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别看我,我不是清流

2个月前 作者: 凉月凉了
第293章 别看我,我不是清流

“。。。”

周应秋的话音落下,堂中顿时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以海忠介公为标准,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半晌,还是礼部尚书孙如游出声道。

在场众人里,他的年岁最大,是嘉靖二十八年生人,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他能坐上礼部尚书,纯粹就是熬资历熬出来的。

万历十五年,海瑞去世,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举人了,对于海瑞的作风还是略有耳闻的。

海家那在大明,不是上三旗那也是下五旗的人。

毕自严、徐光启、周应秋三人,都很聪明,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放在了皇帝的称上。

“我朝海公,不畏权贵,心念黎庶,上谏天子过失,下解小民倒悬,此为清流。”

“天下的好事,还都能让他们给占了去。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吗?”

“以本官之见,毕阁老可称得上是国之柱石啊。”

“晋末之时,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挂印归家,自耕自为食,此为清流。”

听到了孙如游的话,兵部尚书黄克瓒不由的到。

听到周应秋自称幸臣,堂上的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你!”

他早就看那些个清流之徒不顺眼了,现在有办法整治,当然是支持了。

闻言,韩爌连忙出声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起了陛下前些日子陛下的一番话。”

“还是,士绅豪右的官儿?”

“那本阁就是个循吏了啊。”

说着,徐光启看向周应秋道。

海家在琼州那可是大户人家,但海瑞却是其中的另类,海瑞过的日子,少有当官儿的能承受。

“不错不错。”

看到了韩爌被袁世振逼迫的样子,毕自严心里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是这大明朝廷的官儿,是陛下的官儿?”

“本官觉得,以会不会种地为标准,诸位觉得如何?”

一甩衣摆,袁世振向后靠在椅子上,道。

好一会儿后,户部尚书袁世振开口问道。

说着,袁世振从椅子上站起,一甩衣袖,向韩爌逼去。

闻言,毕自严的老脸不由的一红。

就在堂上众人犹疑之时,周应秋突然看向徐光启问道。

“本官失仪。”

“可。”

见到堂内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韩爌有些坐不住道。

“我?清流?”

见状,周应秋两手一摊,道。

闻言,袁世振拱手对在场众人作了个揖。

“本官思虑之后发现,陶渊明与海忠介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会种地。”

手放在胡须下咳嗽了一声,毕自严看向在场众人再次道。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真要按你们所说,那些志向高洁,不肯同流合污之人,就不是清流了吗?”

被袁世振身上强大的气场震慑,韩爌眼睛瞪大,向后退了几步。

闻言,徐光启先是一愣,而后摆了摆手道。

“何为会种地,就以手心有没有胝作为界定吧。”

“孙尚书谬赞了。”

袁世振和东林之间的梁子,在两淮时就结下了。

“那这官员要是出身富贵人家呢?”

“方才,韩阁老说,人本就有乘车戴笠、辞金蹈海之欲,问那些志向高洁、家财万贯之户,是不是也要如海忠介公一般过清贫日子,否则就不是清流。”

“。。。”

“咳咳。”

“你!你什么意思!”

“以海忠介公的标准,确实是高了些。”

内阁首辅毕自严,并六部尚书都看向了他。

见状,毕自严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没人标榜自己是清流,清不清自己知道。

“陛下曾言,毕阁老有经济之才学,可理国帑之弊端,怎能以循吏称之?”

他不能看着这些人将清流的根给撅了。

“我与西夷之人常有来往,那些人言我数典忘祖,骂我是个夷臣,我怎么能是清流呢?”

“本官在这里告诉你,他们不是清流。”

“虚伪就是虚伪,说什么自己是清流,真要是清流,就以忠介公的标准来。”

“韩阁老,当的是谁的官儿?”

“毕阁老此话就过谦了,《史记·太史公自序》有言,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无称,亦无过行,称为循吏。”

“你!”

“前番陛下曾言,担心朝廷科举选出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畜莫辩的书蠹。”

闻言,其他的几部尚书也纷纷赞同道。

这是个死脑筋,对海瑞那也是崇拜的紧。

“为此,方才有了官吏合流之举。”

“蒙陛下信重,我方才能得此天官之任,这不妥妥的幸臣吗?”

“袁尚书方才说到了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自耕自食,亦可称为清流,本官觉得亦然。”

“我当然不是啊。”

“嗯,那此事就以此定下了。”

“你们两人一个幸臣,一个夷臣。”

海宽子侄五人,海澄、海澜、海翰、海鹏、海迈五人,一个进士,三个举人,海瑞的父亲海翰也是朝廷的廪生。

虚伪就是虚伪,装什么清高。

“可。”

这么直接的自诩幸臣,周应秋真的是在官场上连名声都不要了。

听到毕自严的话,礼部尚书孙如游出声道。

笑眯眯的看向在场众人,毕自严提出了自己的标准。

见到两人给自己站台,毕自严也摸着自己的胡子道。

“此言大善!”

海瑞其祖海逊子在朱元璋时,是广州卫指挥(正四品武将),其孙海答儿于洪武十六年(1383年)从军到琼州落了籍,海答儿之子海宽,中举后曾任福建松溪县知县。

“可。”

“你所说的那些个富贵之家,一个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畜莫辩,焉敢说是清流!”

“可。”

“方才,袁尚书也言,陛下担心朝廷官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畜莫辩。”

“召你们今日来,是论事的,不是吵架的。”

随着韩爌的话音落下,堂上的众人顿时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听到袁世振的话,韩爌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伸出一指问道。

“哼。”

今日占了优势,当然是要给对方一下狠的。

“那周公你是清流吗?”

“人本就有乘车戴笠、辞金蹈海之欲,难不成家财万贯之户,也要如海瑞一般过清贫日子吗?”

这个标准相比于前面一个,简单的多了。

毕自严的话音落下,袁世振当即就大声赞叹道。

“那就依周尚书所言,以忠介公为标准,诸位觉得如何?”

胝,通俗说就是老茧。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足茧手胝,这手上有了硬皮,就说明此人刻苦用功,善于此道。”

“要为小民张目,要敢劝谏君父。”

见到韩爌也讪讪的在椅子上坐下,毕自严看了眼在场众人道。

“徐公,你是清流吗?”

“彼辈真是辱没了清流这个词!”

随着袁世振的一句话,堂上众人当即就表示了赞同。

这下就有让那些个“清流”们闭嘴的借口了。

“娘的,被算计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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