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八六:离心

2个月前 作者: 络绎斋主人
第183章 一八六:离心

第183章 一八六:离心

话说萧玉珏的婚礼真是憋屈的很,刚登基为皇,人长得又帅,妥妥的顶级钻石王老五,全天下女子都想嫁的人。结果死气白咧娶的第一个妃子竟然让他在婚礼上下不来台,安排半个月的宴会直接取消,宾客全部赶走,最后连堂也没有拜。

煖城的百姓都关注这场婚礼,王公大臣们更是想看看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么容易就俘获皇帝的心,想让自己的姑娘也好好学学,结果只见了一面,就是别人掀盖头赶人的时候。皇帝在婚礼当天就被新贵妃来了个下马威,妻奴的名号妥妥的戴在头上。空前豪华的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

幸好,是在皇帝的大笑中收场的。

萧玉珏蹲在榻前笑得直不起腰:“岑苗苗,真有你的,朕怎么会答应你?哈哈哈!当时脑子怎么了?”

“进水了呗。”我用鞋底抵着他的背:“你可以滚了,本王妃要休息。”

他皱起眉头:“堂没拜,酒席没吃,现在外面大白天你休息什么?”

我白他一眼,撩过被子盖住头,翻身睡去。

“起来!”他拉被子:“不拜堂朕依了,但现在有件事你必须做!”

“干什么!萧玉珏你这个变态!”我一手抓住被子,一手握紧腰间的匕首,他说的有件事,该不会是!

他松手:“想什么呢你!在你不愿意之前,朕不会做。”他离开床前,转身去了书房,翻箱倒柜一番,拿出两块木板。

“起来!”他的脚踹过来。

我翻白眼,露出头:“疯子。”

萧玉珏两手托着木板的底座抬在腰间,一脸严肃。仔细看那两个木板,有点像牌位。

“是谁的?”

“自己看。”

“慈母百里凝之位,小姑姑……温知月,之位……”木板太短,温知月那块的‘位’字特别小,挤在角落里。看雕刻的痕迹,雕刻者的手应该没什么力气,再看字的走形,怎么越看越像是……

“你小时候写的?”我问。

“嗯。”他答。

原来温知月跳崖后,他亲自雕刻了两个牌位,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收着。

“今天我成亲,母妃和小姑姑一定特别开心,她们两个坐高堂,我们就行高堂那一拜好不好?”

“不好。”

萧玉珏有些失落,排位垂在胸前,嘴撅着沉默起来。

看他的样子,我竟然有点心软,但一想到惨死的卓羽他们,腰间的匕首就滚烫起来,可我并不想杀他,这个世界不能再被改变了,我需要尽量减少自己对他们的影响:“萧玉珏,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我做一个闲散贵妃就是给你莫大的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他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是百果庄主,说话做事不同凡响。”

“哼,你不是答应给小水滴贵妃之位,然后允许她养男宠,看来陛下对自己头上有点绿色丝毫不介意,要不这样,我把百里枭接到南介皇宫,咱们相安无事,好好过日子。”

萧玉珏的脸色有点酱紫,但唇角的幅度原封不动,他砸吧嘴:“惜贵妃,还是有点底线好。”

我瞪他一眼:“行了,放我回沉霜殿。我大度一点给你面子,偷偷从后门走。”

“不必,”他放下牌位:“朕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去偏殿住吧。”

我盘算着,如果再跟他谈条件,万一把他惹恼了,对自己和白墨都不好,还是学乖一点,明哲保身最重要。“行,我警告你,不准踏进偏殿一步。”说完,丢下盖头大摇大摆的推开房门,直接向偏殿去。

萧玉珏目送我离开,半眯着眼睛“她怎么知道偏殿在哪儿。”回想起当日僻开沉霜殿,她也是径直就往小姑姑的房间去,难道小姑姑连南介皇宫的布局都教授她了?

他就这样认定了,失落的坐在床沿,手里捧着牌位,嘴角一抹苦涩的笑。

进偏殿了我才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好像不对,该找个丫头太监带路才对,这样会引起他的疑心,不过再想一下,萧玉珏这个迂腐的古代人,哪里有脑容量来理解我这个现代人都不能理解的事实。

头上的花钿子太重了,尖端压得头皮已经没了知觉,我一进门就将头上的东西薅下来,才发现被压得地方已经起了血泡,这样厚重的头饰,不知道这些古代高贵女人是怎么承担下来的。

特别是贵妃皇后,位置越高头饰越重,被压的完全喘不过气,可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女子多这个位置趋之若鹜,甚至不惜以伤害别人为代价,这样真的值得吗?

我冷笑一声,庆幸自己是一个现代人,脱离了陈旧思想,即便在古代生活了十几年,也未曾改变初心。

暂时脱离了危险,腰间的匕首也没了用处,我站在窗户前,看过层层雕梁画栋,曾经为了回到二十一世纪而疲劳奔波,现在,连安稳的生活都遥遥无期。

我在想如果当初太皇太后的寿宴上答应了做百里枭的侧妃,事情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可能卑微,但至少不会无力,现在的岑苗苗就是岑苗苗,不是百果庄主,只能靠一身正气和小聪明保全自己。

“百里枭,你在哪儿……”回应的只有檐上来回飞舞的鸽子。

所谓的大婚过后,萧玉珏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在朝阳殿偏殿待了一天后,他就同意我回沉霜殿,虽然临走时看他一脸贱笑,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只要离他远一点,一切就好说。

回沉霜殿的路上,我三步快,两步慢,欣喜和退避交杂着,不知该如何面对白墨。昨天他说:“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白墨誓死送庄主出宫。”

而我的答案还是:“不,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他失望了,眼底的崇敬少了一分,卓羽他们为了她,为了百里枭,甘愿赴死,为什么到她自己的身上,就那么容易妥协?命真的比清白还重要吗。

白墨知道庄主怕死,但不至于胆小怕事到这种地步,不说以死相逼,至少反抗一下,可他看到的是,他从那所暗无天日的地狱被放出来,庄主和萧玉珏好像相安无事,还和他一起去看惨死的兄弟,最重要的是他出来的第一餐好饭,竟然是庄主和萧玉珏的喜酒。

百里枭知道了他该怎么交代?白墨接受不了,心里一直都是个疙瘩。

此时的百里枭刚过一半的路程,红马确实没有大黑马的耐力好,速度远在他预料范围之外,照这样下去,恐生变数。这不,在过南介一所城池的时候,守城人的一番话让他几乎快要疯掉了。

“走吧走吧,不用看过城符了,陛下新娶了贵妃,特意赏我们酒肉吃,懒得看你们这些过城的人。”

百里枭正窃喜,这样又省了寻找过城符的时间。

“这位贵妃是什么来头,居然有与民同乐的待遇,以往就算是娶皇后,最多就是煖城得到恩赏,涉及到地方城池的可是闻所未闻啊,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

“不知道,听说是突然出现在宫里,半月后就被封为惜贵妃,赏赐沉霜殿,名字,好像叫什么,苗苗,也不是大官家的女子啊。”

“奇了怪,我听说东炽玄王的王妃叫岑苗苗,她是不是也姓岑?哈哈哈不会是同一个人吧,那咱们陛下可真有本事,居然撬了玄王的墙角。”

另一个人又打趣:“哈哈哈照你这么说,好像惜贵妃的本名就是岑苗苗,当时我还奇怪了南介怎么会有这种姓氏。”

百里枭征战多年,对各国的地方文化了如指掌,南介姓氏多是:李,温,祝,齐,陆,何,从没有听说过姓岑的,加之苗苗二字,他更加慌乱。

可是苗儿对萧玉珏恨之入骨,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做他的贵妃?

当他还抱着一丝希冀的时候,一个守城士兵道:“我大舅子在皇上身边当差,听他说,这位贵妃就是当日石聚壕一战,替陛下出主意的百果庄岑副使……”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红色影子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嘿这人……来来来咱们接着说……听说岑副使还救了陛下一命,应该是这样好上的……”

“怪不得怪不得,婚礼上惜贵妃根本不买陛下的帐,陛下都没有怪罪,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百里枭慌了,萧玉珏的惜贵妃,绝对是,他的苗儿!为什么苗儿会嫁给萧玉珏做贵妃?这二十多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百里枭的心抽痛起来,都怪他,怪他丢下苗儿,怪他没有好好保护她!

红马的蹄子踏起地上的灰尘,尘气还未起,蹄子再落下,满路的尘像雾像云,大红如飞马一般,腾云驾雾,一眨眼的功夫就奔过七八里,好像它的心也开始慌了,用命在送百里枭去煖城。

沉霜殿内还是一片大红色,丫头太监们喜气洋洋,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陛下赏的东西主子一个也看不上,全给了下人,这下他们便宜捡大了,拿赏赐拿到手软。

下人干劲十足,在主子面前不时地提一句陛下有多好,盼着二位天长地久他们好得好处。

本想早上的太阳不是很大,端把椅子在后院吹吹风,晒晒日光浴,结果一会儿来一个丫头,一会儿来一个太监,偷偷摸摸相互讨论萧玉珏有多好,其实都是说给我听的,听多了,觉得厌烦。

正要呵退他们,一个丫头道:“陛下真有钱,给主子的婚服都是用冰蚕丝做的。”

我正白一眼,冰蚕丝算个毛线,这丫头又继续说:“你们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有钱吗,其实国库里的钱还抵不上那件冰蚕衣。”

我:呵,南介国库,钱还没有我百果庄多。

丫头继续道:“陛下还是凌安王的时候,就富可敌国了,他掌握了南介大半的生意,还和百果庄有生意往来呢,据说百果庄南介小舍主就是陛下原来的幕客。”

萧玉珏掌握了南介大半的生意?他不是一个纨绔王爷吗!有钱是真的,但我没想到他会那么有钱。

“诶,你们说说,他是怎么挣到那么多钱的?”

小丫头看我也加入谈话,收敛的声音顿时放开:“王爷二十岁的时候从佛庵回来,手里有一笔钱,他拿着钱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四年就包揽了南介大大小小的生意。听说他一登基,就拉了十马车的金子充盈国库。”

“萧玉承在位时,南介国库连十马车的金子都没有?”我问。

小丫头答:“是啊,当时宫里的吃穿用度都很节俭,咱们做下人的也就听说听说,具体还是主子们知道。”

她这样说,我的心跳突然紧了半拍,萧玉珏篡位不是心血来潮,肯定谋划了许久,他以一己之力攻破皇宫,其中必定有巨大的支持,不是军队,就是钱。

想到这儿,一句话突然冒出来:攻破一个国家,就要破坏他的军队和经济。

看来南介皇宫变天有一部分我的责任了……

我扶额,实在不想还有类似的惊雷再砸到头上。

大婚过后,萧玉珏送来很多赏赐,但他本人却连沉霜殿的大门都未进过,连着五天没有见他的人影,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到白墨的房间。

推门,他正颓丧的坐在凳子上喝闷酒,手起杯落,镣铐发出哐啷的声音。

“贵妃,你来看我啊。”他醉醺醺的,隔三四米都能闻着酒气。

见不得他喝酒的样子,我上前一把夺过酒杯道:“白墨,我答应成婚只是权宜之计,如果逃跑,你我都会像卓羽他们那样惨死!”

“胡说!”他狂拍桌子:“我看你是被萧玉珏迷了心窍!”他捂着心口自言自语:“以前的,苗儿,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没有那么多顾虑,不会,做一点嗝儿,只要你不开心,就不会做……”

他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想起在牢里和卓羽他们一起受苦,突然冷笑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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