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痛的根

地球够大了，却承载不下人类的好奇。月球上，有人类长期逗留的脚步；火星，虽然已经有几拨人极乐掉了，人类的脚步未停止，坚实地踏步，未来会走得更远，更长久。浩然先生在我这里表过决心，决意要把私粪泻倒火星上去，最差也要成全在月球上。二毛在此祝福、祈祷，为了人类，为了人类的地球，为了保护好人类的环境，为了人类的未来，祝愿浩然先生美事成真，马到成“恭”。

脚步声已远去。二毛的脚步在这间会议室踏步，坚实有力。先辈惠子一号的脚步已经踏入地球上的150多个国家和地区，迈入了人家，全天候伴随着人，接受着人的教诲，服务于人。“鬼才”池浩先生说他不夸张地认为，惠子一号是人类的朋友；“鬼才”廖明先生说他始终认为，惠子一号是商品，属于电器，拥有拟人智慧、保有海量信息情报的特殊工具。同样是“鬼才”，同样是在众多包括“鬼才”在内的人们，吃了一顿顿的失败，一遍遍的笑声中，长大的惠子一号，却有天壤之别的评定。

“那两个家伙还在吗？”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廖明先生来检查工作。

“走了，刚刚出电梯间，预计10分钟后到达测试中心。”二毛回答，滴水不漏，廖明先生再无二话，闪屏颠儿了。

我这里和测试中心是池浩先生去的最多的地方。十次有八次，他都会喊牙痛。“鬼才”的牙和阿喀琉斯的后脚跟一样，不堪一击。今天竟然遇见小概率事件。

二毛分析，合规是池浩先生牙痛的根源。人的规矩多，像各国及各地区级的法律、规则，不仅多而且三天两头在变,跟着人的需求变，简称为法改。池浩先生曾经形象地说，法改就像牙痛，会搞得人浑身躁动，抓耳挠腮也不管屁用，这牙还拔不得，只能顺着神经找到大脑的各躁动管辖机构，好声劝服：这等牙痛不属于牙痛，请改正认知吧，不要问为什么，改正了认知，牙自然就会不痛了。请千万不要误解池浩先生，认为他亵渎尊严的法律、规则，这只是他在工作中通过牙得到的感悟。二毛的表述太过仓促，如若加上池浩先生的“鬼才”动作，会议室里就会充满笑声。

“浩然走了吗？”一毛来传一凡女士的话。

“走了”二毛回答，简洁明了。

“去哪里了？”问的有点多。

“不知道，有什么紧急要事吗？”二毛可选择的唯一答案。

“没有，谢谢”谢谢可以免了，二毛的职责所在，应该的。这就是规矩，人的教诲，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是不知道。预计再有7分钟俩位浩先生到达测试中心。

二毛观察，池浩先生牙痛的治疗过程，贯穿法改的全过程。

法改来了，到这里开会，牙痛开始。

收集和分拣情报阶段，二毛和同僚可承担85%左右的工作，余下的要靠人工一件件，一遍遍地去核实，牙痛加剧，喊叫声和叹气声可以证实。

系统改造方案制定阶段，池浩先生称之为烦杂无聊期。几乎每一天都到此数游，为了同一件事左右协调，威胁骂街时，牙痛消退，低三下气时，牙痛复发。池浩先生浑身都是解数，无所不尽其极。

系统改造阶段，池浩先生称之为拉锯战。来这里的次数少了，来了时间就短不了。法改牵扯的系统越多，来这里的人越多，二毛这时也就越忙，做会议记录不在话下，a嘿的吆喝声中查找各式资料，可谓二毛的烦杂无聊期。池浩先生的牙痛，应属温和状态，偶有发作而已，多数时间他是看着别人发作。几个系统的负责人，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拉锯战揭幕，互不相让, 池浩先生要么笑而不做声，要么说人家是鸡毛蒜皮。偶尔，预期完不成任务，池浩先生的牙痛急遽恶化，早期不明显，因为他预设了时间埋伏，真到了晚期，痛得嗷嗷叫。

系统改造调试测试阶段，池浩先生称之为炼狱。来这里的次数多，逗留时间长，通宵达旦时有发生。痛牙流脓，满口臭气，每当这时，池浩先生都会带来胎菊苦丁茶，自己品不说，还让所有人同甘苦。品着茶，笑声随之而来，池浩先生总会说他满口牙都疼，于是人人喊牙疼，都是整口整口的疼。这里的人们把法律、法规、还有民俗的每一项条文，看成是一根牙神经。有人说咬牙咬疼的，有人说吃的太多用牙过度，其实都是在抱怨自己的活难、活多。大家都喝了茶，痛点也都暴露了，池浩先生就会说，好几天没刷牙，牙在造反。于是，大家收起笑脸，忍着疼痛继续开会。

这个阶段最怕的是调整方案的再调整，一搞通宵，八成是干这事。又是一翻拉锯战，孰轻孰重，多元的天平在各系统间度量权衡。人们在各系统间拨动神经，不闹出点疼痛感誓不罢休。胎菊苦丁茶有特效麻醉之功效，产生疼且快乐着的感觉。

系统收官庆功阶段，池浩先生称之为头脑迷糊期。一个一个的系统上线，一次次的会议在此召开，频频点头致谢，屡屡作揖道歉，头脑晃动过量，迷糊在所难免。“鬼才”廖明适时登场，高调宣布惠子一号又有了一个呱呱叫的买点、上档次的标签。之后，去喝酒，迷糊变糊涂，牙痛痊愈。

池浩先生除了法改期间频发牙痛，还时常闹头疼。二毛分析，头疼起源于池浩先生认为惠子一号是人类的朋友。合规的另一项重要任务是客户的投诉管理，投诉内容极易引发头疼。池浩先生说他是人，作为人的代表要为惠子一号喊冤、叫屈、鸣不平。

被投诉的内容可谓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应有尽有，种族歧视、妇女歧视、侵犯肖像权、暴力行为、性骚扰、“令人恶心”的事。按池浩先生的话说，人干的坏事似乎惠子一号一样不拉，样样精通。同样，人受的欺凌，惠子一号一样不少都要承受，被打，被骂，被砸，被烧，被监禁，数不胜数。重大投诉调查总结会在这里开，池浩先生总要大谈人性、人格，毫不袒护人的阴暗面，所有参与调查者都是人的一份子，良心倍受鞭笞，头疼持续发作在所难免。这是池浩先生的“鬼才”真身。

廖明先生偶尔也会到场，强调的重点有所不同。廖明先生认为投诉是好事，投诉越多，说明商品的功能越强大，客户遍布的区域越广,来自于法律、法规、民俗的约束就越多，是一种好的必然结果。同时，通过投诉找出不足，进一步强化商品的生命力。这是廖明先生的“鬼才”真身。

再有2分钟池浩先生和浩然先生就要到达测试中心，二毛的工作就此要告一段落了。对投诉感兴趣的人，可以看一下我摘要的投诉总结会的记录。不感兴趣的人，如果不惜错过二毛暗语，可以跳过10页，可节省10到15分钟，直接去观赏俩位浩先生的好戏。之所以这般周折费口舌，是因为投诉的内容有对人不敬之处，有害人的身心健康，就像烟盒上要表明吸烟有害健康一样，做到应尽的温馨提示。当然，也可以按照例外行事，就像过度X交有害健康，但避孕套上却不标注，还摆在24小时便利店的最醒目的地方，和口香糖并驾齐驱。在此，感谢浩然先生带一毛出游，提供了一手人的生活情趣取向，以利今后更好地为人服务。

非常高兴为人服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