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君有奇才我不贫

2个月前 作者: 牛得草
第6章 君有奇才我不贫

第二天早上六点过出门,就有陌生号码来电提醒!按下接听键:非池,你怎么一定要跑那边去?感觉自己能适应不?

我听出声音,懒洋洋地回:伤心,找一块清净之地疗伤!适应能力是可以培养的嘛!

“唉,你现在在干嘛?”

“我准备跑步去,提高体育成绩!”我“哈哈”的干笑了两声。

“你还要提高体育成绩?你连续三年1500米中长跑单项成绩高中女子组第一,我没记错吧?”震惊不已加自我怀疑之人,就是我身边的天才陶子期。

这个比我小近两岁的“弟弟”,少年老成,长辈赞不绝口;年少有为,师友羡慕不已。

他是陶叔的儿子,陶叔原先在我家放马场做帮工,后面几经周折,父母那边事务琐碎,短期不能回家。他就顺势留在我们身边放马放小黄牛,还把家里老品种的果木都作了嫁接,地里种上应季节庄稼。浑身上下写满了“脚踏实地”。

他在我成长的过程里取代了“父亲”的角色,我每一次的作文和周记,涉及“父亲”,都以他为模板展开!

他是我父母的挚友,原本也是带着妻儿在异乡闯荡,后来妻子意外病逝。他大彻大悟,毅然决然带着儿子回乡,践行一世的诺言——善待孩子。

他从小教育我们“如果吃不了干农活的苦,记得笔杆子肯定比锄头轻,好好做作业,多看书!”“咱们每天顶着苍洱烈日,晒出来的都是铁骨,千万不能跟同学要零食吃!”还让我们一起背“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做工,大脑会思考!”

后来很多年,我才知道这是我国大教育家陶行知的原创,陶叔是念过高中的!

“陶叔好吗?”我内疚地回应他之前提及的“我们”。

“他还是咳,前几天通话,说黑眼珠都变黄了,唉,我要是学个普通内科多好。”

“你是不是傻?神经外科是双向选择,学科与人才之间的默契可遇而不可求!”我几乎跳脚。

更何况,你学的是清北的神经外科!“清北”和“青海”,表面看只有一字之差,其实整体相差十万八千里。

隐约记得有人说过:

你体验过名校出众的生活环境,走进社会,一定会让自己过得更好。

你习惯于名校自律到极致的学风,未来多年,势必也会保持这样的上进。

你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大佬、人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就不会因无知而选择平庸。

你有实力,能与优秀的人为伍,而你的人脉,也会反过来成就你。

名校不一定会瞬间改写你的命运,但一定会彻底拉高你人生的下限。

这才是我们凭实力,真正为自己赢来的人生起点。

陶子期,高考这一“战”,你赢得多么漂亮!

而我哪里顾得上自我检讨:上进?平庸?人脉?人生的下限?

我通通都管不了!因为,十六岁那年,我虽然赢了中考,却输了他,那是我以为的“全世界”!“旌旗无光日色薄”应该最能概括那时的心情,我开始重新定义“成功”,开始有选择有重点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人生,大多生年不满百,何必常怀千岁忧?

已往不谏,来者可追!尽管最初关注杜慈瀚,是因为那件火红的T 恤衫,因为莫笑华,因为陶子期口中的“小流氓”。

但通过昨晚的相处,感觉他清冷的外表下,有恰到好处的细腻,多一分则啰嗦,少一分则淡漠!更何况,身体的本能是最不会骗人的。

就如此刻,坐在学生食堂的角落里。我开始忍不住地想他,他的声音,他的微笑,他温热的手掌,紧抿的唇……

“嗨,非池!”一声招呼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

只见章徽在我对面坐下,摆好了他的胡辣汤和馒头,又问我“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打!”

我从书包里拿出千里迢迢带来的“陶叔牌”豆腐乳,跟他说“这个蘸馒头,好吃。”

说着起身去窗口打了一个馒头,一碗粥,取了双消毒筷,回到章徽对面坐下。

他抬头对我笑笑“你起得好早!还要背单词去吗?”拜托,可不可以别再提单词,人家那是为了发泄,发泄懂不懂?

表面还是风平浪静地回答他:“没有,前半年习惯了,睡不着。”

他说:“看不出来,你还是刻苦的好学生。”

我苦笑,刻苦?苦了个边远地区二流大学。

见我挑了豆腐乳要往白粥里面放,他连忙制止:“别!这样对胃不好,喝粥就是为了养生,要不就喝甜的。”

我……

没想到,刚认识不到两天的同学,竟能这样没有距离!

我庆幸,又隐隐觉得有些话不投机。

从食堂出来时天色已经泛白,我们一起走向班级的早操地点。

早操结束后,郭庆站在原地没动。我走到她身后,正要打招呼,却发现她目光落在某一处,那是章徽的背影。

见到我,她立马恢复了“毒舌”本性:“呦呵!异性缘不错呀,有帅哥朝夕相伴!”

“帅哥?你说的谁?”我揽过她的胳膊。

“杜慈瀚和章徽,他们不帅吗?”

“帅,那你也不能全要嘛!二选一,你选谁?”

“段非池!看不出来你这么坏!”她追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小跑,“咚”撞上了一堵棕色的“肉墙”。

“不好意——”“思”字还没有出口,那人转过头来,我心跳又不可遏制地漏了几拍。

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眼前,他穿的中袖连帽卫衣。那颜色我见学开挖掘机的表哥穿过,当场就嘲讽他,说他看起来像东北的冻梨!

而眼前的人,随意地将帽子戴上,不知是为了挡太阳还是风沙。总之,他看起来像一段匀称的春笋。

该死!我怎么会想到“笋”?

忽然想起跟陶子期一起成长的那些年。

他总会有奇奇怪怪的比喻:

瞧他整天无所事事那样儿,简直像没有写地址的信封!

别气急败坏,又没人踩到你的尾巴!

知道自己错了,就蜷缩成一只猫?

陶子期,对待学习,无论学哲学还是,都不会有太大难度,尤其是在搞创作这一块领域!

其实,作为天才,他总是让人望尘莫及;作为陶叔的孩子,他总是冷静自持;作为只有爸爸的孩子,他偶尔也有敏感和自卑;作为我的“弟弟”,他的许多意见我总要放在心上。

比如,他说莫笑华是鸩酒,毒杀了我的天真;是催化剂,逼着我改变安静的性状;是地狱的小鬼,延迟了我们的涅槃重生!

今天,我站在西北的风沙里,打算从头来过,希望眼前的人,能赴我的涅槃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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