他一定知道回春堂发生了什么事。

卫府的家丁见我,仿佛预料到了一样,连忙把卫褚君叫出来。他一出来,脸上满是无奈和不可言说的表情。

“回春堂怎么回事?”

他料到我要问:“回春堂刚出事我就派人去看,结果,晚了。本来打算找你,结果你去了百果庄,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就只封住回春堂等你回来裁决。”

“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做解释,叫小厮从马房牵来一匹马,上马前去回春堂。

我和百里枭跟在他后面,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百里枭也有所感觉,但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到回春堂,依旧没有人烟。卫褚君下马撕开封条,推门,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尽管是冬日,苍蝇也四处飞。

往日清香的中药味没有了,恶心,恶臭布满回春堂,我不敢进去看,只靠猜测也知道里面有多恐怖。

卫褚君素来怕脏,刚开门就干呕起来,缓过气才慢慢道:“八个老人和两个跑堂的无一幸免,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断气了,老人没有儿女,所以我派人把他们埋葬了,跑堂的被家人领回去,回春堂大概清洗一下就贴上了封条。”

他垂目:“那个场面很惨,到处是血,有的都喷到了房顶,收拾尸体的时候他们四肢都是软的,骨头被敲碎了。”

“谁干的。”

“坊间传闻是丞相府的家丁做的,但是没有证据,目击证人都不敢说话,怕得罪……”

没听他说完,我骑上小棕,朝丞相府去。

“苗儿莫冲动!”百里枭双臂展开挡在路中间。

“让开!”

“苗儿,回王府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听了再做定夺。”他拉住小棕的缰绳,向玄王府走。

到王府,家丁们见王爷王妃回来了个个喜气洋洋,可一走进见我们暴怒的脸,都不敢说话。

三两步到蘅芜苑落脚,他说:“还记得你的玉坠子吗,和太祖赐给阮依依的定亲信物一模一样。”

“我知道。”

“你可能只知其一,这个玉佩是赐给征南将军长孙女的。”他顿了顿:“征南将军姓岑,他只有一个独女叫做岑婼婉。”

“岑婼婉。”一颗泪从脸颊流下:“那是我母亲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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