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大行动

米月查明光集团有关“阿乐”的情况，却失望而归，集团姓名中带“乐”字的，只有3人，这3人，都不是她要查找的人。

米月来到禁毒支队。

禁毒支队朱浩支队长告诉她一个好消息，省厅正在组织一次全省有史以来最声势浩大的剿毒行动，目标是连南县河安镇塘坝村，一个数百人参与的冰毒制造基地，全省已部署数千名警力，便用包括警用直升飞机等装备，预定在除夕之夜行动，力争一网打尽。”

米月十分惊异：“这么大的行动，我怎么不知道？”

朱支嘿嘿笑了笑：“你没有看孙局那张脸，一天到晚好像谁都欠了他钱不还似的，他是不想分散你的精力，不过，行动结束后，我看你也躲不过去，上百人的预审，取证，够我们忙活的，你这样的大能人，我们不敢惊动你，厅里会放过你么！”

“这个制毒基地与东州的毒枭有联系吗？”

朱支叹息：“这次行动，只是打击其制毒基地，至于东州毒枭的线索，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摸，虽然大大小小抓了不少人，包括一些大小头目，但其最上层的大毒枭，至今还是没有浮出水面，我们还希望通过这次行动，顺藤摸瓜，将他挖出来。”

“知道一个叫八姐的人吗？”

朱支点了点头：“几年前，深湖在打击处置‘8.09’贩毒团伙贩卖毒品案后，邓局向我反映过，我们当时查了几个月，杳无音讯。”

“现在，与那起案件线索的关的人，还能找到吗？”

“有，你要找哪方面的人？”

“与‘八姐’有关以及牵涉到明光集团的。”

朱支想了想：“与明光有牵连的，就是那个洪阿强了，被人收买，运用明光集团的物流参与运输毒品，判了七年，可能快出狱了吧，你可以找他。”

“是不是外号叫‘阿乐’的？”

朱支摇了摇头：“我没听说有这么个人，这个洪阿强，也绝不叫‘阿乐’。”

米月到监狱找洪阿强，令她失望的是，洪阿强因在狱中表现好，已提前两年释放了。米月无奈，只好联系他在河南的老家派出所，派出所回应，洪阿强没有到当地派出所报到，米月只好找明光集团打听，洪的单位好友告诉她，洪出狱后，只身去了云南，在昆明开出租车。

米月咬了咬牙，带上小宇，即刻去昆明。

再过两天就是春节了，高速公路拥挤，开车就没个准，而东州到昆明的高铁票早已告罄，米月只好乘向局里打了报告，乘飞机前往。

米月刚从昆明长水国际机场下机，吴昊来电，通过昆明市局查询，洪阿强已在2个小时前离开昆明，回河南老家南庄县北阳镇高桥庄过春节，现在，正在赴河南的高铁上。

米月气得想摔手机，只得购买到郑州的飞机，可是春节前到郑州的机票早已售完，米月只得求助机场公安，好不容易取得了两张退票，当天飞往郑州。

从郑州下了飞机，已是下午四点，米月马不停蹄地要乘开往南阳的高铁，到了高铁站，车站已是一片人的海洋，售票厅排起一条条长龙，已延伸到了门外，米月两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往车站入口挤去，到了检票口，米月亮出了警察证，说明了情况，检票员便呼出了车站派出所，来了一名值班民警，问明情况后，便予放行。

米月两人上了车，没有座位，只好在餐车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车子开出了郑州，看窗外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平原，大地碧绿如毯，村庄炊烟袅袅，田间刚出嫩苗的小麦，被尚未溶化的白雪覆盖，像是挂着一串串珍珠。米月还是第一次看见华中平原如此壮观景象，不觉心旷神怡。

米月从南阳下了车，已是晚上7时，见北阳镇派出所郑教导员早已在车站出口处举着米月的牌子，见了米月，热情道：“这就要大年过节的，你们还这么老远赶来，我们知道一定是要办特急特重的事，所以一点也马虎不得，我同所长早已安排好了，等下吃过了饭，就去高桥庄，见那个洪阿强。这个洪阿强，今天上午刚到家，我们也不敢告诉你们要来找他，但又担心他乱跑，所以我们接到通知后，早已派人悄悄在他家盯着了。”

米月感激不已，问：“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父母亲都在，六十多岁，还在干农活，一个姐，嫁到市里，一个弟，也在省城打工，这次也回来了，还带了个女朋友回来，他姐俩口子，按我们习俗，要过完年才回，现在这一家，应该是五个人。”

米月想了想，说：“既然是他弟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我们不好去他家的，要不你让派出所去个人，让他到所里办个手续，我们就在所里找他谈吧。”

“这样好！这样好！”郑所满意地点了点头。

北阳镇派出所审讯室，洪阿强满脸疲惫地坐在米月面前。

“知道你远道归家，很辛苦，你只要好好配合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送你回家。”米月道。

“有什么话，你说吧！”洪阿强满脸厌倦。

“认识八姐吗？”

“谁是八姐？我没有听说过。”

“认识阿乐吗？”

“不认识。”

“想好了再回答我，免得后悔。”

“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你逼我认人吗？”

“黄蕾，认识吗？”

“不认识。”

“我看，你是不是让我带你去见她，你才认？”

“你别蒙我了，她早就是一堆骨灰了，你让我去地狱见她？”

米月一声冷笑：“你不是不认得她么，怎么知道她死了？”

“我，我听人说的……”

“啪！”

米月怒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洪阿强，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何小宇插话道：“阿强，这次我们本来要去你家找你问话的，是米支担心你弟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就不忍心让她们知道底细，所以才请你到这里来，我们如果没有掌握你足够的证据，会在这大年过节的，专程千里超超从东州赶来找你，你可以不说，我们也可以现在带你去东州，可是，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替你年迈的父母弟弟和女朋友想一想吧……”

洪阿强一阵沉默。

米月放缓了语气：“你在明光集团干了多久？”

“七年。”

“你的老板是谁？”

“我只是一个打工的，管我的人多了，都是我的老板。”

你们公司老板？”

“韩总，韩晓堂。”

“与你联系的下家，就是黄蕾，是不是？”

洪阿强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的上家是谁？”

“哪有什么上家，就是她欺骗我，说让我捎带点东西，她给我好处，我哪里知道就是毒品。”

米月脸色又变了：“我告诉你，如果只是你说的这样，我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老远跑来找你了，你是聪明人，你也不想让你跟着我们去看守所过这个年吧。”

阿强又是沉默。

“我再问你一遍，阿乐是谁？”

“我要说了，我这一家人命都保不住，我还怕去看守所过年吗！”

米月苦笑：“阿强，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一家人命都保不住？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我们这个社会穿越到百年前了，我跟你说，再穷凶极恶的毒枭，我们都打过交道，我没听说有人竟敢在被抓后还能报复杀人全家的，现在是什么世道，难道我们这里派出所的公安民警，都是吃干饭的？”

何小宇笑了笑道：“何况，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只有早些交代，让我们早些抓住罪犯，将他们一网打尽，你才不会担心，才能安心踏实过日子。”

阿强双手捧住了脸，双腿在微微颤抖。

米月看了看表：“现在已是十点了，你父母家人一定在焦急等你吧？”

“你们能不能答应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米月向何小宇道：“把郑教导员叫来吧！”

一会，何小宇同郑教导员进来，米月便对郑教导员道：“你来给他说吧。”

郑教导员笑着道：“洪阿强，你看不起我们北阳镇派出所是不是，我可以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家大大小小，要是谁敢动一根毫毛，我这个所领导都跟着去坐牢好了。你要再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一家重新安排一处住的地方，让谁都找不着，直到让你放心为止。”

米月等着郑教导员说完后出了门，向阿强投去询问的眼神。

“那个阿乐，实名叫程洪，是金鑫手下的人，那货，就是他交代给我的。”

“程洪？就是那个保安？”米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可别看他只是个保安，他与别的保安不一样，这人平时不爱说话，却很有心机，金鑫最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