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八十九：女儿

第88章 八十九：女儿

他早料到了，并不惊讶：“岑夫人是阮丞相的正室。”

“嗯，所以我是他的女儿。”也是那个拥有真正玉佩，太祖爷赐给百里枭做正妃的人。

他咬唇，至下唇已经没有血色才说：“如果是他做的，你会报仇吗？”

我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马鞭，三两步跨出蘅芜苑，从马房牵出小棕，驾马到卫府。

“卫褚君，把你府上的家丁借给我。”未等他回话，我招呼一众人朝丞相府奔去。走到半路，思索到带的人应该不够，又驾马回玄王府，此时百里枭不知去向，正好他不在，我招呼管家一声，带着府上一半家丁赶往丞相府。管家虽然不愿意，但想到玄王对王妃的态度，不敢不从。

百里枭本来跟着出府的，但他误走了去丞相府那条路，看我没有在那儿，他索性下马进府直冲进书房。阮丞相在作画，看玄王来脸色一沉，未来得及行礼就被抓住衣领。

百里枭道：“苗儿是岑婼婉的女儿。”

阮绪根脑子里轰的炸开，他颤抖着手：“什么？”原来那个岑苗苗就是相府的嫡小姐，是被阮依依替去身份的人。

“她在气头上，你最好仔细说话，本王不是怕你死，而是怕苗儿冷静下来会后悔。”他一把将阮绪根推倒在地，猜测苗儿应该去了卫府，他又朝卫府去。

卖红薯的小贩还在吆喝，他的车摊堵在巷子中间，左边，一匹黑马飞驰而过，右边，一匹棕马快速奔过，后面还带着七八十个家丁。巷口，两三米宽的距离，两个人互相没看见。

到相府，守门的两个人看外面七八十个人，个个拿着棍棒，他们连滚带爬进相府通报。丞相早已被惊的麻木，听闻玄王妃到，阮绪根手脚不知往哪儿放，又喜又怕，原来玄王妃是婼婉的女儿，他阮绪根还有一个女儿！可是他为了给阮依依报仇，做了一件足以让他真正的嫡亲女儿发狂的事，看玄王的态度，他知道事情不简单。哆哆嗦嗦，又哭又笑，他的嘴角似上似下，百里枭走后好半天才叫：“更衣。”

“贾姨娘打死，婢女放过，其他人男丁，打残，完事儿了重赏。”

卫府的家丁丝毫不惧怕东炽权贵，一听有赏赐拿，还可以活动筋骨，他们拿起棍子就开干。

第一棍落下，相府其他人见后吓得屁滚尿流，满府苑乱窜，卫府的家丁冲进去，把他们从藏身之处拉出来，桌子底，床底，灶台统统被拖出来。

王府的家丁看他们打得风风火火，手脚发痒，眼看赏赐都要被抢完了，他们中的一个终于提起棍子往里冲。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王府三十多个家丁冲进相府，惨叫声加倍，直贯云天。

家丁们下手也重，一棍一拳实打实落在肉上骨头上，我站在门外，身旁跑过一个有一个婢女，听到男丁的喊叫声，婢女的哭声，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心情舒适。

王府和卫府的人步步逼近，阮丞相刚换好衣服，整理好情绪，开书房门，替他换衣的小厮立马被拖走，连惨叫声都没听见就被人暴打至晕厥。

他定睛一看，院子里躺满人，入侵者下手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叫就已经晕过去。阮绪根猛咽口水，回过神仔细听，才发现相府周围是不是传来惨叫声。

入侵者是从外到里慢慢包围，现在整个相府就剩书房没有扫荡了。

“你们是谁！”

“玄王府家丁！”“卫府家丁！”“奉玄王妃之命给回春堂报仇。”

一听玄王妃，他的心落下大半，整理衣领一派正气，道：“你们许是误会了，我是玄王妃的父亲。”

家丁们吐几口浊痰，老家伙想攀附权贵想疯了，他们不容许他作解释，提着棍子向他逼近。管他什么丞相高官，他们打红了眼，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放过。

看他们不听劝，阮绪根发慌了：“这里是相府，怎能容你们……”话未说完脚弯传来一整剧痛，他跪倒在地，未来得及抬头，背上被一击，这一击直接把他敲晕在地。

他虽然晕了，但惩罚还在继续，家丁们分工明确，敲手的敲手，敲脚的敲脚，一顿操作下来阮绪根已经成一滩废人。

他们把他拖到茅厕，然后到相府门口回话。

正好这时候贾姨娘被打的半死不活拖出来趴在门槛上，曾经她引以为豪相府的高门槛此时把她的断脚硌得生疼，可是她挪不动，只能忍着。

“贱人！”她双手扣紧地面妄图爬过来：“贱。人！”

我不想看那张脸，转过身去说二字，随即一众家丁将她抬到后院。

她被高举着，一边喊贱人，一边叫：“相爷不会放过你的！”路过茅厕的时候她看见同样狼狈的丞相，顿时哑声。

丞相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文官，遭受这种痛楚就开始哭爹喊娘，丝毫没有宰相的尊严。我朝茅厕踱几步，正好看见他扭曲变形的脸。

“我是你爹！”他的牙被打掉所剩无几，嘴里包着血说不清楚。

“嫁给你是我母亲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身上流着你的血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为了扶小三上位不惜抛弃原配任她自生自灭，若不是征南将军的旧属，我母亲早就死了！你就是一只禽兽！”

他慌了，扭曲的手指抓住我的脚踝：“爹错了，爹错了……”堂堂宰相当这一群他最看不起的家丁下人大哭。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娘有多惨，师傅师母们有多惨，我让你体会一千倍，一万倍这种痛！”

踹开他，给家丁们下令：“随便打，别弄死就行，打完相府里的东西随你们拿。”

“逆女！逆女！”他的喊叫逐渐被淹没在棍棒声里。

我往相府外走，看周围的血迹，好像并没有那么高兴。虽然这些被打的相府家丁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过回春堂的人，虽然这些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我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残暴，碎步变成小跑，最后冲出相府，刚好撞上百里枭。

他看我身后的血脚印，知道一切都晚了。

“百里枭，”我笑着：“苗儿犯错了，东炽容不下我，跟我一起回百果庄吧。”

他哑然，一把把我抓进怀里，他以为能用假玉佩治相府一个欺君之罪，让他们受到王法的制裁，没想到事情这样收场，纯洁的苗儿手上沾了血，这一切都是他的不该：“苗儿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