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左右为难的决定

第六十一章左右为难的决定

出翠云宫的时候，红漆门上已经挂了白锦，整个翠云宫显出几分肃穆和萧瑟。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只有跟随静妃身边的老嬷嬷跪在房间呜呜地哭着，两个年纪尚轻的婢女也红着眼睛进进出出准备丧事。

屈梓月脑海里浮现的依旧是静妃的容颜，床上的她神色憔悴，因为哮喘连呼吸极为的困难，可是眼神却是满满的牵挂。

她不舍的目光看着秦暮言，又望向屈梓月，那份不舍的悲伤如雨夜的大海一般，涌动的呼啸，让屈梓月差一点无法承受。

“拜托你照顾好言儿，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世上，我不放心！”

她抬头望着秦暮言的背影，努力压下那份愧疚，“四爷，不等静妃娘娘发丧吗？”

“先回府准备丧衣，明天一早我要进宫为母妃守丧七日，你还是呆在府里，等我回来！”秦暮言迈步出门，迎面遇到了秦宇年和秦远萧，两人面带关切望着门里，秦远萧鼻音很重地问了一句，“四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秦暮言抬起头来，静静地看了一眼秦宇年，摇了摇头万分疲惫地说，“七弟，晋封仪式不能进行，你不会怪四哥吧！”

“四哥说哪的话，我小时候，静妃娘娘待我如亲生！”秦远萧说完，唇角微微抖动，似乎在努力掩藏内心的悲伤，翠云宫前，三位皇子一阵静默，春风阵阵，未尽的春寒里竟然带着点点的凄苍。

“四哥，如果有什么……”不等秦宇年说完，秦暮言直言否认，“母妃生前喜欢安静，现在就让她安静的去！”

语气里带着生硬，似乎秦宇年的出现打扰了静妃的平静似的，跟在秦暮言身后的屈梓月不安地看了一眼秦宇年的脸色，见他神色淡淡，似乎对秦暮言这种冷硬的言语并不以为意。

确实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明明是他叫屈梓月带了松油，害死了静妃。一想到这里，屈梓月的心狂跳几下，慌乱的将眼神转向别处。

秦远萧发现了她这个动作，冷哧一声，“这个时候到懂得起矜持了，朝三暮四的女子没有一个好下场。”

心里万盘委屈，可是无从辩解，屈梓月只怀念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不羁豪放，纯真如水的七皇子。心里如同嚼了黄连一般苦涩，那一刻，屈梓月完完全全的置身其中，甚至一度忘记了她曾是一个心里防御极强的侠盗。

“我们走吧！”秦暮言下颔微微侧斜，余光瞥到一脸难堪的屈梓月轻唤一声。

屈梓月像是得了救星，忙地随在秦暮言的身后，疾速离开了那个悲伤之地。六皇子目送屈梓月离开之事，这才对七皇子说，“我们也走吧，看来四哥不需要我们！”

“好，我们走！”

离开皇宫的时候，行道上人迹寥落，通向大殿的台阶上静卧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青龙，那里除了威严和皇权，似乎只剩下清冷和寂静。

坐在马上车上，秦暮言闭目不言，脸上原本就僵硬的线条此时更像是被冰冻了一般，下颔更显得如同刀刻。

屈梓月绞着双手，心里波涛翻滚，不时地抬眼看着秦暮言，犹豫半晌才问，“四爷就不想调查静妃是怎么死的？”

“因为对松油过敏！”秦暮言冷冰冰地回音让马车里的温度骤降，屈梓月怀抱双臂，咽下嘴边快要冲出口的致歉的话，又问，“到底是谁带了松油，四爷不去调查吗？”

“母妃已经死了，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必继续担惊受怕，日夜不能安眠！”秦暮言的话比平日多，唇角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即又低头闭目冥思。

屈梓月反复思量这几句话，最终推断为，静妃一定是担忧以后在竞争皇位的角逐中，四皇子会吃亏，因为她在皇宫里失宠必将使他受牵累。

“四爷……”屈梓月再唤，秦暮言声音低沉，抬着疲惫的眸子望着屈梓月，“什么事？”

心里重重地颠簸了一下，屈梓月忙地摇头，又慌地说，“节哀顺变！”

秦暮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屈梓月，那目光似如那千年秋湖里的水晶，在那一刻显得份外的清澈，由那份清澈里又可窥见其心底的真诚。

马车里静悄悄的，只有车夫不停挥鞭打马的声音，两人凝视片刻之后，秦暮言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深深吸一口气，来掩饰心中的狂乱，若是有一天秦暮言知道是屈梓月害死了静妃，那他的眸子里映射的恐怕是恨，是愤，是想杀掉她的狂乱吧。

直到马车到达了四皇子府邸，屈梓月依旧没有把心中的那句话说出来。如今风雨飘摇，她为了自保，也只能暂时将这个秘密隐藏。但是恐怕这件事情，一生都会压在她的心底，成为生命不能承受之重。