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孟婆笑着一点她的额头：“小孩子家家的，整日姻缘挂在嘴上，羞也不羞。”

般若的脸果然红了一红，不好意思再追问了。小心思转来转去，依然还在那个魔君身上：“他既然是为了一个女子心甘情愿镇守销魂池，为什么婆婆方才又说销魂池上有九罗神仙合力结界，怕他逃了出来呢？”

孟婆慢慢结好一根发辫，手中盘着辫子，淡淡道：“以他的修为，如若哪一时心血来潮，再返回魔界祸乱六界，恐怕任谁也控制不住他了，这不过是预防的意思，也是为了六界安宁，不得己而为之。”

般若撇撇小嘴：“九罗神仙也太小家子气了，他堂堂一个魔王，难道还会说话不算话吗？”

孟婆笑道：“你倒是很信得过他，看来他此番没有为难你。”

般若蓦地想起那魔王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既是故人，我就网开一面。”口中不自觉喃喃而出：“他说我是他的故人。婆婆，我与他从未见过，怎么会是故人？”

孟婆一怔，手上不自觉收紧，扯得般若呲牙咧嘴：“婆婆，轻一些，好痛！”孟婆一惊，忙松开手，替般若轻轻揉着，怔忡片刻，道：“许是他认错人了，或是拿你开玩笑的罢。他还说些什么？”

般若得意的摇头晃脑：“他说，我以后可以常去看晞哥哥，他再不与我为难了。”回过头去看着孟婆：“婆婆，我以后能常去看晞哥哥么？”却见孟婆神情怔忡，若有所思，晃了晃孟婆的手：“婆婆，你在想什么？”

孟婆回过神来，将她的头拔转过去，一面将散开的发辫重新辫好，一面笑道：“你想去就去吧，只要别误了正事就好。后来怎么样了？”轻轻巧巧将话题转过。

般若便又接着说起，说到火儿变成一条透明的骨龙，愈发眉飞色舞，又是一大篇话。孟婆只是含笑听着，手上慢慢将她的发辫梳好盘成丫髻，等般若说完，头发也梳完了。

般若摸着光洁的发髻大为高兴，抱着孟婆在脸上啄了一口，笑道：“谢谢婆婆。”

孟婆见她天真烂漫的笑容，不觉也笑了。

“婆婆，销魂池里的是魔王，火儿都能和他打个平手，火儿这么厉害，一定也是天神龙神什么的吧？”般若还没忘了心中的疑问。

“他是什么，你自去问他吧。”孟婆眯着眼睛微微一笑。

般若嘟起小嘴：“可是他都不会说话，我怎么问他呀。”

“等他想说话的时候，自然就会说话了。”

般若觉得孟婆笑容有些高深莫测，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罢了。想起火儿消失在河中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他好象生我的气了呢。”

孟婆却笑道：“他呀，是永远不会生你的气的。”

般若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婆婆这样说了，一定有她的道理。在般若心目中，婆婆永远是正确的，婆婆的话自然也是不容置疑的。

梳好了头，闲来无事，般若在灶前转了一圈，向黄泉路上眺望一会，一只鬼影也不见，便觉得有些无聊，闷闷地在望乡台上转来转去。

这望乡台看起来不过十平米大小，却能无限延伸扩大，般若在望乡台上蹦来跳去，越走越远，渐渐孟婆与灶台都变成一个小小黑点，可脚下的望乡台依然漫无边际。她有些怕，速速跑了回来。似乎只是两三步，便跑回到孟婆身边

孟婆见她喘吁吁的，笑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般若抚着胸喘息了一会，笑道：“不知怎么了，忽然觉得这里静的可怕。”

孟婆笑道：“不是这里静的可怕，是你心里怕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