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意外

查金鑫的出车情况有了线索，据程安交代，案发当天上午，金鑫让程安将他的车加满油，说他第二天一早要跑长途，具体出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吴昊便查问了明光集团林宏洲、韩晓堂等一些老板以及金鑫的父亲金师傅等亲友，没有一个人知道。查电话联系人，在事发前三天内，金鑫先后同7人个通过电话或发微信，其中，除了钟婷婷，程安，还有就公司的韩晓堂、崔延丽以及两个保安，另外就是在深源市的一个名叫阿杰的人。这个阿杰，在金鑫案发的前一天，先后通过3次电话。吴昊打这个阿杰的电话，电话已关机，查电话登记，阿杰，实名郭伟杰，男，1973年6月出生，大专文化，连南县桐林镇横水村人。

“又是横水村人？”米月有些意外。

“我查了一下，这个阿杰，是深源市布顺区黄金大道银色月光娱乐城老板，我估计，这个金鑫，是不是要去他那里？”

布顺区黄金大道？米月心里一激灵，她清楚地记得，丁丰留给老丁头的地址，也在这条街上，她又想到了罗向东，看来，她有必要去一下深源市了，她有很多的谜，要去那里解开。

元月29日晚上，南方农历的小年，度日如年的孙局再一次召集专案组的人凑情况。

米月简要汇报了自己查访的情况，看孙局铁青的脸，便问吴昊查唐凯提供的仓库的情况，吴昊道：“我们虽然找到了那个水泥仓库，但经过现场勘查，仓库里的一切痕迹都被人人为地破坏了，显然是有人早已赶在我们之前就做了手脚，到处是一片水泥灰，连个脚印都没有，这个仓库远离人员居住区，案发期间，周边没有群众在这周围出入，我们到周边调查走访，没有找到一个目击者。”

罗局也介绍了查视频的这一块：“我们查看了案发期间从唐宅的案发现场，东羊村东竹街道、水泥仓库，以及高速公路劫持点的这几处有可能的途经路线的所有视频监控，发现这6名案犯在羊村东竹街道有两处监控出现过，在通往水泥仓库的方向的郛庄镇的一个交警监控中出现过，在通往g106高速公路劫持点的方向的新靖镇一交通监控视频中出现过，都是骑的四辆电动摩托车快速通过，而且都是戴着头盔和护目镜，我们无法辨识其面容，以及他们的体态特征。还有，对在连南县大刚山三个出口的封控人员进行了调查，封控期间，被查的人员共1330多人，其中，桐木镇是赶集的日子，来往人员多，共770多人，无法辩明混入的这6个人的体貌特征。”

“这么说，这么多天来，我们滩子铺得这么大，还是没有摸到凶手的任何线索？”孙局的脸色更难看了。

米月明白孙局说滩子铺得这么大，说的就是她，只得道：“我之所以要去桐林镇查那两个积案，就是我心里总排除不了这起杀害唐家的凶手有报复杀人的嫌疑。而从桐林镇的神仙洞‘8.15’凶杀案以及‘10.17’罗小聪夫妻车祸案两起积案侦查的情况看，这更加深了我的判断，就是这两宗积案与这起’1.19’杀人劫持案有牵连，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杨贵莲、林月娥就是杀害胡家3人的真凶，而‘10.17’罗小聪夫妻车祸案，也有证明系他杀。而现在，‘8.15’凶杀案的受害人胡林群，也许就是这个唐凯；还有神仙洞‘8.15’凶杀案真凶杨贵莲女儿罗珊珊，至今下落不明，现在又出了金鑫的车祸案，经查有谋杀的嫌疑，所以，综合这些因素，我有一个推断，就是唐凯，也就是当初的胡林群，为报家仇，有制造了一起车祸，杀害了罗小聪夫妻的嫌疑；而在唐凯的身份暴露后，这个罗珊珊或其他当初被胡家欺负过的受害人又来寻他报复或杀这个唐凯灭口，而这个金鑫，也许参与或知道了太多的案件内幕，而被灭口。”

孙局看了看大家，一脸苦笑：“你们大家动动脑子，想想米月的这个推断成不成立？”

“如果按照这个判断，那么，下一个目标就很明确了，从集团内部，特别是从唐凯这里打开缺口？”杨茹道。

米月摇了摇头：“如果我们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这个明光集团，我们现在不能动，而且唐凯在这个状态下，更不能惊动他。我们下步的重点，就是要做几件事，一是查金鑫案出车的知情者；二是找到这个罗珊珊和当初的那些被胡家欺负过的受害人；三是找到涉及制造‘10.17’罗小聪夫妻车祸案的嫌疑人。”

米月说完，看了看孙局和众人，吴昊点了点头，道：“唔，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孙局沉默了良久，道：“既然这样，米月，你可以按照你的判断去做你的事，但是我要提醒你，留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如果出现方向上的错误，不光是你这些辛苦都是白费，更重要的是影响到整个破案的进程。”

米月知道，孙局对自己的工作进展是万分的不满意，更重要的是，她的侦查思路并没有得到孙局认可，但是，米月到了这个地步，已刹不住车了，不管方向对错，也不管冒着多大风险，她只有顶着风，迎着雨，踏破坎坷，寻找她需要的结果。

次日下午，米月带着技术员何小宇，开着自己的白色本田，直奔深湖市。

车子到达深湖市高速出口，天已经快黑了，深湖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莫小荣亲自到高速路口迎接，米月有些意外，这种迎来送往的一套，现在早已不兴了，何况刑侦这一块，哪里还有这个功夫。米月同莫小荣虽然相识，但打交道的不多，见了莫支，打趣道：“莫支，我没有想到，深湖的刑侦还会有这么闲！”莫支呵呵道：“这会儿，你怎么酸我都行，但是你别得意，我今天不是冲你来的，是邓局的指示，我得执行。”米月问：“哪个邓局？”莫支道：“你不会不认识我们的邓胜亮吧？”

米月一惊，这名邓局，是深源市局的一位拼命三郎，虽说是部队转业干部，半路出家从事刑侦工作，却在他的指挥下，五年内指挥侦破了十三起大案，其中五起还是部、省督办的大案，五年前在他退休前还一举破获了“8.09”特大贩毒团伙案，这个刑侦队，一次被公安部荣立集体一等功，两次被省公安厅记集体二等功。

“他不是早已退了吗？”

莫支挥了挥手道：“五年前就退下来的，他不知怎么就晓得你要来深湖，让我来安排，他指示，今天晚上，由他宴请，已定好在锦都酒店东江厅，六点钟在酒店恭候；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已安排在市局警官训练中心食宿。现在，我领你去饭庄，晚饭后，我接你们一起去训练中心。邓局特别交待，晚上的饭局，你不能推托，必须参加，饭后，关于案情的事，他要同你好好谈一谈，明天一早，他亲自陪同你去几处地方实地调查走访。”

“他都退休多年了，我怎么还好劳他的大驾？”

“这些话，你不要同我说，你当面同他说吧！”

到了锦都酒店停好车，莫总就向米月挥手道再见，米月问：“你不去吗？”莫总笑着摇头：“我的级别还不够。”见米月发愣，笑道：“我也没有空在这里耗着，你吃完了饭，直接去训练中心休息，房间我已定好了。”开着车走了。

米月到了东江厅，便愣住了。

在座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来的人中，竟有林宏洲和刘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