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你听过房中术吗？

第201章 你听过房中术吗？

土地摇头道：

“是上真太客气了，这样比拟，岂不是折损了小仙！刚才上真问为何街上无人，上真不常往来人间，所以不知晓缘由也不稀奇。城中例来实行宵禁政策，一更暮鼓敲起便严禁行人车马通行，直到五更晨钟响时方才解禁。违令出行者便叫做犯夜，是要受罚的。此时已过二更，所以街上自然是空无一人。”

风清点头道：

“原来如此。我此刻要去一趟那太平公主的府邸，还望土地伯伯帮忙指点个方向。”

“上真若不嫌弃，请随小仙同行。”

路上，风清突然笑问道：

“我听说如今的皇帝喜欢男人，可是真的？”

土地笑道：

“女皇掌权久矣，所以于宫外设立了一处奉宸府，表面上说是办理公事的衙门，实则倒是如帝王的后宫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我久不来此地，是我孤陋寡闻了。”

风清这般问询，倒是让土地不免在心中画圈儿。他欲言又止几次，却瞒不过风清慧眼：

“土地伯伯可是有什么话不好言说的？”

“呃，”

土地起了好奇心，便顾不得该与不该之事了，口中期期艾艾道：

“上真若是要去那奉宸府，便不是这个方向。”

“土地伯伯记错了，我要去的是公主府。”

风清刚欲嘲笑这土地老了，脑子坏了，忽然间她又明白了那土地老头儿话中的弦外之音，整个人害羞得无处躲藏，又不禁笑了出来，脑中也不免想象一下那奉宸府的样子，更是止不住笑个不停。

土地见状，倒是更做实了心中猜测。后来仙界时有传闻说招水的徐上真到长安光顾了女皇的后宫，那又是另一桩官司了。

风清入了太平的府院，忽想起她好像约了人，便有些踌躇该不该闯进去找她。正犹豫间，屋内传出一片丝竹之声徐徐入耳。风清走近一看：这里倒是好不热闹。太平于正首坐着，依旧是在街上所见那一副慵懒淡漠的模样。风清很喜欢她这番作派，觉得别有一番魅力在其中。她捻了个诀，将其余人都隐去了，抬脚进门向她笑道：

“你倒是好兴致。”

太平见了风清，又惊又喜，忙起身道：

“果然是天仙落凡尘，今日竟被我撞见，真是我的好造化。”

风清在她身边坐了，也笑道：

“你不怕么？”

“我怕你再不出现，叫我一辈子想不通。”

“我本是路过的一个小仙，不过想凑个热闹而已，并不想惹你那什么哥哥的。他没被吓坏了吧？”

“吓坏倒没有。相思病是害下了，今日那一阵旋风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说那些。我来找你，你倒猜猜是为了什么？咦？你不是约了人么？怎么又在这里听曲子？”

太平半卧在榻上，手枕着胳膊，翻了个白眼道：

“昨日的事，今日还作数么！”

风清也在她身边躺下，同她脸对着脸，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的快乐来得太容易了，所以反而不容易真正快乐起来。”

“或许你说的对吧。但你能告诉我，做神仙可有什么特别快乐之处？你走之后，我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们神仙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不病不老不生不死，没有企盼也没有烦忧，那岂不是更没乐趣？”

“被你这样一说，倒确实无趣。”

“你记得刚才在宫中我给你指的那个人吗？就是眉毛长长的那个。他诗文最好，全长安的人都夸赞他才情举世无双。我求他为我作一首诗，他却说，诗乃兴之所至，刻意而为的，下笔之时便没了灵魂。”

“哇！果然潇洒。”

“我从未对什么事有过耐心的，唯独愿意等他的兴之所至。以至于晨起时我想，今日可会等到他为我作的诗么？入睡前我又想，今夜他的灵感会为了我而迸发么？不过，便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惆怅也是快乐的，它叫做求之不得的快乐。早春时节开的第一朵海棠令我快乐；清晨院中紫薇树上的雀儿站在枝头跟我聊了许久也令我快乐；当然，另有一种快乐。”

说到这，太平附在风清耳边悄然说了一句话，风清红了脸，也捂着嘴笑了。

“你听过房中术吗？”

风清从未曾与人有过这样大胆的交谈，她愣了一下，干咳了一声说道：

“医术药典倒是略有提及。”

“我府中有一人，对此很有一番研究。要不要将他唤来给你一试？也许你就会体会到另一番快乐呢。”

风清忙摆了手，连连摇头道：

“罢了罢了，怎么说到这上去了呢。”

“我就说做神仙没什么趣味吧？果然如此。我不诓你，要不要试一试？大不了我替你保守秘密。”

“那个，我来是有正经话要跟与你聊的。”

“这就是你假正经了！快乐就是快乐，偏偏人要用世俗之规去分门别类，这才是最大的不正经。再说，欲望是人间第一要紧事，更是第一正经事。对美酒佳肴的口舌之欲，对好友知己的倾诉之欲，对春风夜雨的期盼之欲，人不就是为着这些个欲望而活的么？至于男女欢爱之欲，更是顶美好的，又有什么可要避讳？”

“或许你说得对。从前我娘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可我终究不能参悟其中真意。太平，我要说我的正经事了，你也正经些。我有个朋友，她有一些烦恼，我惊异于你的豁达超脱，倒是很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太平眼睛亮了起来，起身拉着风清便跑。

“去哪里？”

“闺中密语，自然是去闺房中说。”

刚跑了两步，太平又转身抄起酒壶，笑道：

“再配上佳酿！今夜你不要做什么神仙，我也不做公主，痛痛快快聊一夜喝一宿，岂不是天上人间，第一乐事！”

二人来到太平寝殿，脱了鞋褪了外衫，拔了头上啰嗦的钗簪，拎着酒壶躺倒在榻上。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禁觉得这情形有几分可笑。

“好了，你可以讲你那朋友的事了。我想你这朋友一定是个女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