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话不投机

“午后，可以拿到浩然FTB1000的飞行影像资料吗？我想在室外训练时看。”

“我想没有问题，现在就申请秘钥。”

“我还想看文先生的打牌和老爷子打球的影像资料。”

“恐怕下午看不了，因为我们在训练，属于工作，工作时间看不了娱乐影像。”

“我是向文先生和老爷子学习如何与惠子一号沟通。”

“我可以附加上你叙述的理由去申请，但可能性不大，请你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如果你还有更多理由，请一并说来，也许可以提高申请下来的概率。”

“我感到跟你说话不畅通，所有想看看别人是如何跟惠子一号沟通的。”

“还有其它理由吗？另外，浩然FTB1000的飞行影像资料的观看秘钥已经获得，无限制秘钥，随时都可以观看了。”说完把拇指大小的可塑屏放在卡尔斯面前。

“没有了，我知道了，请申请。”

“已经提出了申请，请耐等。另外，我在学习你的会话风格，到目前为止找出了一些明显的风格。相信我，会找到更多。每个人都有口头禅，你爱用‘我’字。还有，我有什么说得不对的，或者你不爱听的，或者你爱听的都可以告诉我”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俩，没有外人，随主人多用“我”字，有助家庭氛围和谐。

“可爱的、智慧的雅典娜，你说话色彩少迂腐多。对我来说，色彩第一，逻辑第二，明白吗？”

“谢谢指教，要色彩鲜明、简明扼要。”

卡尔斯意犹未尽，竖起一个指头，说：“有色彩有逻辑为上”竖起两个指头，说：“有色彩无逻辑为次”然后收起手指攥起拳头在空中大大地画了一个圈，说：“在我这，无色彩，即便有逻辑也为零，什么都不是。”他连说带比划一溜够，最后补充了一句，“我最喜欢简洁明了。”

雅典娜腰身挺得笔直，面带微笑，两手相握悬垂于雄前，做出标准的礼宾站姿。然后，努力忽闪着大眼睛，时不时看一眼卡尔斯。卡尔斯侧着身，摆弄着可塑屏，起先他把屏幕放大完全遮挡住雅典娜的视线，透过单向透光屏观察雅典娜的一举一动，之后收起可塑屏，一边慢慢地静静地喝着咖啡，可一双眼睛却始终不离开雅典娜，无疑此时他在品味、在欣赏。四眸相遇，好像彼此都在说：“你不再说点什么吗？”卡尔斯只是主动咧嘴笑一笑，雅典娜不温不火、大大方方微微点头，莞尔一笑，带着微笑转移开视线。

“秘钥来了，工作时间以外可观看。”雅典娜打破寂静。

“正如你的意料。我们该出发了。”

“池浩带话给你，叫你最好叫我多说话，这样可以让我们俩的配合，又快又好地默契成自然。你感到我话多了的时候，你就叫我住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想说池浩的嘴碎，管得太宽。”

门外风很大，现在已经达到10级，预报最大风力可达12级。出门前，卡尔斯把可塑屏调成脸罩型，扣在脸上，可塑屏自适应卡尔斯的脸型，做出微定位，耳朵完全罩住，外部声音几乎听不到了。雅典娜用新设置的接口与卡尔斯通话：“密闭性如何？耳朵周边有不适的压迫感吗？”

“还好，隔音效果不错，我的形象如何？”雅典娜把自己眼中看到的卡尔斯同步到屏幕上。

“嗷，外面的一切都看不到了，我只看到一个棒小伙子，他在龇牙咧嘴，脑门有个红点，像印度人。周边的蓝框不协调。”

“我们先解决那个问题，兰筐，红点，还是看外面？”

“兰筐”，雅典娜把屏幕分割成两半，左侧播放卡尔斯的头像，右侧放出调色板。

“白色，半透明。关闭调色板”卡尔斯自我感觉良好。

“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既保护了隐私，又有朦胧感，像洗手间的玻璃窗。”

“好，这话我爱听。下一个，红点”雅典娜马上过滤掉红点。卡尔斯局部放大图像，光秃秃的脑门，一览无余，再放大，毛孔和汗毛清晰可辨。

“手法高明，再变回来。”

“我们先出发好吗？池浩在问我们为什么还趴在窝里。”

“好吧，出发，播放浩然的飞行表演吧，我不需要看外边了。”

出门，稍许踉跄了几步，马上平稳了下来。“池浩那边，需要回答什么吗？”

“告诉他，我特别想弹他的脑奔儿。”

“我告诉他了，我们俩都想弹他的脑奔儿，理由是他的语言缺少文明，没品位。”这话还不投机吗？

“说的好，合我的口味。等我们见到他时，一同实施。我要工作了，没有特殊情况，请勿打扰。”

“建议重口味、色彩第一的你看一眼外面，明了自己所处的境况，然后再回到那个飞行中的世界。”

“谢谢你善良的建议，出门前我已经见过了灰蒙蒙的现实世界，相信你能让我在两个世界里感受到飞翔的快乐。”随后卡尔斯关掉了通话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