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漳南市第一中学

一时间，顿感心脏一阵难受，众人纷纷止步，直到见到杨曦向他们笑笑，那股难受才诡异又自然的消失，恍惚已经连想起，都忘却。冬季的阳光随即重又暖熙，透着一股如沐春风。

在那头稚幼的银狼身后，又见到两头相差无几的稚幼银狼迈着站不大稳的步子跟在杨曦脚边，前后嗅探。

蒙头蒙脑，银发蓬松，便是狼耳朵也耷拉着。

模样可爱。

看起来，其实与初生的小狗很像，只是狼眸碧青，透着股猫犬绝对不会有的森然、血腥，开阖间，眸子虽纯净，却让人心生胆寒。见到众人，没有想象中的畏怯，三头小狼反而一阵嗅，并排站在杨曦跟前，喉咙里发出一阵示威的低吼。

杨曦笑笑，伸手，一下子将三头小狼抱起。

“怎么这么早都起来了？”

杨曦抱着三头小狼，开口朝妹妹杨婵问道，期间有头小狼不安分的钻到肩膀上，仍回头朝众人低沉咆哮。

妹妹杨婵看着却是有些喜欢三头小狼的样子，眼睛里全是见猎心喜，听到哥哥的问，随口应了句，走近，伸手就想抱过去一头。

呜！

一头小狼扑腾，低沉嘶吼，转头朝杨婵的手指咬去。

速度奇快！

杨曦转势，随即剑眉微皱，没有得手的小狼呜咽一声，把头埋到他怀里，颇为委屈的样子。妹妹杨婵则吓了好大一跳，脸色都白了，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跆拳道颇有小成。

后面的众人也惊吓了下，待及看到杨婵没事，才纷纷松了口气。

此时。

再看杨曦，却见他低低跟杨婵说了句什么，杨婵露出笑容，跟在身边，往众人走来。

没人敢在试图接近三头小狼，便是稚气的三岁堂侄女也被抱在杨紫怀里，只听得小丫头咿咿呀呀要狗狗抱，笑得天真烂漫，反倒舒缓了气氛。

远处。

原先父亲请的保镖有一两个敏锐地望过来一眼，随即视线离开。

杨曦跟众人道了声歉意，期间却一直没有放下怀中的三头小狼。

看得出来。

三头小狼桀骜不驯，野性酷烈，惟有在杨曦怀里，才安分，便是如此，对于众人似也戒备极深，不时嗅探，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呜咽。

一干亲戚颇为好奇，杨曦三言两语揭过去，滴水不露。

不多时。

一阵低沉清越的轰鸣传来，自秦山别墅区的超宽路口上转弯，一路往裕隆宅庭过来，三辆保时捷卡宴GTS一前二后，中间是一辆银灰凯迪拉克CTS。

门卫受过杨曦叮嘱，直接放行，但眉眼深处微有戒备，车辆通过后，便联系别墅内的保镖加强警戒。

三辆保时捷卡宴GTS车门打开。

随即走下十二个青年，眉眼或俊俏，或平凡，尽皆气势沉稳，随意一站一走，天地之间好似有什么晃了一晃，让远处戒备而望的几个保镖感觉有什么刺痛了神经。

眼睛中微有涩意。

再看那十二个青年，已经站到周围，眼神平静。

随后。

银灰凯迪拉克CTS前座走下一男一女，一左一右，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当即，银灰凯迪拉克CTS中走下两个老人家。

便在此时，杨曦从楼房中走出，看见两个老人，笑了笑，像是有些无奈的样子，当先过去，见到两个老人似是恼怒，对着杨曦一通责怪。

很远，听不清，看不明白。

杨曦笑嘻嘻任由两个老人责怪，良久，见两个老人无奈抚额，又笑嘻嘻挥手让那十二个青年离开，十二个青年明显对杨曦敬畏异常，并没有请示两个老人，便离开。

两个老人哑口无言，另外的一男一女笑出声，对着杨曦言道两位老人恨铁不成钢的担忧。

杨曦一笑，来了句老人家都这样。

顿时又是一阵笑骂。

很快，杨曦带着两位老人进屋，向家人跟一干亲戚简短介绍，言语间轻松，另外一男一女明显也是长袖善舞的类型，并无陌生之感，轻易间博得家人好感。

此时。

已经临近午餐时间，餐饮间说说笑笑，杨曦过往的六年开始浮出水面。

豪门身价，掌握巨资。

养父母早亡，两个老人则是老仆，中年男女皆是杨曦父辈左膀右臂，很古老的封建制，言辞确凿，细节毫无偏差。杨曦席间示意，两位老人顺手捏来，造化神奇。

于是，过往六年就这样被定性。

可惜，是假的。

接下来，两位老人跟中年男女住了几天，便离开，似乎杨曦对他们交接了一些事情，随后又变成那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跟家人享受着即将临近的春节。

忙碌着，访亲问友，见过栾峰、殷明俊这两个幼时死党，也见过初恋女友岳樱。

期间。

外公那边也走过几次。

但明显，关系淡了些，六年前杨曦的骤然失踪，让父母与外公那边的关系出现无法弥合的裂缝。

六年间，再无联系。

对于张媚姐弟、张恋乃至张盛、林妍而言，六年来，愧疚跟伤心虽然随着时间越变越淡，但毫无疑问，杨曦诡异失踪，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打击，及至见面，恍惚间便是一场梦。

杨曦的变化太大。

以至于让人觉得命运出现断裂，前后迥异，当然，这并不重要，随着杨曦回来，两方关系在慢慢弥合。

张媚姐弟、张恋已经前后成家。

张盛上了大学。

林妍则跟妹妹杨婵一样，就读于漳南市第一高中，外公那边很多亲戚也各有各的轨迹，至于幼时的玩伴张璇、张情、张旭等等，恢复了联系，但明显，关系不可能像幼时那么要好。

时光无情，物是人非。

便是杨曦自己，真的可以对人掏心掏肺？真的可以不在意任何东西一片纯真的追寻幼时的友情、恋情或者亲情？

不可能。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惟有时光统治一切，让人明白，什么才是生活。

更何况——

对于杨曦来说，根本没有生活之说，只有生存，让人不惜一切！

便是在这样的心态下，如今的日子，无所事事，安静而且平淡，没有什么在意，除了昔时的感动跟温暖仍在心间沉淀，走一走，联系联系，其他，已经都是过去。

春节前面两天。

正是一片忙碌。

杨曦有事要出去一趟，带走了三头小狼。

原定不久，哪知道，直到十五元宵才回。

父母虽然不问，但想必心里头也不好受，至于妹妹杨婵两天都不理他，让杨曦颇为无奈，一阵好说歹说，陪着她逛了一天，买下大堆大堆衣服化妆品，才算是抚平了第一个春节便缺席的遗憾。

此时。

漳南市第一中学已经开学。

妹妹杨婵终于等到哥哥回来，自然不再拖延，要杨曦送她去学校，神情间一片希翼。

当夜，便收起一大堆名牌俏媚的衣服，连化妆品也统统送到母亲张玉琳那里，仅收拾了几件地摊货，带上廉价的笔记本电脑，便算是行李。

第二天清晨，阳光尚斜斜洒落，兄妹俩便在冬季的寒冷中出发。

杨婵不愿炫富。

浑身是地摊货。

可即使如此，仍旧挡不住娇俏明丽，当初才十岁便是学校的小校花，如今眉眼长开体态曼美，据说，就读漳南市第一中学不久，就被评为漳南市所有中学的第一校花，情书收了一堆，若非传闻家世显赫、宗族强势，怕是会有更多人前赴后继。

而且——

在漳南市第一中学，单是杨家同辈，杨苏、杨轩、杨展、杨璐、杨雍都是杨婵同龄，至于高二高三年段也有杨紫、杨桦、杨鸣、杨涵几个堂亲，儿时玩伴如林妍、张璇、张情，也都在那里。

杨曦禁不住妹妹一阵娇憨野蛮的央求，答应送她去学校，可要弃车坐大巴，妹妹杨婵又不肯。

到最后。

才说出初衷，却是想要杨曦假冒自己男友。

顿时——

杨曦心中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于是，接下来的行程里，冬季的阳光都不暖熙，便是窗外的风景都腐朽不堪。

面对妹妹杨婵的雀跃，杨曦显得兴致不高，有一搭没一搭的，直到杨婵努起小嘴要发飙了，杨曦才连忙赔笑，答应妹妹杨婵的央求，又趁机解除之前无奈签订的无数条不平等条约，这才笑出声。

杨婵顿感上当受骗。

杨曦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由妹妹杨婵使尽手段，都没能再签下一条不平等条约。

很快。

漳南市第一中学正门可望。

恢弘大气，以大理石构筑出轮廓，寥寥雕工勾出漳南市第一中学的石刻，便算做正门，然而仅此，足以显出不凡。门卫放行，校内行路并非水泥铺展，而是用大理石一块一块铺开的，有些野草跟枯黄落叶，没扫，反而让人感受到古老与安静。

入目便是学校图书馆，转弯后，可见小湖、园林、木亭。

远处。

教学楼古香古色，至于宿舍区、行政办据说在另外一边。

开学才几天，此时，又正是午前，一群群下课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有些往校内食堂，有些往校外餐馆。

兰博基尼Reventon太过显眼，吸引了一大堆眼球。

直到，在停车位停下，从车中走出杨婵，更是惹起一双双火热的视线，及至杨曦下车，杨婵自然而然把手放到哥哥杨曦手心里，顿时，引起一道道疑惑跟辛酸。

有些嗅觉敏锐的男生目露震惊，有些女生则望着俊美异常的杨曦，眼神迷离。

气氛。

随着两人的下车悄然凝固。

兄妹俩若非说出关系，否则，不管怎么看，站在一块，都像极了情侣，亲昵与亲密，异常惹眼。

尤其。

刚开始大部分目光都会注意杨婵，不稍一会，杨曦的存在便无法忽略，越看越耐看，高大俊美，雍容气度，便是静静站着，都有一种天然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至。

杨婵似乎偏要营造出情侣关系，巧笑嫣然，姿态亲密到极点。

而后。

走不远，等在学校一区食堂前的咖啡休闲站，更是一下子将某种猜测印入别人眼中，直到事先就联系过的那帮堂亲与幼时好友先后到了，很多目光才悄然间消失不见。

杨家，在漳南市第一中学，地位超然。

早年投资教育，漳南市第一中学便是盛世集团首要目标，而在很多外来者看来，漳南市真正富豪集中地的竹溪镇远比漳南市区都要让人敬畏，这些年，已有传言，竹溪镇可能会自成一市。

当然，也有可能是合并跟扩展，最终融成一市。

杨婵、杨紫、杨轩、杨涵、杨雍等时常掩饰，而且谦虚谨慎，在校内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如杨展、杨鸣便是太子爷般的存在，平常学生自然避之不及。

杨婵事先叮嘱过。

待到一帮堂亲以及幼时好友到后，发现杨婵真就让杨曦假冒自己男友，顿时个个面露怪异，尤其是林妍跟杨紫，见到杨曦一副苦深无奈的神情，笑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