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商谈后

送走赵先生之后，老爷子有几分失落感。历来，他对新技术的应用有敏感的嗅觉，但今天他嗅到了什么？不用猜，听听他自言自语的絮叨就全明白了。

“换脸。哪天，人脸都换了，还是人吗？人不人鬼不鬼......小偷、流氓...... ”他嗅到了恐惧，嗅到了欺骗，嗅到了肮脏。大概是脸皮的丑陋面令他难以释怀吧。接着絮叨吧，负面的数落完了，就该翻面了。您抓挠于心的都是人间独有的，事关大体、大局、大是、大非的大问题。大，大道无边，有容乃大。您那有限的心房呀，好好掂量着点儿。惠子帮不上您，默默拾掇房间去了，晚餐诸事准备也不烦您了。事虽多，掂量着来，嗨起来。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着，打到小松鼠......。

咋还不招呼惠子呢。忙里偷闲，满腹经纶借景欲抒怀，怎料怨妇闲言化碎语：整个房间只剩虎座那嘎达没利落，摆弄星座来把时运转，转呀转；今晚小灶打牙祭，指名小鸡炖蘑菇；小罐炖肉咕嘟嘟，泰斗仰首止嘟嘟。

良久，目送星辰斗转，雨过天晴。泰斗仰天一叹：“无用之用，方为大用。”啥玩意儿呀，一惊一乍的。晴天霹雳一声雷，时来运转。可逮着机会了，班门弄斧、泰斗面前晒经纶：“您所谓之无用，美当先，娱乐、舒适、便捷、随叫随到、笑脸相迎、代人受过、举一反三等等均在其列。”喂，老爷子，对上茬儿吧。惠子是搞服务的，深愔无用之精髓。对与不对您给个准话儿。“就你聪明”完了？好赖话惠子听得出来。资深怨妇，经纶满腹，爱听不听。不就是脸皮那点事嘛，对美的追求是圣洁的、无可挑剔的，谁愿追求随他去好了。不会是您也有心追一追？来吧，惠子的脸随您折腾。

“当初，搞高尔夫娱乐项目时，都说我啥来着？”刚刚放晴的天空好似有乌云笼罩。几年前，惠子一号系统引入高尔夫娱乐项目时，确有来自各方的诟病。嚯，好大的劲。虎座，至急断尾。他手攥老虎尾巴猛然起身。得，您老竟一把把老虎尾巴都揪下来了。干的好！撒气没？悠着点儿，小心闪了腰。对，拽它入地，玩的就是掷地有声，‘妈妈的’咱就别骂了，好不。地板听令，即刻收尾。虎座，尾都没了还坐那干啥，退下。

不怪我家老爷子发脾气，失言动粗发邪火。那一时间，恶毒、诽谤之言辞确实难听，各路文人骚客各显其能。

“当年，您不是还为某些人叫好了嘛。如今那些舞文弄墨之人，有好些都成惠子一号的忠实客户了呀。”难得糊涂，老爷子只是一时没转过筋来。

“午餐，有一位。”嘎嘣，筋转过来了。虎座，别讲究了，非长全了尾巴才撤呀，咱就玩一回夹着尾巴仓皇而逃，快，撤。

“对呀，看球的，还有好几位呢。”得，您窗前溜达会儿，消消食。呵，放水？去吧，好好腾腾空。

怨妇的嘴，不失闲，上不了台前，咱就在这儿，唠一唠惠子一号的那点儿稀奇事儿。地板听令，立马支张桌子，惠子说书，就放在眼目前儿。登儿里个登，登儿里个登。卡壳了，不是，山东快书还没学顺嘴儿，借个开场调儿，等桌子呢。这么快，老爷子出来赶场了。

马上开锣，哐。

话说多少年前，惠子一号一夜成名。可这名声可不好，可谓臭名远扬。被被被称之为富人打造的玩物姘头；是是是道德堕落，伤风败俗，斯文扫地，惊世骇俗的头号代表。啪，无聊至极，惠子懒得说下去了，反反正正，正正反反惠子就是个俗不可耐的“不是个好东西”，就就就, 就不该“下凡”到人世间来，伺候有嘴活人儿。呛嘚嘚，呛，是老爷子一句“坏事嘛，可以变好事，事在人为！”转变了惠子家族的命运。谢谢您，愈加感谢那些文人墨客。他们的春秋大作，洋洋洒洒，博古通今，字字闪光。那强悍的感染力，可穿云破雾，可感天动地。感染了一批批愤世嫉俗之辈，他们活跃异常，纷纷跳将出来，给这老爷子扣帽子起绰号， “姘教头”、“猪爪大拿”......

“收了收了，赶明儿，找个票友给你调调腔拿拿调儿。”本该击鼓助威，您却鸣金收兵。赶明儿？空头支票。扫兴，不给您好脸看。

“有那么点板眼吧？”掉个假嗓，刺耳朵。

“有，西皮，西瓜皮。嘿，你别说，用小赵的脸皮做脸谱不错。”人皮，no，使不得。智能脸皮大有作为。惠子这通折腾，总算开花结果了。

“这您都瞜出来了，厉害。”

“晚上，多给点儿酒，奖励”

“您呀，蹬鼻子上脸！成，奖励您，小鸡炖蘑菇。”

今个儿晚餐秘密多，谢绝观瞻，见谅。就此告辞，后会有期，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