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八岁红

3个月前 作者: 李文炫
第五十二章 八岁红

胖子一捂脸骂道:“奶奶的小娘们儿脾气还挺大,还敢打老子?够辣的,老子贼拉稀罕烈性娘们儿,弟兄们连人带钱全部给老子带走。”

一声令下“呼啦啦”泼皮无赖们蜂拥而上,抢钱的抢钱抢人的抢人。

力巴刘苦苦哀求道:“各位爷,别跟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您老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袁胖子骂道:“去你娘的,老子跟你个高台贵脚你要不要?”

说罢!他抬腿一脚正踹在力巴刘的胸口之上,袁胖子是练家子出身,五大三粗之人必是力大无穷,抬腿间有千金之力,这一脚踹得力巴刘向后退出五六步便掉下台去,台下还有两个袁胖子的手下,这两个泼皮的任务是打外围兼放哨,如果被欺负的人有逃跑的就在下面拦堵,有官府或对方帮兵的赶来,他二人一声呼哨台上的人全部扯呼。

此刻这二位正在台下看热闹,看着台上的同伙抢的抢砸的砸,他俩看得手脚也是奇痒无比,这时只见力巴刘被他们的大哥一脚踹下了戏台子,力巴刘仰面朝天狠狠摔在脚前,这两混蛋加三级的人物一看解痒痒的人来了,焉有错过之理?不容分说上去就是一顿猛踹,你一脚他一脚比着赛的踹,几脚下去力巴刘的肚子就被踹冒了泡,大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口中,顿时力巴刘一命呜呼了。

“娘的,晦气。”两个泼皮擦了擦力巴刘喷在自己狗脸上的血。

坐在马背上的杨长善看在眼里急在心间,却不知力巴刘是死是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几个泼皮竟敢调戏良家姑娘,虽然自己早已退出官场多年,但毕竟还是一代大侠啊!怀揣侠义之心,怎能坐视不理?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他要管,所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杨长善跳下马背挤进人群,怎奈杨长善在人群最外面,本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之人,这一出事更是人挤人挤死人,人和人之间挤得恐怕连根针都插不进去,都想看看泼皮们怎么调戏女戏子的,不管什么年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总是大有人在,起哄架秧子的一声高过一声。

突然有人高声叫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有胆子小的见出了人命四散而去。

杨长善看不到但听得清楚,知道这必是出了人命了,杨长善心一急双臂用力将人群向两边一分,便打开一条通道,杨长善几步便窜到台前,此刻八岁红正扑在他爹力巴刘身上嚎啕大哭。

而袁胖子等人见出了人命正要伺机逃之夭夭,杨长善飞身过去双臂一展拦住袁胖子等人的去路。

杨长善大声喝道:“哪里去?杀了人还想一走了之吗?”

袁胖子见眼前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胖子,这块头比自己小不了多少,起初有点心颤,但一看这胖子身边没有帮手,就孤单单一人,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虎眼一瞪怒道:“死胖子你要干什么?仨鼻子眼多出你这股气来了?不想找死就赶快给爷让开。”

杨长善说道:“我要是不让呢?”

袁胖子骂道:“不让哥几个一样弄死你,没听说过狗急跳墙吗?”

一个泼皮无赖低声对袁胖子道:“大哥你说的狗急跳墙是骂自己呢!”

袁胖子心想这话说的是欠妥,他脖子一挺道:“是啊咱们哥几个不能是狗急跳墙,我是藏獒,我的意思是藏獒跳墙。”

他怎么解释也离不开狗,藏獒也不是猫啊?说着他绕过杨长善带着人就要走。

杨长善怎能任他们逍遥法外,他在后面伸手抓住了袁胖子的肩膀子,袁胖子用力一抖肩,想甩掉杨长善的手,按以前他也肯定能轻松摆脱,但今天这只手的主人并非一般人,而是三品带刀御前护卫杨长善的手,他不抖肩还好,这一抖杨长善明白了。

“小子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杨长善单手一用力,便用上了大力金刚指的功夫。前文有所交代,杨长善十二岁便走访各派高师习得一身武艺,他其中的一个师父便是少林寺的方丈,方丈见小杨长善为人善良敦厚且爱学,于是乎破例亲传他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少林大力金刚指。

杨长善学成下山前,老方丈千叮咛万嘱咐道:“习武除恶扬善可以,切莫当作杀人利器强取豪夺,若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贫僧不知还则罢了,若传到我耳,定将不饶。”

杨长善出师后从未用过少林大力金刚指,今天他无意当中用上了,他只用了三分力袁胖子的肩胛骨已然粉末性骨折了。

直痛得袁胖子“嗷嗷”学狗叫。那几个泼皮还不服呢!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上来,顷刻间被杨长善打得人仰马翻,纷纷跪地求饶,哭爹喊娘,这个说:“爷爷我错了,饶了我这条狗命吧!”那个说:“祖宗啊!我的祖宗啊!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杨长善厉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饶了你们死者怎会安息,走跟我去见官,是关是杀由官府定罪。”他又对八岁红等人道:“你们也跟我去吧!有何冤情去官府说个清楚好吧?”

当时还是清政府,地方官谁不认识这位卸了任的三品带刀御前护卫,虽然现如今已经不在朝廷为官,却也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谁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知县闻得杨大财主驾到,立刻亲自出门相迎,随即吩咐两班衙役升堂问案,经审问人证物证确凿,被告也供认不讳,于是当庭宣判那两个直接踹死力巴刘的泼皮秋后问斩。

也不知道古人为什么总是秋后问斩?有很多死刑犯白吃一年的牢饭,转年秋天才送上断头台,浪费多少粮食?

即便是砍头,也得上供,上供就是塞红包,要不怎么说哪里不上油哪里也不光溜。那年头管砍头叫出红差,出红差前被行刑的家属需要打点刽子手,谁要是不给刽子手塞点红包。

刽子手便用钝刀行刑,所谓钝刀就是没磨快或者干脆就没磨过的刀,刽子手光着大膀子,可能他们也怕招上厉鬼,头上扎着红布,据说头上扎着红布有辟邪的功效,嘴里含一大口烈酒,“噗”一口把酒喷在刀刃上,然后手起刀落,这一刀下去,肯定是砍不死人,但是还不能够让他活着,所以还得补上第二刀,甚至第三刀,第四刀……直到剁死为止。

您想想那得多遭罪?如果行刑前悄悄给刽子手塞了红包,那就不一样了,刽子手会提前把刀磨得锋利无比,这一刀下去头颅“咕噜”落地,被行刑的人不痛不痒就那世去了。

当时的刽子手是个高收入的职业,还有外块,娶个好媳妇不难吧?您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很多刽子手都没媳妇,您想想哪个姑娘愿意嫁一个成天砍人头颅的人当媳妇?哪天小两口一吵架一刀再把自己剁了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十个刽子手五个是酒鬼,三个是赌鬼,还有两个又是酒鬼又是赌鬼。

袁胖子及其他几人因未造成人员伤亡,他们算是保住了自己的狗命,最后以寻衅滋事罪被判五年大牢,此事就此了断。

杨长善出资买了上好棺材及寿衣等物,给力巴刘梳洗已必,然后成殓起来,又派人择了块坟地,逝者算是入土为安了。

班主力巴刘不在了,戏班子群龙无首就此解散,树倒猢狲散之后,八岁红成了无依无靠的小鸟。

常言道:“自古戏子无情,”而八岁红此刻尚是有情有义之人,她对杨长善的大恩之情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磕头作揖,言下之意“小女子当牛做马也难报恩情之万一。”

杨长善身为一介武夫处事磊落豪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他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也听不得别人把恩了情了的挂在嘴边。

杨长善语重心长的道:“如今你爹爹已然入土为安,你一个姑娘不便在抛头露面行走江湖了,你把这些钱拿上有亲投亲,有友靠友去吧?”

八岁红哭道:“恩人,我自幼与我爹爹相依为命,他这一走我再无一个亲人,不如让我留在府上,给您做个使唤丫头吧!一来我也算有了容身之处,二来我也有报恩的机会。”

杨长善沉思片刻道:“也罢!既然如此你暂时就留下吧!”

杨长善家大业大,宅子自然也不少,坊间传言他一生有三不知,不知道自己家钱有多少?不知道自己家有良田多少?不知道自己家有房产多少?他一生是金钱如粪土,这些事宜他一概不过问,全部交给了他的二夫人。

位于营盘子镇上就有他一处宅院,这处宅院是抵债过来的,平时只住着看院子的一对老两口,他便把八岁红安置在这处宅院里,八岁红住下后由那对老两口伺候着,以前的小戏子自此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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