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仙女肉好吃还是羊肉好吃？这是个问题

第10章 仙女肉好吃还是羊肉好吃？这是个问题。

风清也笑着回道：

“妖精？妖精我也认识好多呢。狐妖聪明，花精生的美，树精多正直。我从前见过一只猴子精，还帮我摘过峭壁上的草药。看你面色透白，俊朗飘逸，身有仙风，莫不是这山中的玉兰花成了精？你是玉兰吗？”

伯陵低头看了看自己，心中疑惑：

“我是玉兰？玉兰是什么？”

伯陵不禁抬手摸了摸脸颊，又暼了一眼面前这小丫头，说道：

“我面色透白？是你被吓得失了魂魄，说起胡话了吧？”

风清心里踏实了几分。还好还好，这是什么妖先不管，脑子不行就不怕。

风清朝伯陵递过去随身携带的银匕首，说道：

“你自己照照看，竟比我还要白些呢。”

伯陵虽知这么做有些傻气，但被这丫头言之凿凿的样子说的心中也起了疑。他接过银匕首，果真照了一照。

伯陵被困于珑中这六百年，容貌尽改。曾经的他，青面獠牙，赤目血口，脸似魔鬼，身如猛兽。如今，匕首中照出的分明一个小白脸的样子。配上他从招水随手抓的这件白色道衫，可不是跟玉老道那些个徒弟们一般模样么！

伯陵将匕首扔还给风清，见她手中拎着一团血肉模糊之物，皱眉问道：

“手中，是什么？”

风清攥紧了手心。暗想，糟糕糟糕，是个吃肉的妖！她心中虽慌，但面色仍强作镇定回道：

“羊肉。回家给娘烧晚饭的。你想要，便送你，倒也不必谢我，天色不早，改日再会。”

说罢便递出手中的一大块羊腿。这羊腿是镇上的屠户老刘刚刚送的。风清自小被若木和槿娘教养，本是一直吃素。长大后些结识了村里的伙伴一同玩耍，跟着同伴第一次吃到肉的瞬间，她似发现新世界般惊诧：羊肉要切了小块在插在果木枝上烤着最好，虾蟹蒸食最鲜美，山鸡务必小火慢炖熬了汤才香……

伯陵眉头微皱，冷笑道：

“羊肉？我倒不大吃的，膻。还是……”

风清听闻这一声“还是”，心已凉了一半。她知道，这白面妖接下来许是要说“还是人肉好吃。择人不如撞人，瞧你年纪轻轻皮肉细嫩，晚饭就是你吧。”

风清忙接过话茬说道：

“羊肉膻，是因为做法不对。不如我给你做一次羊肉，保证不膻。口感好，味道鲜，吃完再也不想吃人……吃别人做的羊肉了。”

伯陵本不想多与她纠缠，却被这丫头的几分小聪明拨弄起了兴致。

风清深怕对方动了想吃自己的念头，当下便不由分说卷起长袖开干。

风清到这山洞本就是预备要将这羊腿烤着大吃一顿。上山之时，已备好了匕首，果木，佐料，一应俱全。这烤羊腿，风清做了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自然是驾轻就熟，手艺精湛。

伯陵本想就地打坐，却未能入定，只好闭目养息。不久香味飘来，风清用匕首割了一片外焦里嫩，滋滋油脆的羊肉递给伯陵道：

“最好的一块。咬下去是脆的，嚼一口是软的。只撒了盐提味，既不膻又鲜香，世间再没有更好的了！吃一口，赛过做神仙呢。”

一个是恶贯古今的老妖王，一个是来历不明的小仙女，竟不知会是怎样的因缘际遇，将这二人安排在一个山洞内，对坐篝火旁，啃着烤羊腿。

伯陵向风清问道：

“你不是凡人，但却一身人间做派，是十六岁还是一千六百岁？”

风清见这白面妖没有要吃自己的心思，收起了三成警戒，咂了咂手上的油，回说：

“记不清楚了。小时候的第一个玩伴大妞子的女儿小妞子又生了小小妞子，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小小小小小妞子还是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妞子。可能是我手脚加在一起也数不清的小妞子。”

“跟人一起长大的？”

“也不全是。还有这山里的海棠精，兔子精，蛇精。我从前还在山后见过一只狐妖，后来不知为何，倒不见踪迹了。”

伯陵道：

“倒是个爽直的小丫头。”

“一见便知，您是位有来历的高人。我若刻意欺瞒，岂不是自寻死路？倒不如老实交代，也许尚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呢。”

二人都笑了。又同时开口向对方问道：

“你如何破得这结界？”

风清大笑，摊开双手说：

“此刻你为刀俎，我为砧板上的肉，我先说。不管是山中妖精的障眼法，还是小神仙的结界，在我眼里都如无物一般。可是我并未修炼过任何法术，天生便有这个本领。至于缘由么！可就真的不知了。”

伯陵心中苦笑。原来世界变化这样快了？他这昔日妖王所设的结界，竟只相当于这山里的小妖小怪的普通神通无异。

伯陵见风清望着自己，只好说道：

“这洞口的结界设的极好，倒不像等闲小仙所能。设这结界之人，看修为，可与我过招三个回合。”

一听“三个回合”，风清心中暗自庆幸刚才给烤羊腿撒盐之时，没有将袖中毒药一并撒出，不然定被识破无疑。现在自己别说尸骨无存，恐怕骨灰也没影了。风清点头赞许道：

“我第一眼见，觉得你年纪并不算大，倒没放在眼里。转念又想，既能破得了我若木叔叔的结界，那定然是个厉害角色。不然我可不甘心把羊腿最好的那块送你。”

听见若木二字，伯陵已心中了然，便不再多言。

眼看篝火将熄，风清笑问道：

“高人，您晚饭已毕，小女子可否走了？”

伯陵缓缓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说道：

“再会，徐风清。”

彻骨的恐惧伴随着急促的脚步，风清勉强支撑自己跑到家。

再会？风清心想，别再会为妙。来人绝非泛泛之辈，恐怕若木叔叔也非他对手。此时先告诉若木叔叔与父母亲，大家一起想个对策才是当务之急。

若木听风清讲了原委，心内虽有些不安，面上却依旧沉稳，他先是对槿娘道：

“你私下里告诉山里的精怪们，说近来北面薄山妖孽作怪很是厉害，叫大家各自小心，没有要紧事就安守自己地盘，免得被上善天捉妖的仙者误伤了性命。”

转身又对徐氏夫妇道：

“二位兄嫂也向山下的村民知会一声，就说最近山里不大太平，近几日就不要上山了。要缓缓地说，别吓着他们。人若一闹起来，摊子比妖怪还难收拾。”

风清也正色问道：

“若木叔叔，依你看，此人是什么来历？”

若木脑中也一直在不停思索。

“少鸿殿下临行时曾对我叮嘱，薄山近来屡有妖孽作怪伤人，虽说并不是稀罕事，但自妖王伯陵被囚这六百年来，人间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不太平的时候了。”

风清听得入了神，瞪大眼睛抓着若木的衣袖，摆明了一副我一定要继续听，你必须得继续讲的架势。若木悄悄跟槿娘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慈爱般的微笑道：

“好！今天就给你讲讲那故事。不过，说来话长，你可别半路睡着了才好！”

槿娘也附和道：

“我们去湖边！你若木叔叔坐着讲，我们就着湖里的月色听，岂不美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